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凌婉捏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逸书,谢宇峰的电话。”
把手机递过去之前,她还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钱凌羽,像是在警告他:脸再这么绷着,机会可就都是情敌的了。
赵逸书还是像如之前一样担心钱凌羽介意,她不自觉就往他那看了过去。
很快,她就收回了视线,她烦死了自己这样,好像是有后遗症似的,一点都不洒脱。
钱凌羽也听到了那个名字,但是他很淡定,起码脸上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冷清的态度。
他也感受到了赵逸书的眸光,却没有回看她。
那个通话不到两分钟,谢宇峰告诉她谢母出院了,为了表示感谢想邀请她去家里吃个饭。
因着是谢母邀请,赵逸书没多想立马就答应了。
所有人落座,伦伦坐在赵逸书和钱凌羽中间。
小孩太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这些大人对他又是亲又是抱的,明明是爷爷过生日,还送了他好多礼物,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那股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吃饭,导致小屁孩儿吃饭都不太老实。
他一个劲儿得咿咿呀呀,身体也不受控地扭来扭去,小桌板上、身上和脸上都是饭菜。
钱凌羽绷着脸,“钱知逸,这饭你要吃就好好吃,不愿意吃就滚下去。”
小孩也知道被直呼大名的时候肯定事情不小。
更何况说话的人还是最疼他的亲爹了,他这会儿脸臭得要命,声音也比平时冷了许多。
伦伦哪见过他爸这么对他发脾气,他小嘴一瘪,眼皮一耷拉,转头向赵逸书求安慰,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妈妈,爸爸生气,怕怕。”
所有人都默默抬头看了一眼。
但是他们秉承谁家的孩子谁管的原则,就当没发生任何事,该干嘛继续干嘛。
虽然就是大家那么一瞬的瞩目,小屁孩马上就抓住了机会,哇得一下就哭出来了。
赵逸书忙不迭地把他从儿童餐椅上抱了起来,轻声细语地对他说,“伦伦不哭了,刚才是爸爸不对,应该好好和你说话,不应该对你这么凶,对吗?”
她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眼泪,“但也是伦伦先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对吗?你刚才把食物弄得到处都是,你的小脸像小花猫似的。”
她又指了指桌子,“还有这都是你弄的,多难看呀,等会儿奶奶收拾起来多辛苦啊。”
她继续讲道理,“所以爸爸刚才不高兴了,他有一点点失望,他觉得伦伦不是个没礼貌的孩子。”
说了那么多,伦伦就记住了一句话,他重复了一遍,“爸爸不对。”
钱凌羽在一旁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看他俩母慈子孝,却被他儿子这句话给逗乐了。
赵逸书也笑了,无奈地认同他,“嗯,爸爸不对,让爸爸和你道歉好吗?”
她看了一眼钱凌羽,“但是爸爸道歉了,你就得向大家道歉好么?”
伦伦泪眼汪汪地看向他爸等着他说话。
钱凌羽向他诚恳地道了个歉,他也口齿不清地向长辈们说了句对不起。
这场小意外很快就平息了。
吃完生日蛋糕,时间不早了,赵逸书就抬脚要回家了。
她家离得比较远,再加上,她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在这边像个外人一样不太自在。
钱振放下手里的东西,“让凌羽送你回去。”
钱凌羽今天都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他似乎也没有送她的想法,赵逸书就不自讨无趣了。
她连忙拒绝,“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开车过来了,我改天再来看您。”
看着赵逸书走出院子,钱振转头就说他儿子,“真的不知道你一天天干嘛,人来了,也不知道表现一下,绷着脸。”
停顿了几秒,他继续说,“我得看看我们医院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介绍给逸书的,还是阳光点的适合她。”
钱凌婉不嫌事大,“爸,您别说,我们医院有个同事不错,他还见过逸书,之前还问我来着,我得去搭个线,指不定明年就能吃上喜糖了。”
钱凌羽沉默不语,但是他的脸沉了又沉。
他们不再说话了,他走到院子里抽烟顺便回了个电话。
不多时,他回到客厅,“孩子先放这,我还有事先走了。”
钱振在身后连诶了好几声,“你要是不愿意带孩子,你送我来,我带,你要么就还给逸书。”
钱凌羽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钱振家。
转眼到了周一。
赵逸书已经调岗去了总裁办做张海城的特助。
刚开始接触这个工作,她的事还不太多,她到点就下班走人了。
本来是带着好心情回家的,殊不知在路上收到钱凌羽的微信,他把伦伦又送回了m国。
她本以为这个消息够坏她好心情了,没想到还有让她更膈应的事在生民社区门口等着她。
车子还没驶入生民社区,赵逸书就被一个“老熟人”给拦住了,更确切地说是一辆见过的车。
她做了个深呼吸才开门下车。
钱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路边抽烟,见她走了过来,他把烟掐了,“赵小姐怎么这么不守约?”
赵逸书不明其意地皱了一下眉。
钱老爷子直视前方,“你和凌羽已经离婚了,没记错的话,你是没有孩子抚养权和探视权的,怎么还去看了孩子?”
管得真宽。
赵逸书了然,“虽然我和钱先生在离婚协议上没有约定探视事宜,但是我在钱先生的允许下去看望孩子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我是孩子的生母,孩子挂念我,我也想念孩子,都是人之常情。”
钱老爷子嗤笑了声,“你总是这样出现在孩子的生活里,我觉得不太合适,孩子虽然是你生的,但是他姓钱,他以后会在钱家长大成人,你和他也不过就是一两年的缘分罢了。”
他咳嗽了下,“凌羽很快就要和林氏的林小姐喜结良缘了,你以见孩子为由出现在凌羽的生活里,会让他们之间有嫌隙,赵小姐,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赵逸书的思绪还停在前半句话,钱凌羽要和林佩瑜结婚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是遭到了钱老爷子的威胁。
可是,她又想到钱凌羽是个有主意的人,他向来主张自己的婚姻都是自己做主,莫非是他接纳了林佩瑜?
这样也好,大家都得往前走。
也难怪那天在钱振家见面,他是那般态度。
她愣了几秒才说话,“既然钱先生就要和林小姐结婚了,那钱老先生能否说服他把孩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