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字一顿的落在许意暖耳中,让她心脏狠狠一颤。
她下意识的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可他却满怀戒备的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冷风吹过手指缝隙,僵硬的停在半空。
“别碰我。”
他冷冷地说道,落地有声,带着几分暴躁。
他觉得自己脏……
很脏很脏……
以前他还敢奢望和她在一起,可如今……怎么奢望?
现在靠近她一步,他都觉得自己是罪恶的。
“简,我们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和你,现在没有一点关系。我不想看到你,知道吗?”
“知道了。”
她暗淡了眸子,默默无声的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简看到她黯然失色的云眸,心疼的厉害,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
他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随后,他狠狠心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他步步生风,走的那样决绝。
许意暖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远去,无力回天。
而这一幕幕全都落在顾寒州的眼中。
简和许意暖的交集似乎越来越多,而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就在此时,顾长宁出现,道:“她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蹲在那儿流眼泪?”
此话一出,顾寒州眸色深邃幽寂无比,里面像是噙着一块寒冰。
他目光中,许意暖的身子慢慢蹲下,最后狼狈的抱紧自己的膝盖,小脸儿埋在其中。
肩膀因为抽泣而抖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都能看出她在哭泣。
“不去安慰吗?”
“她不在为我流泪,现在需要的也不是我。”
“怎么这样说?”顾长宁微微惊讶:“你们吵架了?”
顾寒州摇头,突然觉得心情沉重,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秘密……
他们之间的秘密,独属于两人,而自己反倒像是个局外人,毫无瓜葛。
他很理智,没有去过多调查和追问,给足了她空间。
他是她最坚实有力的大后方,不论在前面走了多远,转身来看,自己就在身后护着她。
他不想给她任何压力,让她开开心心的做自己。
可那个人……为什么是简。
怎么……偏偏是他?
“走吧,去处理我们的事情。”
“你的心可真大。”
顾寒州没有接话,面无表情的离开。
许意暖在跑步机上,加快速度狂跑起来。
可是她没有做过这样强度训练,根本控制不住,身子从跑带上坠了下来。
她想狠狠地摔一下,摔疼了也好,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而是……温暖结实的怀抱。
她诧异的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俊容。
“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寒州温声说道,将她扶了起来。
“你……你忙完了?”
她手足无措的站起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怕他担心。
她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嗯,来看看你。”
“我没事,好得很,今天的训练都完成了。”
“教练跟我汇报过了,出汗的滋味好受吗?”
“有时候会很爽,大汗淋漓的时候,很痛快。”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顾寒州拉着她的手,竟然把她带到了拳击场。
“以前我和二哥经常来这儿,锻炼体能,提高力量,为了在危难时候能够自保。只有保护自己后,才有资格保护别人。”
许意暖听到这话,心脏狠狠一颤。
保护自己,保护别人。
“而且,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来这儿拳打脚踢一顿,也就放松了,来试试吧。”
他为她戴上了手套和牙套,教她挥拳和防守的姿势。
一开始许意暖的拳头是软绵绵的,顾寒州很不满意。
“你现在最想打谁?”他问。
许意暖脑海中浮现出那四个混混的样子。
进入地牢的时候,她看到过。
“把我当成那个人,下手用力点!”
话音刚落,许意暖彻底爆发,娇喝出声,挥舞着拳头就狠狠砸了过来。
她真的很想把那四个人杀了,他们怎么如此歹毒,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可……杀了又有什么用?
带给简的伤痕就可以抹除吗?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了出去。
顾寒州全都格挡下来,震惊于她的力量。
全力以赴的许意暖,比想象中有力量多。
最后,她累的气喘吁吁,躺在台上。
顾寒州温柔的帮她揉捏手腕。
“好点了吗?”
她点点头,汗水糊住了眼睛。
“我给你做拉伸,否则你明天会很疼,等会回去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许意暖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突然觉得,也挺对不起顾寒州的。
他肯定知道自己在为别的男人难过,却……没有任何苛责,反而包容自己。
他不吃醋吗?
“顾寒州……你不生我气吗?我这段时间情绪那么差,对你也很冷淡,假期也用到了现在……你都没有说过我一句重话的。”
“你以为你以后还有假期吗?都用光了。”
“额……”许意暖脸色瞬间变了。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他敲了敲她的脑袋,温声说道:“我是你丈夫,不能为你分忧就算了,难道还要跟你斤斤计较吗?”
“可是……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小事哎……”“的确不小,我也很好奇,心里也会不舒服,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你也很难过,我不想加重你的负担。况且,我自己生着闷气,自我调节,过几天就好了。要是和你
置气,说不定我还要去哄你,多得不偿失?”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许意暖忍不住感慨的说道。
“好了,我们该回家了,你也该饿了。”
顾寒州把她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车,毫不避讳别人的目光。
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眼神,窝在他的怀中,心满意足。
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最起码自己难过的时候,顾寒州不离不弃。
可是简伤心难过的时候,谁陪在她的身边。
回到家的时候夜色深沉,却不想家里灯火通明,佣人忙上忙下。
“先生,小太太,纪年先生来了,身受重伤,正在医治。”
“纪年?”顾寒州眉宇紧锁,立刻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