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书刚睡下,手机就响了一阵急促的嗡嗡嗡。
她最近睡觉都不敢开静音,就怕错过顾沁瑶的电话。
他们年少的时候就约定过,不能错过彼此生孩子那刻。
摸过手机,果然是闺蜜打来的,她“噌”得一下坐了起来,她语气紧张,
“沁瑶,是要生了吗?”
对面的人在大口喘气,“对,现在在医院。”
谁也没想到顾沁瑶居然提前一周发动了。
“我马上过来!”
赵逸书全然忘了刚才那场激烈的运动给她带来的酸痛。
挂了电话,她连拖鞋都没穿就起身去找衣服了。
钱凌羽听见衣帽间的动静,他从浴室走过来,“这么晚干嘛去?”
她来不及解释太多,“去医院。”
男人果然没女人敏感,他都忘了顾沁瑶那茬,“你病了?”
她心里急,但是语气很平,“沁瑶要生了。”
钱凌羽立刻扔掉浴巾,也在衣帽间找衣服,“我送你过去。”
顾沁瑶生产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国际医院,距离云翎居只有几分钟车程。
这几分钟对赵逸书来说真是难熬,她双手合十一直在祈祷。
钱凌羽握住她微抖的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还没停稳车,赵逸书就拉门冲进医院,赶在顾沁瑶送进产房前见着了面。
事发突然,又是深夜,顾沁瑶没有和父母说,陪她来医院的只有何觅。
何觅平时是个稳当的人,此刻她也紧张万分,即便如此,她还能安抚赵逸书。
他们几个人没说几句,护士就催着进产房,何觅跟了进去,钱凌羽陪着赵逸书在外面。
在赵逸书印象里,顾沁瑶从小就是个不怕疼的人。
刚才看到她疼到发抖冒汗的样子,她心口隐隐作痛。
产房外很安静,只有赵逸书来回踱步的声音。
钱凌羽拦在她面前,悠悠地来一句,“这地都要被你踩出坑了。”
她绕开他,“别烦我。”
“你担心又不能缓解她的痛,”他拉住她的手腕,“坐下吧。”
这话是没错,但她就是很紧张,比高考还紧张。
钱凌羽又扯了一下,这次力道比较大,她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了。
他拧开一瓶水递给她,“没想到顾沁瑶头居然就当妈了,我还一直觉得她还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
钱凌羽比顾沁瑶大三岁,他们一起在枫叶别墅长大。
顾沁瑶的性格有点像男孩,她小时候都跟着钱凌羽他们几个男孩身后玩。
话多又爱大笑,总是惹他们几个男孩烦。
赵逸书扭了扭脖颈,她也想到了年少时的顾沁瑶,还有其他的人,
“我也没想到,以前我们几个人一块儿玩,都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当妈妈的人,我也这么以为过。”
他勾唇笑了笑,“是吗?那怎么没有?”
她半眯着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谁的人生可以原原本本得按计划走。”
“那你以前想过什么样的人生?”
“小时候吗?”
钱凌羽嗯了声,等她回答。
她鼓了鼓腮帮,“好像就是平常人的生活吧,做一份普通的工作,结婚生子。”
说完这话,她心口一滞,真是紧张过头了,居然和他说了这些。
除了床上那些欢愉,他们其实并不会分享彼此的生活和想法。
赵逸书感觉不太好,她站起身,指了指产房的门,“我去看看。”
对话戛然而止,但是都在她脑海里盘旋。
那是他们从未有过的日常聊天,没有掺杂任何情谷欠,就好像一对认识多年的朋友。
钱凌羽盯着她伸起脖子往里看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得向上弯。
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里有了动静,几个人推门而出。
有人抱着孩子,随后是顾沁瑶躺在床上。
赵逸书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沁瑶,辛苦了。”
钱凌羽站在她身后,对顾沁瑶笑了笑,“真厉害。”
送进病房后,他们才空下来看孩子,小家伙眯着眼,皱皱巴巴的样子。
赵逸书想摸不敢摸,“原来刚出生的小婴儿长这样啊。”
顾沁瑶睨了一眼,嫌弃地说道,“真丑。”
赵逸书哼了声,“这话我给我干儿子记住了啊。”
她转身想对钱凌羽说话,却见他看着孩子出了神。
顾沁瑶也看到了,她开玩笑,“凌羽,羡慕吧?”
被那么一问,他的眸光从孩子身上移开,淡淡地说,“太麻烦了。”
赵逸书对他说,“凌羽,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没课,我在这陪会儿。”
他拢了拢眉心“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顾沁瑶不乐意了,“才一晚上,你都舍不得放人啊?”
赵逸书“唰”得一下脸红,推了一下钱凌羽,“我想陪陪沁瑶,你快回去吧。”
他点了点头,“沁瑶,你好好歇着。”
离开了病房他却没有立即回云翎居,而是在医院门口抽了几支烟,想了点事儿,又想起刚才看到的小小孩,唇角一勾,启动车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