钱凌羽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的确有和她做的混账想法。
他太想念赵逸书了,心理和身体都非常想她。
可是她不让碰,连一个亲吻都十分抗拒,他只能龌龊地利用看孩子这件事逼她。
但是听她说完她的话,他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心里凉了一大截,但是脑子清醒又理智,“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弄你了。”
钱凌羽尊重她,她应该觉得开心才对,但是她居然有了一丝慌乱。
很快,她就恢复了,客套地道了个谢。
钱凌羽问了梗在他心头好几天的事,“你和谢宇峰现在是什么关系?”
赵逸书心里挺矛盾的。
看他醋劲儿还那么大,她挺高兴的。
但是两个人都分开了,现在又搞得这么暧昧,她属实是不喜欢。
赵逸书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喝完才回答他,“你管我们什么关系,你只要知道我和你没关系了就行。”
他极其不悦,“你愿意给谢宇峰机会都不愿意原谅我吗?”
她有点不耐烦,杯子用力放在桌子上发出“当”的一声,“我没有给任何人机会,我现在不想去关注这些事。”
钱凌羽勾唇一笑,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那你刚才打我是什么意思?你是看到八卦因为那个人是我而生气还是因为孩子有我这样的爸爸而生气?”
这个问题和他问的那个“不敢见还是不想见”一样击打赵逸书的内心深处。
他就是想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
可是,对赵逸书来说,那个问题,她都还没想明白,又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一时说不出话,她眨了眨眼睛,一直看着他。
她很清楚,也很希望两个人得把关系断得干净,除了孩子还是不要再扯上感情了。
两个人不再讨论感情,那么那些问题就不需要去想,更不需要回答,也就消失不见了。
赵逸书不否认钱凌羽现在对她还有感情,她也承认两个人每次见面,她也会有悸动。
但这一切实在不足以支持她再次沦陷。
还有孩子,她要护住孩子,就是为了孩子,她都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们现在这么暧昧不清的,她想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导致的,因为她没有把两个人之间的问题说清楚,让他一直认为离婚是个冲动之举。
思及此,赵逸书的脑子一下就清明,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没什么好生气的。但是钱凌羽,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她直视着他那双一次次激荡她心灵的深邃瞳眸。
她立即移开了视线,怕再看下去,她的心又乱了,想好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她认真又平淡地说,“我容忍你在我们婚姻存续期内和林佩瑜暧昧不清,容忍她一直挑衅我,容忍你一直误会我和谢宇峰的关系。”
回忆起这些事,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我以为我可以忍耐,那种日子太难捱了,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我太想摆脱那种每天活在没有安全感和信任感的生活中,所以我动了离婚的念头。”
她吸了吸鼻子,“这个念头不是一时冲动,是积攒了许多的失望和疲惫。就好像我决定接受你的爱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我当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把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你的?你没有。”
是了,自从家里变故后,赵逸书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小女生了,她需要把情绪和心思都藏好。
她不敢爱不敢恨,她把自己隐身于情感世界中。
直到钱凌羽的出现,他那么强势又热烈。
他把她从泥潭里拉了出来,给了她真挚的爱,让她得到了救赎。
赵逸书毫无保留地将心交付于他,渐渐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喜怒哀乐,让她觉得那才是真实地活着。
一时,钱凌羽的心又乱又慌,他没想到赵逸书在这段婚姻里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好像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思绪混乱间,他听到赵逸书继续说,“可是你太自私了,为了维系那段千疮百孔的婚姻,你拿我的事业和孩子胁迫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你?”
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把泪水憋了回去。
她现在除了保持镇静外,什么都不想做,“就是因为我无依无靠好欺负,对吗?你一次次拿我在乎的东西逼迫我。好,你成功了,我为了离开你,选择了什么都不要。”
钱凌羽心如针扎,他往她身边靠了靠想抱住她,想跟她解释,想求得她的原谅。
赵逸书条件反射般得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那些酝酿好的话在舌尖绕着将要出口,还是被她抢先了,“你现在把我逼到一无所有的份上,你又转身回来轻飘飘地告诉我你想我了,你想看到我,你让我原谅你,你能告诉我,凭什么吗?是凭伦伦在你手里对吗?”
她的身体气得不由地抖了抖,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第一次对他说了句脏话,“钱凌羽,我觉得你他妈就个臭混蛋!”
她收回手,深吸一口气,“你想看到我,可我不想见到你。请你别再来找我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想要离开临城。”
总说她被钱凌羽拿住,而她也很会捏住他的命门。
他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每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他每次都怕自己逼得太紧,她直接把所有的路堵死了。
果然,无路可走了。
她说再来看她,她就要离开临城。
她是个做得到的人!
他丧气地垂下头,手搭在门把上,他反复地抿了好几次嘴唇。
在门打开之前,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艰难地开口,“好,我不打扰你了,你照顾好自己。”
末了,赵逸书都没提起钱老爷子来找过她的事,这一点都不重要。
她很清楚,钱老爷子之所以找她就是因为知道她和钱凌羽还频繁地见面。
她亲手断了联系,这不仅如了钱老爷子的愿,还能护伦伦安危,只要孩子是安全的,她不见也罢。
赵逸书走向前对着他的背影交代了一句,“凌羽,你一定要把伦伦护好了。”
说完所有的话那一刻,她甚至打定了主意不再和钱凌羽争孩子了。
除了没有大房子外,以她自己的能力也可以给孩子提供很好的生活条件。
只是,这种事经不起比较,一和孩子的亲爹比一比,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了。
伦伦现在开始慢慢接触外界社会了,孩子去上课,钱凌羽能直接给他配保姆、司机和保镖。
而她顶多可以配个保姆,还得比比价格的那种。
钱凌羽的时间也比她更自由,他可以自己调配,随时可以陪伴孩子。
特别是上次看到伦伦,他那么乖,那么懂事,这些都是良好的物质和足够的陪伴堆砌出来的吧。
孩子跟着他确实比跟着她好。
他点了点头就把门带上了。
兴许是分开了有那么长时间,这次钱凌羽从她家离开,估计是不会再来了,赵逸书心里有些许波澜,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钱凌羽的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得慌,他在302门口站了几分钟才离开生民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