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凌羽每天都给赵逸书发微信,有时一条,有时两三条。
内容很简单,都是问她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他查看微信的频率越来越高,生怕错过。
但是每次一看收获的都是失落。
那些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钱凌羽这一个月过得浑浑噩噩,酗酒抽烟。
曾经只在应酬上喝酒的男人,现在常常一个人流连于临城的酒吧喝闷酒。
他指尖的烟也没断过,烟瘾越来越重。
工作的时候暂且有工作麻痹自己。
闲下来,只能靠酒精和尼古丁才能压住他胸口的沉郁。
钱凌羽再一次拖着醉意汹涌的身体打开云翎居的门。
空荡荡的房子里,烟草和酒精的气味替代了赵逸书的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是在衣帽间的沙发上。
那里有赵逸书没带走的东西,那些她曾经穿戴过的礼服和首饰。
他贪婪得汲取着那里残留的香气,只有那股味道才能让他安眠整夜。
钱凌羽起身冲了个澡后准备去公司。
他在门口停住脚步,重新把门关上,走回衣帽间取了一个行李箱。
他往箱子里塞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重重地关上大门。
钱凌羽不想住在没有赵逸书的云翎居了。
那里不再有亮着的灯等他回家,没有她做的饭、煲的汤,没有她的气息。
也听不到她高兴时哼的歌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空落落的床侧过身摸不到那个柔软的身体和细腻的肌肤。
钱凌羽把箱子拖到了Y酒店2001号房间,回到公司已经十一点多了。
顾沁瑶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指着门小声问坐在旁边的原清,“来了吗?”
原清点头,“心情不佳。”
她探个头往办公室看了一眼,“昨晚又喝大了?”
原清嗯了声,“看着像。”
顾沁瑶在门口叹了口气才敲开钱凌羽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是呛人的烟味,“你再这么抽下去,消防报警器就该响了。”
顾沁瑶走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你这昨天又上哪喝去了?”
“应酬,”钱凌羽冷声,“有事?”
她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这个项目你看看,我们评估过了,还是可以投的。”
钱凌羽瞥了一眼文件,“放那吧。”
顾沁瑶走到门口,回头看,欲言又止的。
她不是看不出钱凌羽这一个月的颓废,她想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告诉他赵逸书的情况得了。
但是她更舍不得赵逸书,如果被她知道了,下一步就是真的所有人都别想找到她了。
钱凌羽抬眸,“还有事?”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拉开了门,“没事,走了。”
顾沁瑶离开后,钱凌羽掐灭了手里的烟。
他拿起手机,翻到相册的收藏夹,里面有一张女人的照片。
是一个下雪天,女人蹲在草地上捧着雪玩的画面。
照片里的女人面容清晰可见,精致清秀的五官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那是钱凌羽那天在云翎居的路边放下车窗偷偷拍下的。
他凝着赵逸书的照片半晌,他始终想不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钱凌羽还曾信誓旦旦地对顾沁瑶说,赵逸书不会跑,她不会离开自己。
现在想来这些豪言壮语实在是可笑。
他的自信和骄傲全都淫没了。
***
赵逸书的孕期反应来得很快。
之前的疲惫感并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困,干呕的症状直接变成了孕吐。
她想可能是孩子知道他要来到这世上了,提前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要照顾他们俩。
艾斯见状很是心疼,但也不能帮她分担。
只能让玛莎给她开点孕期吃的药,把孕吐反应稍微控制控制。
赵逸书如约得向顾沁瑶汇报自己的情况,大部分都是分享她在Y国游学的趣事。
她只字未提怀孕的事,她没想好怎么说,其实也是怕说。
她想,一切等到回到临城再定吧。
在Y国的时间过得很快,前面两个月的课不一会儿就结束了。
赵逸书和艾斯交完最后一篇论文后,两个人躺在校园的草坪上。
艾斯侧头,“忽然好想念临城啊。”
她调侃着,“我看你是想念临城的某人吧?”
艾斯切了声,“你不想吗?天天盯着手机发呆。”
赵逸书只要不忙课业,就是看手机,不看八卦,不看新闻,就是翻翻和钱凌羽那两年多的对话。
其实她觉得挺没意思的,他们的对话都很简单,大部分都是她在说。
她嘴硬了一下,“我可不想,我现在就想好好玩,顾好自己和小宝宝。”
艾斯不理会她,翻了身,趴在草地上,手肘撑了起来,看着不远处几个2、3岁大的小孩在追逐打闹。
他问,“给小宝宝取个名字吧?”
赵逸书盯着天空,“这也太快了吧?”
“那就先取个小名。”
她坐了起来,也看向那群孩子,“你这个干……爹取一个呗?”
“小宝宝是在伦都查到的,要不叫伦伦怎么样?”
“行!就听干爹的!”她抚了抚小腹,还是那么平坦,温柔地对着肚子说,“你以后就有名字啦,叫伦伦,可不是统称的小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