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兰人走了,李妍跟李响说了实话。
“外面都传她妈受刺激得了点病。”这个话,她得提前说出来。
万一以后真的有点什么,隋竟波能生吞活剥了她!
李响却不在意这些。
他这人有洁癖,秦兰妈妈绝对不是个同道中人,但她干净。
至于说有没有毛病,现在不是没有犯病,她女儿也说不刺激到她,一点问题没有。
“工资正常给她开,中午她女儿过去吃也没什么。”李响淡淡说着。
一场车祸意外,让他现在变得更加接地气。
心气完全没有了,也算是能替别人着想着想。
李妍又找到秦兰,提了提这事。
除了做饭收拾医院和居民楼这边的卫生,还有洗衣服这项工作。
李响的衣服差不多是一天一换,这就得勤洗勤消毒。
秦兰一脸惊讶:“真用我妈?她那个病……”
李妍说:“拿钱的人觉得没问题。”
秦兰:“……”
老实说,这些年看别人异样的眼光,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家确实有问题。
“工资呢还是按照350一个月开。”
“姐,这个不用,我妈就是出来赚个零花钱,我不是要她一定给我赚点什么……”秦兰拼命解释,她就剩一个妈了,不至于那么样刻薄:“我是怕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闷坏了……”
350一个月,她不敢求!
“他怎么说,你怎么听就是了。”
……
入冬,天气一天一天冷了起来。
倒是李响这边,平时要做康复治疗,要请人登门针灸,还有乱七八糟各种配合训练。
和刚刚出车祸相比,他的上身力量恢复了一些。
乔红介绍的那个老中医,一星期按照三天登门,病房里面正在针灸。
隋竟波几乎每天都要坐车过来郊区,检查检查李响的吃食,检查检查李响的康复治疗。
饶是隋竟波这样挑剔的人,她都没有挑出来秦兰妈妈一丁点的错。
隋竟波隔着玻璃,问男护工:“这针灸大夫是从哪里找来的?靠谱吗?”
男看护说:“是李总师娘找来的。”
隋竟波一愣,没听明白这个李总师娘是谁,反应了一下才听懂是李妍的师娘。
“是真大夫吗?别把骗子给招来了!骗钱那都是小事,就怕耽误治疗。”
男护工一脸难为,他就负责照顾病人,对方是不是医生是不是有营业执照什么,他都不清楚!
晚上八点多,隋竟波等来了李妍。
李响在病房里睡觉,她就在走廊上的长椅坐着。
毕竟不是亲母子,一个房间待着……别扭。
见李妍裹着一身的风霜进门,隋竟波从长椅上起身,伸出手扯了扯裤子上的裤线,正一正。
“你这回来得可有点晚了,外头天那么黑,也不让人去接接。”
李妍听了这话,一愣。
隋阿姨是关心她?
按说,不应该。
“八点也不算是晚。”她回。
隋竟波抿抿唇:“李响他毕竟是个病人,特别这一段处于情绪不稳定的状态当中,你多上点心。你李叔叔每天那么忙,他都尽量早点过来医院看李响。”
隋竟波对李妍,有点不满意。
忙什么啊,成天出去忙,就扔着病人在医院。
怎么着,嫌弃李响了?
“他情绪挺稳定的。”李妍辩解一句。
说李响情绪不稳定,这点她可不认。
那么多病人当中,就这一段常跑医院,她才知道病人们原来都会闹腾!
和那些人相比,李响真算得上是情绪非常稳定的人,没有之一。
隋竟波:“……”
真没听懂,还是故意装没听懂?
“我是说,你多花点时间在他的身上,过去反对你们他可是没同意过。”隋竟波忍不住替李响撑腰:“……那时候他爸说什么他都不肯听,做人最好还是有点良心的好,医生也说他是有康复的机会,你也别太早下结论了,他现在是不能动也没有妈了,可他还有亲生父亲,还有亲弟弟!若是哪个敢欺负我们李家的孩子,那肯定不能得好。”
隋竟波想,她眼下做的就叫做……敲打。
敲敲打打,好让李妍老实一点!
就算李响这样,也还是你李妍高攀!
李妍只是笑,没有回话。
说着话呢,李景辉冒着小雪上了楼,隋竟波看见丈夫,马上又变了张脸孔。
“……李妍啊也是回来得这么晚,我就说一个人经常走夜路有点危险。”
李景辉皱眉:“全市上夜班的有那么多人,哪就有危险了?”
各种倒班的大有人在,你说危险,这是埋汰谁呢?
隋竟波:“……”
李景辉进了病房,反正父子之间还是那样,也没有过多的话说。
熬到李元度来了,李景辉带着隋竟波就回市内了。
晚上李元度守夜。
李元度总来,他来了以后就给护工放假。
毕竟照顾病人也很不易,你不让人家休息好,人家怎么可能照顾起来更为细致呢。
钱是一方面,人情是另外一方面。
李妍吃了个小桔子,有点意犹未尽,电话响,她出去接电话。
李响手上的桔子扒开,李元度提醒他哥:“这东西你少吃两口,尝尝味儿就行了。”
他哥这两天有点上火,医生说桔子要少吃。
李响扒开一瓣橘子,顺手递到李元度的嘴边,李元度也没跟他客气,张嘴就吃了。
“挺甜!”伸手准备去接。
反正他哥也吃不了,不如他替着解决掉。
李响拿着桔子往回一退,那桔子被他放到了另外一边的柜子上。
李元度:“……”
一脸尴尬,他只能摸摸鼻子。
“你想吃那就吃,医生的话偶尔也可以不听。”
时时刻刻听话,好像也挺没意思。
“不过哥,你生病以后我倒是找到了点顶门立户的感觉,你说老李老了,你特殊情况,这个家里里外外都得靠我支撑……”李元度一脸世界离了他,马上就会塌的表情。
李响一脸嫌弃。
李元度掀开李响盖腿的被子,用毛巾擦干净手,开始捏捏捏。
嘴上叨叨叨:“那针灸扎的人挺疼,你是怎么挨下来的。”
一边说一边摇头。
有一次他有点不舒服,请那个医生帮忙扎一扎,结果……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