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钱锦正处于转型期,凌羽的工作很忙,”钱老爷子手里不停地盘着核桃,“我怎么听说家里都是他顾的比较多呢?”
听言,赵逸书就猜到是李优儿说的。
她还添油加醋了不少,钱凌羽顶多就是闲的时候搭把手,在他们眼里就是他全干了。
她又想了想,就因为这事找她来兴师问罪,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的吧?
又是派人来接,又是把随身的东西给收了。
这次请她过来肯定不是说这个的。
不等她解释,钱老爷子继续说,“我这个孙子我了解,他不可能囿于家庭,他和他的父辈完全不一样,他反而像他母亲,在商业上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势必会和钱锦荣辱与共。”
赵逸书只默默地听着,不说话。
他又说,“凌羽跟随他母亲去了m国十几年,我一直关注着他,他回到临城后的那些事也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想必,赵小姐应该也略知一二。”
“凌羽终究还是个不会把感情放在眼里的人,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他今天可以和你打得火热,明天也可以和林家的那位姑娘琴瑟和弦。”
这些话似乎在赵逸书的意料中,她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状态。
随即,钱老爷子把话题转到她身上,“我之前听凌羽说你的父亲是含冤自杀的。”
听到他提及家里的事,赵逸书脸色微变,她浅浅点了点头承认有这事。
“据我调查的事实所看的,似乎并不是这样,”他把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你父亲和风尘女子有染,导致欠下债务,生意失败,我看啊,这算是畏罪自杀吧。“
看见那份文件的时候,赵逸书心中有那么一瞬的希冀,以钱老爷子的能力,他是不是能查到更多更真实的事。
她拿起文件翻了翻,和她了解的事情差不多,她的心情起伏并不大,甚至还有点失望。
不过,细想一下是理所当然的,钱老爷子在乎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他可以利用的东西。
因着在琢磨这事儿,老爷子前面说的话,她听得不太认真,但是那最后一句话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原来她父亲自杀在这些人看来是畏罪自杀。
钱老爷子缓缓转过来身子,“我们钱家的媳妇不说门当户对了,也得要是身家清白的,容不得家世背景有半点问题。”
言外之意就是赵林畏罪自杀就是个罪人,有罪之人的女儿可进不了钱家的大门。
赵逸书垂着眼眸还是没说半个字,继续听他说,“我希望赵小姐可以知难而退,大家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伦伦那孩子孩子给我们钱家养,你大可放心,那是我的曾长孙,我必然不会亏待他。”
安静了好一会儿,钱老爷子似乎没有再有什么言语了。
总结下来和李优儿的意思差不多,老爷子说的甚至比她还更直接。
对这番言论,赵逸书是有心理准备的。
她抬眸,不卑不亢地说道,“如果凌羽也是这么想的话,就请让他自己来跟我说明白,毕竟,和我结婚的人是他不是吗?”
她又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爷爷,我还有工作要回去处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钱老爷子见她油盐不进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允许她离开,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但实则让赵逸书心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在窗台上看她已经离开,钱老爷子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呵了声,“这个赵林的女儿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女人,先给她点颜色看看吧。”
赵逸书拿回随身的物品后也没什么心情出去看市场了,她直接打车回了公司。
一路上,她脑子里全是李优儿和钱老爷子说的话。
思忖间,钱凌羽打来了电话。
他开口直接问了,“你刚才去了老宅?”
赵逸书本来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告诉他,他居然就知道了,她嗯了声,“刚出来。”
钱凌羽在钱家老宅布置了几个自己的人,老宅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很清楚。
赵逸书当时刚一下车,钱凌羽就接到了消息。
但是钱老爷子和赵逸书说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只能来问当事人。
赵逸书没有细说和钱老爷子的谈话,她只是把那些话总结了一下对钱凌羽说了四个字,“知难而退。”
他说了声,“交给我。”便挂了。
赵逸书后来一直想着他说的这三个字,心里免不了起了担忧。
她倒不是质疑钱凌羽的能力,而是他面对的人和事都太强大了。
一个是比他多活几十年老谋深算的钱老爷子,一个是他背负的家族责任。
回到公司后,她无心工作,只能先处理一些紧急的事务。
她心再大,再怎么安慰自己,但是想到这些她还是会心烦意乱。
她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有点动摇了,或许为了保全钱凌羽,她可以退出。
只是,孩子她肯定不会留给钱家。
转眼过了几天,李优儿的房子已经收拾妥当了,她搬出了云翎居,赵逸书终于得以喘息,但是那些事堆积着,她的心情依然很惆怅。
李优儿离开云翎居后先去了一趟钱锦大厦。
她丝毫不忌讳地把几张纸摆在钱凌羽眼前,“我给你和伦伦做了个dNA.”
钱凌羽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有这个必要吗?”
李优儿觉得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没必要?孩子看着像你是一回事,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就是另一回事了,别傻了吧唧的给别人养孩子。”
停顿了会儿,她又说,“行了,现在知道了他就是你的孩子。后面的事你尽快吧。”
钱凌羽紧锁眉头,“我们后面会好好过日子,不劳烦您操心。”
“钱凌羽,你——”
他立即给李优儿下逐客令,“妈,我现在有个紧急会议,您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
李优儿站在办公室门口依旧不放弃,“别让佩瑜等太久了。”
钱凌羽站起身,语气不悦地说,“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事,我和赵逸书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李优儿现在是拿她这个儿子没办法,她一个转身负气离开了钱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