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都好像凝固几分,她觉得有些冷,寒意是从傅西城身上散发出来的,她下意识的裹紧了大衣,冻得瑟瑟发抖。
磁场……好强大啊!
“不会。”他声音低沉沙哑的响起:“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我只是个普通的父亲,陪她一起吃饭、辅导她功课,偶尔带她出门游玩,去买新衣服。”
“能告诉我理由吗?”
“这个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你为什么要瞒着谣谣,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有个理由。”
“如果……真的有,那就是我爱她,我爱我的女儿,我不想让她怕我。有一个杀手做父亲,她会害怕,在她眼中我就像是漫威的超级英雄,是个好人。”
“我……好像明白一点了。”
她一直想不通,她觉得唯一能够回答她这个问题的也只有傅西城了。
现在才觉得傅西城和顾寒州像是一类人。
都很辛苦的掩藏自己丑陋的一面。
“你就不怕连累谣谣吗?”
“怕,如何不怕,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是亡妻留给我最后的礼物。可有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我选择了这个职业,我的背脊身份,我的过往……我注定逃不掉,可是我却能拼尽全力保护谣谣,这就够了。”
“我好像完全明白了,看来我找你是对的。”
“你被什么困惑了?”傅西城好奇的问道。
“不告诉你。”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心情好了很多。她看了眼时间,发现都八点半了,顾寒州还没来找自己,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这么晚了,顾寒州还没找过来?”她小声嘀咕着。
“我隐匿了你的行踪,他找起来比较费时间。”
“什么?你为什么这样?”
“我想你多陪陪谣谣,陪陪……”
我。
最后一个字哽在喉咙里,却没能说出来,怕吓到她。
“而且,你在这儿时间久一点,也能想的更全面一点,不是吗?”
许意暖点点头,想想也是,自己的确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自己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真的很感谢你,我要回去了,顾寒州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我送你。”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认得路。”
她浅浅笑了笑,走到玄关处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少喝点酒,家里还有孩子,而且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我记着了。”
他下意识的放下了就被,露出一抹和煦的笑。
许意暖打车回到了别墅,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格外压抑的气氛,噤若寒蝉。
安叔见她平安回来,松了一口气。
“许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顾寒州呢?他是不是找不到我很紧张?”
“先生特地去了一趟言家,和言少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姜寒已经查到了许小姐的位置,可先生不知为何,到了楼下却又没上去,一个人站了很久,最后又让姜寒开车回来了。”
“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晚饭也没吃,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
“那你让厨房准备晚餐,等会送上来,我先上去看看。”
许意暖就要上楼,没想到安叔却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
“许小姐,你会离开先生吗?”
这话,一字一顿,尤为诚恳。
安叔一直伺候他们兄弟长大,早已当做亲生的。
他自然希望顾寒州和她好好地。
她听到这话,深呼吸一口气道:“不会,他需要我。”
“哪怕……你知道先生那些丑陋面目,也不会离开吗?”
“我想明白了,所以有些话我想告诉他。安叔,我上楼了,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麻烦许小姐了。”
安叔欣慰的说道,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来到了书房门口,房门紧闭。
她鼓起勇气,扭动了门把手,发现里面漆黑一片,黑暗中有微弱的火光。
是烟味。
顾寒州很少抽烟,除非应酬。
每次应酬回来,也会先漱口换衣服,去掉一生烟味。
她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正要打开,没想到耳畔传来顾寒州幽凉的声音,道:“不要开,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狼狈的样子。”
说罢,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屋内连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呼吸一蹙,道:“顾老三……你还好吗?”
“还不错,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谈不上好不好。”
“你……既然知道我在哪儿,为什么不去找我?”
“找你做什么?你的确应该想清楚,我这样的人值不值得你托付终身。我要是狂轰乱炸,只会干扰你。”
“你是在给我选择吗?”
她忍不住笑了,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觉得现在别扭生闷气的顾寒州竟然有些可爱。
二十九岁怎么了?
年纪大,心眼却很小。
“可以这样理解。”
“顾寒州,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爸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那一个亿的资金流动是怎么回事?”“许家的确是我步步紧逼,让它破产的。我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就是怕你心有不忍,让你觉得我可怕。所以我慢慢折磨,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将他逼上绝路。可许业成以你私生女的身份来威胁我,如果我
不给钱,他就会昭告天下,你其实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所以……你给了他钱。”
“是。可最终,这一个亿还是回到了我的账户,你应该明白发生什么了吧?”
“其实我不相信你杀了他,你若真的想杀他,很早之前就可以动手,何必大费周章。我刚开始的确有些猜测,但是等我冷静下来,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知道许业成不是你杀的,我也不关心那一个亿为什么回到了你的账户。我迷茫的是,我爱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我每日看到温柔和煦的男人吗?”
“对我百般呵护,总是纵容我的小脾气,别人欺负我,他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他从不怕麻烦,对我不厌其烦,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
“我看到的男人,近乎完美,无可挑剔。我认识了一年,现在才突然察觉到你的另一面,我……如果我说不怕,那根本是假的。”
“我调查了一下昔日欺负我的那些人,好像下场都很惨,不是破产,就是离开帝都,身败名裂。”
“我想……这些都是你做的,是吧?”她声音微微颤抖的响起,盯着黑暗中那深邃的轮廓,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