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就是见外了。”王飞翔坏笑着说道,“我们是左口袋到右口袋的事,可你也有妈妈与弟弟要照顾,给你干股,你存着给弟弟不好吗?”
“谁跟你左口袋右口袋?”潘莲白了他一眼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赚钱了还怕烫手?”潘莲妈妈也出来了说,“留下吃了饭吧,米已下锅。”
“妹子,你帮小翔分析一下,饭馆选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还有,我们应当如何经营,是以早点为主,还是以正餐为主。小翔没什么经验,饭馆能不能撑下去,就看你的了。”应芬、把话题引到了饭馆的经营方面,避开了争论待遇问题的尴尬。
她把长辫子拖到胸前,一边玩弄着辫梢,一边照着自己过去无数次的盘算侃侃而谈:“人流量就是钱流,而周围的人比较有钱的地方。化工厂边就不错,几千工人呢,他们工资不低,只要我们能够变着花样推出一些好菜,他们肯定会来吃饭的。至于说经营方向嘛,我觉得早点和正餐都要做。早点做些包子、稀饭类可以了,正餐才是最赚钱的,一盘炒螺丝,起码可以卖到1块钱,螺丝可以到池塘里抺,炒菜什么更赚钱了……”
她越说越是投入,几乎完全把自己代入了老板娘的角色,脸上的神采也越来越灿烂。
“丫头,这事就这么定了吧?说得头头是道的,我看准行。”应芬对她问道。又推了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王飞翔一把,说道:“小翔,你还不赶紧谢谢潘莲。”
“嗯嗯,谢谢,以后饭馆的事情,就全仗你了。”王飞翔结结巴巴地说道。满脸害羞的表情。
“饭来喽,谢什么谢啊,都快成一家人了。”潘莲妈妈说。
当王飞翔饭后回到家里时,看到王英与王进水已把蜡纸,刀片,尼龙丝网等都已釆购到位,并做了几个简单的木框,在废纸版上试印开来了。
“浓了点,可字体比工厂原来的要漂亮。”王英从不同角度看着印好的纸板箱,潘智伟带着他的子侄也站在旁边,夸奖着说:“质量不错,完全可以压倒原进货厂家,明天我跟林厂长说一句,与原进货厂一样的价格定合同。”
只有定下合同,他的侄子才有活干。合同的关键人物就是厂办秘书,王进水把潘智伟拉到一边悄悄说:“潘秘书,你投资一份,算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不行,会犯政治错的。”潘秘书连连摇手。那你借内侄李兴业股金,由他投资做股东行不?”
这招好,又能赚钱又不落人话柄,潘秘书想了一想答应说,“要多少股金,你们吱一声。双方一定要搞清楚,这是我侄子入的股。”
“我来试印一下。”王飞翔看到印板,兴致勃勃地卷起袖子,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同样的纸版,同样的工具,王飞翔印出来的字看着有立体感,好象浮在纸面上一般。
“有美术功底的就是不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潘秘书兴致勃勃的看着。这样的质量拿到厂里面也倍有面儿,厂长肯定不会说我什么,看样子我能发笔小财了。潘秘书掩不住内心的兴奋。
王英病退时厂里给了二千补助,潘秘书的表态给大家吃了定心丸,家里一商量,留一百作日常开支,其它全领出来,准备放手一搏,但愿真的能像大儿子说的那样,一年之内就把投进去的钱翻着倍地赚回来。
小饭馆的投入账已很清楚了,我们再来核一核印刷的成本吧,晚饭时,饭桌上王英召开了家庭会议。“一个大纸箱印刷价格七毛,油墨成本一毛七分,蜡纸二分,刷子与工具最多一分,毛钱六毛钱一个?全厂产品年包装箱一百万个,毛利四十万?”是不是数错了一个零?一家人反复地算了一次又一次,没错。
只要先拿到十分之一的业务十万个箱子的印刷,一天三百个,雇用十个人连轴干,一年工资共四千,运费与上下车费加六千,房租与电费等加二千,材料成本二万元,每年纯利润二万八千元。
劳动服务公司是安置待业青年的,免管理费与税收,一家人核了又核,纯利润二万八千元没错!
做生意钱这么好赚?一家人兴奋得难以言状,一年就可以成为万元户了,如能拿下工厂的全部印刷业务呢,收入还能成十倍地增加,这还了得。
“一年以后,我们风风光光地把王飞翔与潘莲的婚事办了。”应芬已开始谋划这钱怎么花了,指着王进水的鼻子说。“还有你,是家里的老大,怎么就这么不上心?也该为自个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了,不要一上了省城,心高了,挑花了眼。”
“明天还得赶路呢,我们光顾着算账,老大的行李都没准备。”王英打断了应芬的话题。
“妈,别太费心了,天热,随身衣服带上就行,其它的冷了再拿。”
王进水整了整洪锦田的书与笔记,这些宝贝得带上。
“这次多谢姚院长了,去了好好干,别给家里丢脸,另外,我向亲戚要了二十斤红薯干,山里货,三蒸三晒,看着黑,可特甜,你给姚院长他们分一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王英拉着儿子手吩咐着。
早上五点不到,天还蒙蒙亮,王进水就听到过道上有火光,原来,妈妈早就起来做饭了,另一个锅里还煮着一锅的鸡蛋。
儿走千里母担扰,王进水眼晴湿湿的。
看到儿子起床了,母亲指了指锅里的鸡蛋说:“出门时记得带上,同事没吃早饭的都分一个给他,我们小城镇来的,人穷礼不可缺,到了省城记得多给家里写信。”
“父亲呢?”王进水看到被窝里是空的。
“他呀,一小时前就去礼堂了,估计在核计他的纸板印刷厂怎么布置去了,你弟弟也跟着一起去,一对财迷。”语气中却透着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