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吗？”李妍准备上前一步。
“你别过来！”
李妍停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动。
沙发上的李元度，被李响的声音吵醒，迷瞪瞪睁开眼睛。
“我说了，就到这里结束，从今以后你不要过来！公司那头我准备让给想要的人，你想要也可以。”李响语气特别冰冷，仿佛是同自己的下属在交代公事，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厌烦，公司是，你也是。”
他不想发脾气来着。
可没有办法。
毁了。
全都毁了！
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是没有努力过。
努力过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这辈子他都得和这张床长在一起，这辈子他都得依靠着护工，离开护工他就啥也不是。
他不能接受别人可怜他，不能！
李妍的太阳穴狠跳。
她伸出手揉揉自己的头。
“李响，你要是今天不高兴，那我先走。”
“我说的是人话，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李响嚷。
李元度这次是真的醒了。
从沙发上起身，盖在身上的羽绒服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捡了起来。
“好好的怎么了？闹别扭了？”李元度来到床前，劝他哥：“大过年的消消气，我姐一堆事情还得跑医院……”
原本他是想说李妍挺不容易，这不是大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吗。
“她是不容易，照顾我这样的病人，该得多少钱我给！”李响突然砸出来一句非常硬的话。
砸得李元度跟李妍都头冒金星。
李妍盯着他看了半天，自己消了消火，反正她确实也没有什么气可生。
“行行行，我的问题，我先走，你冷静冷静！”
李响抡起拳头开始砸自己的腿：“你到底为什么还不肯分手啊？我都这个样子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是为了表现深情，所以不离不弃吗？跟我这样的人你能得到什么？李妍你懂不懂啊，我废了！”
李元度抱住他哥，不让他哥情绪继续激动。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什么废不废，你不能放弃自己啊。”李元度有点手足无措。
从他哥命悬一线开始，从未这样过！
哪怕最危险的时刻，他哥都是特别的冷静。
今天这样的举动，显得格格不入。
到底是怎么了？
他就睡了一觉，发生了什么？
她深呼吸一口气：“李响，这个问题我们俩讨论过。”
李响推开李元度，伸手去拉抽屉。
“大哥！”李元度叫他。
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老大！
李响将股份转移文件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然后牛皮纸袋原本他想直接砸过去，砸到李妍的脸上。
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骨子里的教养，还有对上那张脸的瞬间，他没能付之行动。
气势一弱，局面完全就不一样了。
只能顺手把牛皮纸袋扔到地上：“你想的一切，我都给你，你走吧，你放过我吧！”
“大哥！”
李妍别开头，她说：“检查结果出什么问题了？”
男护工刚想说明，被李响一瞪，他选择了马上闭嘴。
“多大点事，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李妍弯腰把牛皮纸袋捡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放回到他的手边。
“你说你想要钱，你想要股份，现在我能给你的都给！你图我什么，我们彼此都很清楚，李妍别装了，你原本也不爱我，你爱的只是那个能够让你仰起头去看的星星……”李响哽咽一声。
压了回去。
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好的。
或许某天醒过来，缘分就尽了呢，谁说得准。
“如果我今天是好好的模样，我们什么未来都有，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愿意！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我不想继续了，我不想娶你，我跟你更不可能有以后！”
“那你想我怎么样啊？”李妍反问他：“你想我怎么样，你告诉我！”
“姐，他不是故意的，他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李响：“我想你走，我想我们分开，我想我们再也别见。分得开只是早晚的问题，我不想有人每天用同情的眼光盯着我看……”
“谁看见了我眼睛里的光就是同情？”李妍反问他：“李响，你扪心自问，就算我这个女朋友做得不好，我是不是也有尽力去做？”
她一直都很努力。
李妍一脸颓废。
最近的事情，让她太烦心了。
好多好多的事情，忙都忙不完。
每天她是不敢睡，醒了就心慌，生怕下一秒就有事情发生。
“我觉得自己很棒，我诠释了什么叫做最佳女朋友。”她吸吸鼻子，用手抹了把脸：“我很努力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积极，我觉得只要有机会，那就等待机会好了，我没埋怨过命运什么，可你呢？李响，这是什么啊？”李妍指指牛皮纸袋。
“股份转让合同书是吗？只要给了我钱，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我所有的付出，你就可以高高兴兴去等着自己烂掉是吧？我做这些真的只是为了钱吗？我为了钱他妈的把命都要丢了，为了替你稳固住局面，什么难堪我没撑？我得登门去求去请，被人家赶！整个公司乱成现在这副模样，我的公司扔着不管，马上就要黄呢，我图什么？图你钱！”
门外，隋竟波想要进门。
她听不得李妍这样说李响。
不是没给你钱，就连股份都准备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跟病人一样置气？
李景辉伸手拽住了隋竟波。
将隋竟波拉下了楼。
李景辉在二楼的长椅上坐了半天，一句话不说，一句埋怨没有，更是一点火气都见不到。
隋竟波在原地打转，恨不得把地上的水泥刨出来个坑。
气的！
病房里，李响将李元度轰了出去。
李元度出了病房的门，蹲在门口。
“这是干什么呀啊，大年三十，马上就过年了！”
病房里的那两个人，四目相对，满脸皆是泪痕。
“妍妍，我真的太累了，撑不下去了。现在你难过我难受，只有我们俩分开，我才会更好过一点，你明不明白？”李响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