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秒一秒得过,好几天了,赵逸书还是联系不上钱凌羽,就连他的助理原清也被下了命令一样,死活不松口。
她只能亲自跑一趟去找钱凌羽,她吃不准他最近在哪办公,就先去了钱锦大厦。
赵逸书和钱锦这边的人不熟。
两个人结婚至今,钱锦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钱太太是谁。
现在俩人关系紧张,她在前台自然是不好自报家门。
说是来找钱总谈合作的,她在钱锦大厦直接吃了闭门羹,“钱总的预约已经排到了下个月。”
这是意料之中的,她开车去了谊宁。
在谊宁的运气还不错,她起码见到了原清。
原清没敢多说话,但是在赵逸书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悄悄跟了过去,“钱总去m国出差了。”
得知钱凌羽出差的消息,她觉得机会来了,转头就偷偷联系了林姐,让她把伦伦带出来见一面。
同样是做母亲的,林姐能理解她的心情,没有多顾虑就答应了。
他们约在云翎居附近的一家商场,赵逸书看着林姐推着婴儿车从马路对面走过来,她上前迎了一下。
和林姐寒暄了两句话,赵逸书就迫不及待地把伦伦从车里抱出来。
小孩比半个月前又长大了不少,小牙也长了。
小男孩在她怀里蹭了蹭,她捏着孩子的小手放在胸前,“伦伦,想妈妈吗?”
小家伙还不太会说话,只会重复“妈妈”的这两个音,发音比之前清晰了不少,赵逸书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带着孩子去商场5楼的儿童娱乐区玩,他们正搭着积木时,林姐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赵逸书一看时间,她便能猜到可能是钱凌羽打来的。
这会儿m国正好是晚上,他应该是结束了一天工作要看看孩子。
林姐是和钱凌羽签的合同,拿的是他给的工资,不敢得罪雇主情有可原。
赵逸书把孩子抱给林姐,自己跑去一旁待着了。
林姐接起钱凌羽的视频,他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在外面,他没说什么。
林姐主动告诉他,“我就是带伦伦出来转转,没走远,就在云翎居附近,钱先生放心好了。”
钱凌羽透过手机逗了逗孩子就挂了。
见他们结束了通话,赵逸书走了回来,林姐收起手机,“刚才钱先生看起来不太高兴,可能起疑心了,我得赶紧把孩子带回去。”
赵逸书不好再为难林姐,她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眼泛泪光说,“伦伦,妈妈对不起你,再等等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好吗?”
孩子好像听懂了,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瘪着嘴呜呜地哭了几声,张着嘴又发了几声不太清晰的“妈妈”。
赵逸书心痛不已,她轻轻地擦着孩子的眼泪。
林姐并不知道这对小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能感觉出来这次矛盾不小,不仅不让赵逸书回去,就连孩子都不让见。
钱先生是下了狠心的。
她在一旁叹了口气,“钱先生最近状态也不太好。他出差前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伦伦睡觉以后,他都在喝酒,有一次他喝多了直接趴在地上就睡着了,真是把我吓坏了。”
赵逸书不太见过钱凌羽醉酒,他很少喝醉,不过她可以想象他那副模样。
心疼是心疼,但他把对话的口子都堵死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正想着事,又听到林姐说,”在你们家做了那么久,我还是看得出来,你和钱先生很相爱的,中间有什么误会,一定要说清楚,夫妻俩吵架,就是拗不过那个劲儿,总要有一个先低头的,有的时候,也不一定是要男人先认错的…… ”
赵逸书不太想听下去了,她说,“我知道了,林姐,我会找机会和他好好沟通的,就辛苦你多照顾着点孩子。”
说完,她没敢再多看孩子两眼,她径直得往电梯走了
林姐推着婴儿车一步三回头,想告诉赵逸书孩子要被带去m国归期不定,她又不太敢,毕竟被钱先生再三警告了。
叹了口气,林姐还是放弃了。
回到车上,赵逸书终究还是没忍住崩溃大哭了一场。
她自认为是个内心挺强大的人,唯独涉及到孩子的时候,她就绷不住,才见了不到一小时,她掉了三次眼泪。
***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后,赵逸书才有心思琢磨谢明去世之前说的话。
赵林不是自杀,是被人害死的。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要找到害死他的人才能还他清白和名誉,可是这就如大海捞针一样难。
她想不到太多害死赵林的缘由。
赵林为人谦和老实,没听过他有得罪人,她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利益相关。
当年赵林在临城的生意虽说做得不算太大,但也算得上是行业里的潜力股,有很多大企业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赵林的技术和他的公司。
谢明当时还提到了药,药有毒,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被人下药了,还是什么。
赵逸书回忆起赵林出事那天的情况。
她放学还没走进家门,她就听见王艳君嚎啕大哭的声音,她推门一看,地上躺着的是赵林。
王艳君拉着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逸书,你爸他,他好像不行了,我这,刚,刚一回来,他就,就在地上了。”
书包还没来得及卸下来,赵逸书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您打电话了吗?叫救护车了吗?”
王艳君点了点头,没吭声就是哭。
不多时,救护车来了,工作人员一看就知道人已经没了。
给的结论是煤气中毒身亡。
那会儿她和王艳君也不了解什么法医鉴定之类的,王艳君又十分忌讳这些事儿。
因着家里还得应付讨债的人,赵林没两天就送去殡仪馆火化了。
收回思绪,赵逸书结合谢明提到的药。
她依稀记得赵林那段时间似乎是在吃维生素之类的。
那天赵林的手边有类似的东西,家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重的气味。
此刻她极其懊恼,倘若她那会儿稍微留一点点心,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赵逸书平静了一会儿把这些信息归拢到手机备忘录里,又联系了老万。
她希冀着他那边是否有什么方向可以查出点东西来。
她刚放下的手机又震动了两声,孙敏欣给她发了股东大会需要用的材料,提醒她下周就要开会了。
赵逸书点开资料认真地看了好几遍。
初幼去年的表现一般般,但是这半年的业绩不错,各方面的数据都好看了不少,她对这次股东大会还是有信心的。
在最后一页,她看到了与会名单里有谊宁,这也不奇怪,谊宁作为初幼最大的股东,小会不怎么参加,大会都有人来。
她退出文件又尝试给钱凌羽打了个电话,这次不是拒绝,而是不接,发出的微信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她忽然想起了当年她脱离和钱凌羽那段关系的时候,她收到过他的无数条微信,却从未回复过。
这次,他们角色互换了一下,她无奈地笑了笑。
转眼到了周三开股东大会的日子,孙敏欣领了一群人走进会议室。
都是老熟人了,赵逸书就没有和他们有过多的客套,简单聊了几句后,十点准时开会。
上午的会议临近结束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几乎所有人同时看向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