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钱凌羽对他的了解,他不敢干这事,他还得依仗沈家,钱凌羽没有戳破他,“那可不一样。”
沈路北不服气,“我看你就是欺负赵逸书没个娘家人撑腰。”
这话刺痛了一下钱凌羽。
他从来没这么想过,或者说他从来都没记得这事,他就是单纯地想和赵逸书结婚,想跟她有个家。
他没接沈路北的话,给他下了个逐客令,“时候不早了,我要哄孩子睡觉去了。”
这话可真是让沈路北刮目相看,他是见过钱凌羽抱孩子哄孩子玩,但是哄睡觉这可是一整套流程,他居然也能干。
沈路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外面那些人要知道你在家是这模样是不是都得傻了?”
钱凌羽推着他往门口走,“快滚吧你。”
送走了沈路北,他拉着赵逸书坐在他腿上。
他从身后拿出那份文件放在她手掌上,“过两天我们就要去钱家老宅了,我提前把这份新年礼物给你。”
赵逸书看着他释放柔情的眼眸许久后,才低头翻开手里的东西。
里面有一份资产清单,还有一份股份转让协议。
除了涉及到钱锦的资产外,钱凌羽其他所有的东西都转到她名下。
她震惊了好一会儿,话都哽在喉间说不出来。
钱凌羽咬着她的耳垂,“签了它,我就完完全全归你管了。”
赵逸书还是没说话,他点了点她的鼻尖,“吓着了?”
吓着倒是不至于,她是没想到钱凌羽这么有钱,还把所有的东西转给她,也不怕她跑了。
她把文件放在沙发上,“这个以后再说吧。”
这不过是她的托辞罢了。
钱财确实可以给予人安全感,而赵逸书现在的收入哪怕是离开钱凌羽都足够支撑她过得很好。
看到协议的那一刻,她应该开心才对,但是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了他们之前那段不光彩的关系。
她若签下这份协议就好像签了一份卖身契,这只会让她内心的屈辱感大过安全感。
赵逸书的反应是钱凌羽意料之中的,他不会逼迫她签,她签不签都不会改变他对她的爱,这是两年前他就很肯定的事。
那份协议就这么躺在云翎居书房里的抽屉里。
除夕当天一大早,他们就开车去了钱家老宅,赵逸书一路上心里都在打鼓。
去年的春节,她还是一个人怀着孩子在艾斯那过的。
一晃就一年了,现在孩子八九个月大了,还多了个丈夫和他身后的大家庭。
她着实是没有和那么多人一起过过年。
更让她害怕的是,婚前就有了孩子。
虽然先孕后婚这事在当下已经不足为奇了,但是孩子生出来都这么大了确实不多见。
老宅的那些家人会怎么想,会不会挑刺儿,会不会奚落她一顿。
赵逸书靠在车窗上,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就是没有期待,更多的是压力。
身旁的男人看出了她的不安,“他们不会吃了你的,别怕,还有我在呢啊。”
一语击中,赵逸书发出几声尴尬的笑。
他们到达老宅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车。
钱凌羽一看便知就差他们一家三口了,他不紧不慢地把车停在路边。
先看到他们下车的是钱家二姑的女儿,她冲着里面喊了一句,“凌羽哥他们过来了。”
没多大一会儿,宅子里走出来几个人,赵逸书也不认识,只能保持微笑跟在钱凌羽身后。
跨过门槛,就有人上前把钱凌羽怀里的孩子接过去,“这就是伦伦吧?哎呀,和凌羽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说话的是钱凌羽的二姑钱华。
钱凌羽牵着赵逸书把家里人都认了一遍,好在她记性不错,很快就记住了。
钱振说,“你爷爷在后院倒腾他那些东西呢,你们过去吧。”
钱凌羽嗯了声,带着赵逸书往后院走。
见到钱老爷子,他们打个了招呼,陪着他在后院呆着。
老人家脸上一直挂着笑,赵逸书也摸不准他的笑是客套还是什么,但是感觉不是太好。
他忽然无由来地说了一句,“前几天佩瑜给送了几株云杉,我过来看看长得怎么样了。”
听言,赵逸书心口一滞,这说的应该是林佩瑜吧,这话说给谁听,谁知道。
钱凌羽不动声色得点了点头,拉了拉赵逸书的手示意她离开。
他对老爷子说,“我们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老人家朝他摆了摆手,他们就走了。
还没走多远,钱凌羽就解释,“林佩瑜老来给他送这送那的。”
赵逸书酸不溜秋的,“林小姐挺会搞关系的。”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又醋上了。”
她故作无辜状,“钱总魅力太大总能招蜂引蝶。都结婚了,人家都不放过。”
看她这副样子,钱凌羽得意得不行,“那你可要把我看住。”
赵逸书松开他的手,“谁爱要谁拿去吧。”
话落,她就往前跑了两步,他们俩一路追逐到前厅才止步。
钱华抱着双臂站在门口摇头感慨,“真没想到我们家凌羽结了婚会是这样的,真腻歪。”
在钱家人眼里,钱凌羽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孩子,刚才那番打闹挺让他们侧目的。
赵逸书听到了倏一下就脸红了,颔首喊了声,“姑姑。”
钱华笑着说,“进去歇着吧,快开饭了。”
她扯了一下钱凌羽的衣袖让他留下。
见赵逸书走了一段后,她才说话,“听你爸说孩子姓赵?”
钱凌羽不以为然,“怎么了?”
她点了点他,“你爷爷要是知道了,你有得受。”
他叉着腰无奈地说,“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多大点事。”
“老爷子其他都还好说,就这事,肯定过不去,”钱华说,“这回你要是被骂了,我可不帮你啊。”
钱家人里,钱凌羽和钱华关系最亲,钱凌羽刚生下来不久,钱华带过他一阵,也是把他从小宠到大的,有什么事都愿意替他挡。
“大过年的,哪能骂人啊?”
她想到其他的事,“你妈前一段时间给我打电话了,说不满意。”
不满意什么,他俩心知肚明。
“人还没见过,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就是不满意我没第一个跟她说,结婚前没跟她打报告。”钱凌羽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他又说,“您什么时候和我妈关系这么好了?”
李优儿和钱振离婚后,她虽然有点钱锦集团的股份,但是她和钱家人走得都不是很近。
钱华吧唧了一嘴,“她想回临城定居,让我给她打听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钱凌羽眉心微拢,这皇太后又在打着什么算盘,他说,“她是嫌您这市里的大领导不够忙,这种小还得麻烦您亲自出马。”
钱华嗨了声,“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妈,她那人脉找个房子还用得着我吗?她就觉得我能和你说得上话,让我跟你说说。”
“那您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