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馨从周晓光处得到了周良住的地址,杀到了郊区。
满腔恨意进了小旅馆。
咣当一脚,踹开了旅馆的门。
“干什么呢?”旅馆老板娘听到声音,嗷一声窜了出来。
“我找人!”蔡馨恶声恶气。
“你找什么人你也不能踹门,这门踹坏了你赔?”老板娘恨不得一巴掌拍飞眼前的小姑娘。
谁家的孩子啊,一点规矩没有,瞧瞧这出儿!
德行!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门坏了我赔你,现在坏了吗?”蔡馨出声就是杠。
她要杀了周良!
她要散了周良老婆的骨灰,竟然害她!
蔡馨眼睛里只有滔天恨意,说着话一把推开老板娘,老板娘骂骂咧咧出去找人。
“你给我等着!”
敢对外开旅馆,她家也不是没人!
她现在马上出去调人!
周良带着孩子出去买路上吃的干粮,儿子还好稍微懂点事不会磨磨唧唧,女儿就不一样了,除了哭就是哭,哭得他心烦。
回程女儿一直要妈妈,周良没好气骂了一句:“你妈死了!”
哭哭哭,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心情不好,以至于他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留在钢城讨不到好果子吃,之前被拘留,他也知道自己弄不过周晓光,谁让人家有权有势,他一个小老百姓只能躲。
想到这里,越发恨当初同意李娟来钢城。
三个人回到旅馆,就看到了红了眼睛的蔡馨。
蔡馨是什么样的孩子?得理还不饶人呢,现在说她是泥腿子的亲闺女,她能干?
打小她就被灌输一种观念,说她和普通人不一样,她外公外婆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她爷爷奶奶都是念过大书的人,现在又说她是周良女儿?
放屁!
随手抓过一旁摆在柜子上的热水暖瓶,拿起来照着周良砸了过去。
那暖瓶砸在周良的脚边,那热水溅了出来,溅到周良女儿的脚边,女孩儿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我的脚……爸,我的脚……”
周良两步三步冲过来,一巴掌重重掴了下来,直接将蔡馨的身体打偏了出去。
他长年在地里干活,力气哪是蔡馨比得上的,就一巴掌,打得蔡馨耳朵嗡嗡直响。
蔡馨被亲生父亲的力道打歪了出去,头对着墙面狠狠撞了一下,她站稳脚步,试着晃了晃头。
“你敢打我?”她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
她爸是蔡田,她妈是周晓光!
眼前这个泥腿子都是靠她父母的救济过日子,他家过日子的钱都是她爸妈出的!
他敢!
蔡馨眼中迸出一股阴狠:“你怎么不死啊?你应该和李娟一起去死,你们这些泥腿子成天就做美梦,想把李娟换到我家享福?你想得美!泥腿子!”
周良两步并作一步,对准蔡馨的脸,接连两记耳光扇下来。
啪啪!
蔡馨都被打懵了。
她横,可她没有遇上过真的敢出手打她的人,几个耳光挨下来,疼啊。
一疼,她就怕了怂了,可嘴里依旧不依不饶:“你一个大人欺负我一个孩子,明明是你们癞蛤蟆想要装天鹅……”
周良举起手,蔡馨抱住自己的头嗷嗷喊。
“我要报警,我要找警察!”
周良看着眼前的亲生女儿,没有一丝的怜惜只有不耐烦,道:“你的好生活都是老子我给你的,但凡周晓光当年生的是个儿子,也轮不到送你去享福!”
“你胡说,我爸妈是蔡田和周晓光!”蔡馨叫喊。
这些人为什么这样的不要脸啊?
怎么就能胡乱撒谎?
李娟她生了这种命吗?
自己才是真真正正蔡家的女儿,她才是她爸妈唯一的女儿!
周良懒得和蔡馨啰嗦,瞪了一眼还在喊个不停的小女儿,粗声粗气道:“去找点凉水冲冲,叫叫叫就知道叫!”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女儿实在怕死了挥巴掌的父亲,忍着疼去了水房。
周良看蔡馨:“你好自为之,老子为你谋了几年的好生活,算是对得起你了。”
蔡馨不信!
不相信周良说的任何一句话。
怎么可能!
她长得像农村人吗?
她身上像是流着农村人的血吗?
他们这些大人闹就闹别扭,为什么要把她牵连其中?
她想大叫想要大闹,可是她更害怕周良打她。
周良带着一双儿女赶路离开钢城,等他们走了离开旅馆,蔡馨一屁股才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到底是不是梦啊?
这个噩梦,什么时候能醒呢?
旅馆的老板娘找回来自己当家的,指着蔡馨说:“就她,一进门用脚踹门,刚刚走的那人是她家亲戚,还欠好几天的房租呢……”
……
蔡馨去了派出所报警,她说旅馆的人抢劫。
老板娘一个没有十个没有,好声好气负责解释:“是她认识的人赖账,他们都是一伙的,这个钱我不冲她要冲谁要?”
“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爸妈是谁?我爸是大院的蔡田,我妈是周晓光!你知道我妈认识谁吗……”蔡馨一个激动,开始说她妈是什么干部,认识谁谁谁,有多了不起,她现在马上联系人,就算她把旅馆老板娘弄死也没人敢说话。
民警:“……”
当他是空气呢?
警察是打心眼里就不喜欢蔡馨,不喜欢一个小孩子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把嘴闭上,你父母电话是多少,现在联系他们过来接你。还有一个孩子,别张嘴闭嘴你家有什么关系,有关系怎么就可以恐吓别人?这里是派出所!”
“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你有资格和我讲话?就算李景辉见到我爸也得客客气气……”蔡馨一脸张狂。
门外经过的警察,听到里面小女孩的大口气,冷笑一声。
好大的口气啊。
见过招人烦的人,没见过如此招人烦的人。
派出所按照蔡馨提供的电话号码,将电话打了出去。
蔡田方面自然不可能来接蔡馨,周晓光那头接到电话,只是平静地在电话里叙述了和蔡馨之间的关系。
“如果她犯了法,你们该怎么样管就怎么样管,我对她没有任何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