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呼喊后,柳山青没有立即拜将征讨匈奴,而是以施然刚回来,让施然回去看望父母的理由,散了朝会。
同时,柳山青直言让施然跟她过去。
施然回头冲武将们笑了笑,在群臣恭送柳山青的拜呼中,跟着柳山青走入内门。与此同时,施然留意到刚才挥鞭的女子跑到施远身边,跟施远交代什么。
进入内门,施然左手握着剑柄,笑嘻嘻地快步走向柳山青。
柳山青的反应却是有些冷淡:“秦王先去车里等待,朕片刻后就来。”
说着,柳山青快步向前走。一位侍女停下来,要带施然去坐车。
施然望着柳山青的背影,没有非要跟上去,依言跟着侍女,走向柳山青的龙辇。
……
……
骄阳下,柳山青的豪华龙辇从正阳门缓行而出。
玉儿坐在车厢外,与太仆(替皇帝驾车的人)同坐。
龙辇之后,是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女侍卫。再往后是左丞相施远的驾坐。
龙辇内,施然和柳山青并排而坐,柳山青身上的皇袍换成了女子的直裾裙,梳着飞仙髻,绝美的脸上画着相宜的淡妆。
施然闻着不断从柳山青身上飘来的清香,握着柳山青柔若无骨的小手,笑嘻嘻的说道:“衣服、剑,还有我这头发都是你走后买的,本想等你回去后,给你一个惊喜。结果见你过了时间还没回来,就过来看看。”
“是朕疏忽,该回去跟你说一声。”
“称呼又错了,来让我亲一下,就当是罚你了。”
柳山青瞬间戒备起来,防范着施然的突袭。她说:“朕只是答应你不在现代自称朕,又没说在大随也听你的。在大随,你得听朕的。”
“行,没问题,我对这边不了解,自然是要听你的。”
“那你松手,在大随,你不许像在现代那样。”
施然没松手,反而用力的握住柳山青的小手,还故意捏了两下。他说:“这里又没人。”
“没人也不行。”
柳山青强行将手抽了出来。
“行吧行吧,小青青不爱我了,嘤嘤嘤~”
说完,施然毫无征兆的亲了下柳山青的脸。
随即,施然快速的和柳山青拉开距离,坐到旁边的座位,拉开车窗帘,若无其事的问:“车窗怎么打开?”
说着,施然尝试推车窗,轻易便将车窗推开。
柳山青满脸羞红的瞪着施然,又偷亲她。
她真想将这个狗东西吊起来打。
柳山青嗔怒之余,又羞恼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些开心。
这让柳山青更想把施然吊起来打,再给施然灌她特制的鸩酒。
施然探头看着车窗外,沿路是一家家门户,没有店铺,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偶尔一两人从大门里走出来。
他们身穿着深色衣服,布料看起来像是粗麻,式样简陋,上面没有任何图案,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低微,该是谁家的佣人。
柳山青压下心头的羞恼,强作平静的说道:“你这次过来能量消耗的几何?”
“我看看,”施然查看人面吊坠,“跟你一样,只消耗了10%。我就说我们两是一样的,我的怎么可能会比你的多。”
柳山青松了口气:“你现在还剩多少?”
“70%,”施然说,“你走后的几天,又涨了40%。”
龙辇忽然缓缓停下,玉儿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
“陛下,左丞相府到了。”
柳山青习惯性的等人打开车门,施然则是立即站起来,主动打开车门。这让正准备打开车门的下人不由一愣。施然没管他,先跳了下去,然后等柳山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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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紧随其后的左丞相驾座也已停稳,施远神色平静的从车里走了下来,向施然这边走来。
柳山青走到车门口,施然下意识地伸手,想搀扶柳山青。柳山青冷着脸,没理施然,自顾自的踏阶而下。
施然不由奇怪,自己哪里惹柳山青生气了?随即,施然意识到他要搀扶柳山青的举动,对柳山青而言是有些出格了。
况且,施然刚还答应了柳山青,在大随外人面前要规矩点。
施然冲着柳山青、施远笑了笑,一马当先的向左丞相府走去。
施远动了动嘴,想要叫住不守规矩的儿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恭敬的请柳山青进府。
柳山青看了眼施远,莫名想到白林,她和施然到白林家时,白林可不是施远这样的态度。柳山青没有表现出现,神色淡然的向前走。
门口的下人一脸错愕、呆滞的看着施然,就跟见到鬼一样。他看了眼正走来的施远,哆哆嗦嗦的喊了声:“公、公子。”
施然冲下人笑了笑,刚跨过丞相府的门槛。
突然,一声有点破音的嚎叫吓了施然一跳。
“恭迎公子回家,为公子贺!”
“……”
我在大随这么二?
施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柳山青。
柳山青露出玩味的笑容。
以前施然在当纨绔那段时间,每次在外面做一些事,比如暴打了某位侯的儿子,就会让府里的下人这样喊。
昔年,施然和柳山青结束游历,刚回到家,府里的下人也当着柳山青的面这样喊过,施然嫌丢脸,让下人别再这样喊。
谁成想,如今又喊了起来。
相对于柳山青感到的好玩,施远则是露出怀念之色。
以前他是极其厌恶这样的喊话,因为每当这样的喊话响起,就意味着施然在外做了坏事。这对施远而言,就像是一种号令,告诉他又该揍施然了。
“以后别这样喊了,”施然对下人说了一句。
下人却嚎啕大哭起来,含糊不清的说着“就知道公子不会死”之类的话。
施然心有感触,将其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继续往里走。
下人的嚎叫引起了府里人的注意。一个又一个的停下手头工作,向府门走来,查看情况。
当他们看到施然时,他们的表情就和其他人没有区别,一个个呆滞、错愕。有个人还嚎了一嗓子“鬼啊”,然后被身旁人踹了一脚,骂了一顿。
施然露出笑容,刚要跟他们打招呼,一个年纪最大的,穿着丝绸的中年男子带头喊出跟门口下人一样的话,紧接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喊了起来。
“恭迎公子回家,为公子贺。”
“……”
施然嘴角抽搐的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就让众人都去忙自己的。
喊话的中年男子没有离开,眼含热泪的走到施然面前,用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欣慰眼神,打量着施然。他不是别人,正是以前经常为施然善后的家宰。
施然微笑问:“我娘在哪?”
“公子请跟我来。”
家宰带着施然刚走了几步,安越夫人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
“然儿!”安越夫人喊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神情激动。
施然看着神色仍有些憔悴、苍白的安越夫人,瞬间想起安越夫人在视频里重复了许多遍的叮嘱。
施然内心触动的快步走到安越夫人面前,双手抱圆,深深地行了一礼。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安越夫人激动地抓住施然的手,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