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信自个想去京城搞个办事处,从内心深处,王进水正求之不得,这样的话,人情账就还了,并且,当德国的旧冰箱拆解业务正式下来时,名正言顺地可以由个人全权掌控大局。
“京城设立一个销售部,又是县政府的不挂名的办事处,这事要办就现在办吧,早一天启动早一天生效,说不定还可以为县政府争取到其它产品的合资机会呢。钱可以在樟脑的第一笔货款里出。”王进水希望早些把这事办成,早一天在决策上少一份外来的影响。外资投资目前一般都是通过京城与上海这两个城市间接进来的,所以,在这两个城市设立的办事处被人家戏称为京办与海办。
“那个王忠信看起来年纪不大,有没有女朋友?”当王进水向屠副县长汇报了京城办事处的事时,屠副县长低声地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要不,我回去后给你问一问?”一般情况下,红三代的私生活是个隐私,尽可能地不打听的好,可是,在84年,严打的压力下,红三代在男女关系上还是比较守得住底线的,总司令的孙子都因这个吃了花生米呢。
“不急不急,我有个侄女,刚好在北京读书,过几个月后毕业,想留在北京,可又不一定能争取到留京的名额,所以,问一问你们销售部需不需要招几个人。”屠副县长为自个刚才的失言,过早地泄露了内心的想法而后悔不已。
京城里的三界产品销售部低调地挂牌了,没有任何的仪式,只有一间门面房一间办公室与两间寝室,能不能发挥其它作用不好说,但至少,樟脑的业务是铁板钉钉了吧,与他们合租了呢。
第一个樟脑的订单货款准时回笼了,根据一开始生产前三界化工研究院向工人们许下的诺言,王进水给每个操作工开出了四十元的月度奖金。
“哥,你这么发奖金我可有意见了,我们墙纸厂的工人都眼红了呢。”王进水看着工人开开心心地从财务科出来,自个的心情也很好,没想到,一碰到弟弟王飞翔,他立马来了一句这样的话。
在小县城里,操作工的月平均工资也就三十多元,一般情况下,奖金不超过五元,四十元确是天价。
“我们赚钱了,就得让工人也跟着赚,我们不是一直都这么干的吗?”以前被报纸宣传的均富村什么,是兄弟俩共同的手笔,难道弟弟这么快就忘记了,王进水感到奇怪。
“哥,以前弟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弟弟的墙纸企业有三百多个工人了,每人每月多发的话就是一笔比较大的开支,不象一开始只有十几个人,无所谓。最大的问题是招进来的亲戚们,开始在爸妈面前闹腾着,说你的坏话呢。”弟弟指了指父母的方向。
这倒也是,弟弟的墙纸企业办得早,一些该安排的亲戚已都安排到了他那里,王进水的企业刚开办,暂时没有这个压力,第一个月发的奖金一高,有几个亲戚一对比,就动心了,所以,在父母面前来了这么一曲。
“带人如带兵,已经实施了,总不能把话收回,过一两个月再说吧。”王进水向弟弟摊了摊手。
调动工人积极性嘛,多发钱是最有效的一招,这么个奖金一发,工人心中清楚,多干活就能多拿钱,后来的日子里,工作进度加快了很多。
另一个锅炉到位了,烧砖也开始启动,整个生产进入了良性循环,第二个月达到二吨以上的产量如叮在手臂上的蚂蟥,甩也甩不掉了。王进水与李西金两人从车间回来,正在办公室里议着生产的事,镇派出所的封所长打来了电话。“王院长,我们所里有两个人,他们交代说是你们厂的职工,我得向你核实一下情况的真假。”说着,报上了两人的姓名。
“真的是我分厂的,出什么事了?”李西金在边上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拿过话筒。
“到镇上参加赌博被捉到我这里了。还牛皮哄哄的在大闹说用的是自个的钱,赌前黄汤喝多了,我正在给他们醒酒呢。你们来一个人办理一下手续,把他们领走,这次给你一个面子,下不为例。”封所长说完,挂了电话。
这确实是个问题,职工下班后没什么事,在宿舍里就常传来麻将声,8小时外,是他们个人的事,王进水从来没有去理过,这事闹到派出所去,确实是丢人了。
王进水忙开了弟弟的车子,把这两个倒霉蛋接了回来。
“你们自个说一说是怎么一回事后给我一份报告。”回到厂里,王进水把这事交给了李西金,这是他的兵,得归他调理。
二小时后,李西金提交了一份事情的经过,除了工作之外,小镇地方小,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奖金发了后,工人们在宿舍就打麻将开赌了,这两人手气不错,一下子把十几个工人的钱都给荒了,手上有了六七百块钱,得意之下,就到了镇上。
“六七百元钱是他们以前在老家时三年的工资了,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的钱,他们的人漂了起来,就到镇上得嗦,喝了酒后又不知怎么的跟人上了赌场,真他妈的怪了,人家本来是想把他们当猪仔骗的,醉熏熏的,可手气还是出奇的好,就这么着,把一桌子的钱全收到自个的袋里,这下子,当地人不干了,不知怎么着就吵了起来,惊动了派出所,总赌资有几千元了呢,如按赌博计,得坐几年牢了,参于的人中有派出所的亲戚,为了大事化小,派出所就以酒后闹事处理了,当然,赌资是被没收了。”李西金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这事搞得有点窝火,本来嘛,多发个奖金是开心的事,谁知就多了这么几个钱,这帮小免仔们就控制不住自个的手了。以后的事怎么管,总不能八小时之外也由我给每天盯着吧,企业粗创阶段,千头万绪的,哪里有这么多的闲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