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依儿看到施然、柳山青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跟身旁的男生说了一句,大步向施然、柳山青走来。
“哥,嫂子。”
施然看了眼提着一大袋臭豆腐继续往前走的男生,笑着对施依儿说:“怎么不让你小男友过来,认识一下。”
“别瞎说,他只是我高中同学,”施依儿说,“还有同学在前面的甜品店里,我和他是玩游戏输了,被罚出来买吃的。”
施然调侃道:“正好也可以有机会单独待一会对吧。”
施依儿白了眼施然,问:“你们准备去哪?”
“原本是随便逛逛,看到你,就想着跟着你,看你们小年轻都去哪里约会,结果被你发现了。”
“你真够无聊的,”施依儿说,“不跟你说了,同学还在等我,我走了。嫂子,再见。”
“去吧去吧,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谈恋爱的事告诉你妈的。”
“说了没有,你爱信不信。”
施依儿转身,往原来的方向走。
施然没有继续跟着,牵着小青青柔若无骨的小手,走向别处。
“怎样,就说依儿不会承认吧。”
“我观依儿态度,应是你误会了,她和那个男子并非你以为的那种关系,”柳山青说,“如果男女一起走在街上就算是情侣,那当初你和那位女同学单独出来玩,也是情侣关系?”
“……”
“这个不是跟你说清楚了,”施然说,“你这样动不动就翻完全没有影的旧账不好,你可是堂堂大随皇帝,九五至尊呐,怎么能有这种小女人做派。”
柳山青轻哼一声,喝了口奶茶说:“你与其有心思操心施依儿,不如操心操心施重。大随的社会环境与这边不同,施重已有二十岁,再不成亲,就违法了。”
施然听柳山青这样说,才想起来古代王朝是有这样的法律。
“大随多少岁不结婚算违法?”
“女子22岁,男的25,”柳山青说,“超限一年,罚一贯。超限两年,罚一甲。超限三年,罚一甲加三月城旦。超限五年,由所在县府郡府,强行婚配。”
“啧,罚钱罚甲也就罢,竟然还强行婚配,”施然感到意外。
柳山青解释道:“大随与现代不同,现代讲究所谓的人权,在大随是无稽之谈,就算是一向讲究仁义的儒学,也是如此。再说,若人人都不成亲生子,国岂不是要亡了。”
“这么说,你也赞同这样的法律?”
“为何不?”
柳山青说:“人口是一国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充足的人口和新生代的人口,大随该如何发展,如何抵御强敌?”
“国家的发展和百姓的个人感受相比,朕更关心国家的发展。”
柳山青接着说:“朕不知现代人为何不愿意成亲生子,但在大随很少有人像施重这样,不愿意成亲生子。年轻的男子、女子都很愿意成亲。”
“且到了年龄,若还是没有成亲,他们比他们的父母更着急。”
施然没有接着柳山青的话,和柳山青讨论强行婚配的法律是否合理的问题。
即便这样的法律在施然看来很没有道理,但施然清楚大随自有国情,他个人的看法、喜好,在国情面前,微不足道。
而且这是两人三观的分歧点,讨论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不愉快。
施然笑说:“说起来小青青已经二十二岁,小青青已经违法了哦。”
哼,朕违法还不是你这个狗东西害的,朕早就说要成亲,是你这个狗东西不肯,还连续拒绝朕十次!
柳山青想起这件事,心里就很不舒服,想把狗东西吊起来打。
不过柳山青嘴上说的是:“朕是皇帝,朕就是法,法又如何管得到朕?”
“啧,小青青真霸气,”施然问,“你想我现在想做什么?”
“做什么?”
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柳山青的脸一下,笑容灿烂的说道:“想这样。”
柳山青做贼似的环顾四周,见路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看他们,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柳山青冷着脸,嗔怒的瞪了施然一眼。
施然依旧露出灿烂的笑容,说:“施重的个人问题,还是等她自己慢慢来吧,这种事情急不得,总不能为了让她结婚,就随便给她找个人,逼着她结。那样只会害了她。”
“若是她一辈子不肯成亲呢?你也依着她,让她一辈子都一个人?”
“这有什么问题?”
施然说:“我要不是遇到了你,也可能一辈子都不谈恋爱,一直都一个人。”
“施重就是被你带坏了,”柳山青说,“她的一些言行举止,跟你是一模一样。”
施然笑说:“其他不说,就结婚这一条,施重学我,我觉得没什么不好。与国而言,要是民众都不结婚生子的确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与个人而言,追求真爱,不勉强、将就,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就拿你来说吧,当初太上皇将你许配给我,你不一样不愿意,还逃出皇宫了。”
“朕会逃出皇宫,全是受到你的蛊惑。”
施然笑说:“这么说,要是我没蛊惑你,你就会乖乖认命?等到了年龄,就嫁给我?”
不然还能如何?
嫁给一个天憎人厌的纨绔,总比跟匈奴和亲要好。
从这方面可以看出,那个时候的柳山青和大随众多女子一样,对于父母之命,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愿意,最终也只能认命。
更何况,柳山青本就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是标准的礼仪模板。
柳山青当时最多就是在想,等和施然成亲后,不与施然行周公之礼,施然若是敢对她无礼、强迫她,她就揍施然。
施然想要小孩,就让施然纳妾去。
柳山青还想着施然最好能跟她和离。
不过当时,柳山青也在忧虑,万一和离之后,父皇又要把她嫁给另一个陌生人,或者逼着她去匈奴和亲怎么办?
柳山青是在和施然相处后,逐渐受到施然影响,方才有了逃离皇宫的念头,才有了争夺皇位的想法。
可以说,是施然把她带坏了。
没有施然,柳山青只是一个有才能、有想法但受困于世俗礼法的公主。
现在说起来,柳山青倒是有点后悔,当初不该逃出皇宫。
若是没有逃出皇宫,她和狗东西早就成亲了,孩子说不定都有两三个了。
哪还用拖到现在,她都违法了。
下午四点多,施然正和柳山青在一家女装店里,挑过年衣服,一高中同学打电话给施然,约施然晚上一块聚聚。
“晚上几点?”
“你要有空,现在就可以过来,我在老人民厂这边,浩子那些人也在。”
“现在去不了,我还有事,等会吧,等我会我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施然将这件事跟柳山青说了一下,没有提出让柳山青跟他一块去。
倒不是柳山青不方便一块过去,而是那边都是以前同学,柳山青一个都不认识,以柳山青的性子,去了也只是无聊的坐在一旁,何必呢。
柳山青是在施然送她去林月如店里时,才意识到施然不准备带她去。柳山青没有多想,安心在店里和林月如一块吃晚饭。
晚上八点多,林月如做完一单生意,说:“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逛街,买过年衣服?”
柳山青点头,下午和施然逛街时,就买了一件。
逛到十点多,街上许多店铺都关门了,柳山青、林月如这才大包小包的回到家。家里没有灯光,显然施正国、施然都没有回来。
林月如打开客厅灯问:“然然有和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你先去洗吧,早点休息,不用等他,”林月如说,“他之前和同学出去玩,不玩到十二点多是不会回来的。”
柳山青提着她和给施然买的衣服,说:“阿姨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柳山青将衣服从袋子里拿露出来,叠好放进衣柜里。随即,柳山青拿了睡衣,走进卫生间。
在浴缸里泡了一会澡,柳山青擦干水,穿好睡衣,走出卫生间,看了眼手机。
已经十一点了,施然不仅没回来,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狗东西真要像阿姨说的十二点多才回来……柳山青重新走进卫生间,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照着镜子,开始吹头发。
吹了二十来分钟,柳山青摸了摸里面还有点湿的头发,有点想狗东西回来给她吹头发。
放下吹风机,柳山青走出卫生间,第一时间就拿起手机。
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多分钟。
柳山青躺在床上,从吊坠里取出一本奏章。
看了大概一行字,柳山青又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和施然的聊天框,犹豫要不要发微信,问狗东西什么时候回来?
最终,柳山青没有发消息,放下手机。
柳山青看了会奏章,忽听见房外似乎有动静,像是有人上楼梯的声音。柳山青顿时竖起耳朵,然后听见林月如和施正国说话的声音。柳山青有些失望。
二楼,施正国洗完澡,刚躺到床上。林月如打着哈欠问:“自己生产的化妆品,怎样才能通过食品药品监督部门的审核?”
“你问这个干嘛?”施正国又问:“你已经跟山青说了,你想卖她的化妆品?”
“不是我说的,是然然说出来的,山青也说我要想卖,货源不用担心,”林月如说,“不过然然又说,山青的化妆品没有通过食品药品监督部门的检验,没办法卖。”
“这个好办,可以办一个厂,然后给他们检验就行。正好我们这边也在这里招商引资。”
说起这些,施正国心里有些心动。
柳山青的化妆品效果,施正国已经见过,若是能公开售卖,肯定能卖疯。
“非要办厂?”
“他们检验是全方位的,除了检验产品,还要检验制作流程是否合规,原材料是否无害等等。”
“那算了吧。”
施正国没说话,他知道林月如在顾虑什么。办厂的话就要柳山青把秘方交出来。柳山青是快要成他们儿媳妇,跟他们成为一家人,但终究还是有别,向柳山青讨要秘方,这不是公公婆婆该干的事。
就算真要办厂,也该是施然、柳山青自己去办。
不过施然、柳山青显然没这个意思。
这时,楼下传来一些动静。满身酒气的施然,打着酒嗝,推门走了进来。换上拖鞋,借着楼梯的夜灯,施然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上楼。
施然刚上到三楼,房间里的灯灭了。施然不知道,走到房间前,握住门把手一拧,轻轻地推开门。房间里很安静,施然走进去,轻轻地关上房门,往床那边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一道背朝这边,侧躺的身影。
施然打开卫生间的灯,借着卫生间的灯光,走到衣柜前,找出他的底裤,再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与此同时,床上侧躺的身影动了。
柳山青翻了个身,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真是不到十二点不回来。
哼,狗东西。
柳山青放下手机,平躺着,望着看不见的天花板。
大约十分钟后,卫生间门打开,漆黑的房间里有了一抹光亮。柳山青立即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不一会儿,柳山青听见清脆的关灯声,房间重复恢复黑暗。
啪叽的拖鞋踩地的声音,向她靠近。
紧接着,柳山青感觉到右手边的被子被掀开,右边的床垫一沉。施然朝她贴了过来,右手搭在她的身上,搂住她。
柳山青闻着施然身上夹杂着沐浴露的酒味,秀眉微蹙。
施然浑然不觉,美滋滋地亲了口柳山青,用力的搂着小青青。
每晚睡觉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搂着软玉温香的小青青,然后……
柳山青猛地抓住施然的手腕。
施然笑说:“你没睡着啊?”
“被你吵醒了。”
“真不好意思,”施然又重重地亲了柳山青一口。
柳山青按着施然蠢蠢欲动的手,转身,背对着施然,说:“老实点,睡觉。”
“好嘞,”施然嘴上答应的痛快,实际上手依旧还是不老实。
柳山青继续紧抓着施然的手,心里有些无奈。
平时狗东西就够不老实了,但总得来说不难缠,每次她制止后,狗东西都能安分几分钟,可每当狗东西喝了酒后,狗东西就完全放飞自我,不管她如何制止,狗东西依旧我行我素,扰得她无法入睡。
就像现在……狗东西的手就跟泥鳅一样,抓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