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了。
方长刚刚让她等一下,原本以为只是出去一会,这估计都过了半个时辰了。
大乔准备出去找一找。
又怕她这刚离开,方长就回来。
唯有继续在房间里待着。
原本想弹一曲,现在因为方长的原因,反而兴趣不大。
手指在琴弦上轻轻划了一遍,发出轻微叮咚的声音。
但是此时琴声并非是悠然,也非忧伤,就是有一些迷茫。
大乔脑海里此时全都是方长的身影,但她也能够看穿小乔与方长的关系,所以她现在变得很迷茫。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是该保持距离,亦或是自己再主动一些。
然而,一想到小乔,内心又产生一丝负罪感。
“唉……”
大乔轻叹一声,四指轻轻一挥琴弦,清脆的琴声,让迷茫变得更深了。
“小莹,这是在想什么呢?”
听到身后传来方长的声音,大乔猛得停动回过头。
“你回来了!”
大乔的声音有些雀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雀跃,就是在见到他的人后,内心不由自主便产生这种感觉。
“抱歉,让你久等了。本来以为不需要花太多时间,没想到就算是对着抄,也花了不少时间。”
方长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拿了一张纸递过去。
大乔眼里带着疑惑,还是将纸接过来。
咦?
这纸的触摸感,比她平时使用的纸张,要柔滑很多。
这可是高级的纸张。
虽然大乔没有真正使用过, 但纸张光柔的触感,还是让大乔感到相当惊讶。
很想问一问,方长这些纸张去哪里买的,这种情况,似乎又不太好开口。
低头看了一眼,大乔眼里更惊讶了,同时内心莫名的激动起来。
“方、方、方长,你这是琴谱?”
“嗯。”
“你真的懂乐律呀。这是你自己写的曲?”
方长想了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反正先支持一下拿来主义。毕竟,这个年代,确实是没有这一首曲子。
大乔激动了。
她是真的激动了。
虽然她懂得弹琴,可是对于乐律方面,还是要薄弱一些,更别说自创曲。
方长不单懂得乐律,还懂得创造自己的曲子,能不让她激动呀。
大乔快速的扫了一遍,很快柳眉就轻蹙起来了。
琴谱是琴谱。
可是她怎么不太懂得看。
“方长,你这个琴谱……我看的不是很懂……”
大乔也不怕丢人,如实说了。
“这是减字谱。”
“减字谱?”
大乔更是一头雾水。
“这个减字谱又称指法谱,它是……”
方长正准备科谱一下,接着拍了拍脑袋。
他差一点都忘了,东汉末年,这个年代可还没有减字谱的存在。
他觉得自己刚刚像是花费了大半小时做了一次无用功。
抬起头,看着大乔那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方长只能够继续往下简单科谱。
“其产这是一种以记写指位与左右手演奏技法为特征的记谱法。这种方法,是将文字谱的指法、术语减取其较具特点的部分组合而成,故名‘减字谱’。”
大乔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仔细看了一眼琴谱,再结合刚刚方长所说的,她似乎有些弄懂这个“减字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接着,大乔拿过琴谱,按照上面标志出来的曲谱,弹奏了几下。
第一遍,显得很生疏,无法连贯。
连续几遍后,大乔居然快速的上手了。
这下轮到方长惊讶了。
在这方面,大乔这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不过,比起方长的惊讶,大乔此时更是用震惊都无法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方长、这这这真的是你写的曲?”
方长挠了挠头:“算是……”
有点心虚。
此时的大乔,并没有注意到心虚的方长,她眼睛紧盯着他,已经被方长创作的这首曲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方长自然要心虚。
曲子不是他写的,在大乔的面前,可以据为己用……不对,这是借鉴!
可是,还有一个小乔,她自然知道曲子不是他写的。
回头方长还得叮嘱一下小乔,让她在大乔的面前别乱说,要不然说漏嘴了,那就真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说不定,到了姥姥家门口,姥姥还不认呢。
“方长,你真的只是懂得一点点乐律吗?”
“对呀,我真的是只懂一点点。”
这一次,确实不是亿点点,而是一点点。
可是在大乔看来,这就真的不是一点点了。
“方长,我觉得,你这一首曲子,哪怕是伯牙的《高山流水》,都未必能够比得上。”
方长不作声。
此时的大乔,内心因为太激动,导致整个人都亢奋不已。
如果之前对方长的感觉,处于迷芒的状态,现在却变得越发清晰。
甚至,她已经知道,自己未来要怎么去选择了。
“方长,我再弹奏一边,你在旁边听一听,看看我应该注意哪一些细节。”
大乔在古筝面前坐了下来。
她因为过于激动,现在双手还有一些紧张。
“我要是弹不好,你不能够取笑我。”
“怎么会呢。”
方长这是实话。
自己的音乐水平,就是三脚猫的水平,哪里敢去取笑别人。
原本他还想着,曲谱上面用的是减字谱的记录方式,大乔未必看得明白,需要花点时间给她讲解。
没想到,她只是了解一下后,接着又弹奏几遍,就完全掌握了。
在这样的天才面前,他可不敢乱来,以免漏出马脚。
“铮!”
大乔纤细的葇荑,轻轻在琴弦上划过,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
方长收起思绪,开始聆听大乔的演奏。
与刚才方长回来的时候,听到大乔演奏的曲子不一样,那一首曲子,带着深闺之中女子的忧伤。
而这一首曲子,却与深闺之中女子的忧伤无关。
几乎每一个乐符,散发了出来的气势,都是那么澎湃激昂。
大乔在弹第一个音符的时候,显得有些紧张。
她是怕无法将方长这一首曲子给弹好。
可随着弹奏的持续,她慢慢渐入佳境。
只是扫视了一眼曲谱上面的文字,好像所有的乐律,全部都进入了她的脑海里。
方长看着大乔,耳边听着那宏伟激昂铿锵有力的琴声。
此时只能够用两个肤浅的字来表达。
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