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一开一合,两人谁也没有出去。
霍涔将她放开的时候,两人呼吸相缠,呼吸粗重。
紧贴在一起的胸口,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的心跳频率过快。
也许是她,也或许是他。
纪明月的唇见了血,红肿不堪,而霍涔的唇也破开了血口,嫣红的血令他整个人多了几分妖异。
他双眸紧紧盯着纪明月,良久,猝然一笑。
“破坏了我的婚礼,就想一走了之?”
纪明月挑眉,语气懒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然呢?难道我要拿自己抵给你?”
霍涔微微垂下眼睑,盯着她发红的唇,嗓子里泛着酥痒:“也不是不可以。”
纪明月嗤笑一声。
伸手就要把他推开,却被霍涔猛地一把扛起来!
就是扛。
扛麻木袋子那样的,把她扛在肩头。
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可是被他扛起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一丝重量也没有。
她下意识避开自己的腹部位置,这么一分神,就被他扛进了一个房间。
放映过来的时候,她便已经被他扔在了床上。
柔软的床弹性十足他,她跌进里侧,刚坐起身,便看见他正慢条斯理的脱衣服。
先是外套,而后是端正的领结,随后是衬衫的扣子。
一颗,一颗……
他的动作也不慢,落在纪明月眼里,却像是被降速的慢动作,一帧一帧的展现在她眼前。
她原本想要起身,但看见霍涔的动作,便索性半躺在枕头上,眼底一片清明。
“霍总这是要跟我上床?”她笑,“可惜啊,我这个人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霍涔没说什么,高大的身影压了下来。
他的吻落在她眉心,眼角,一路下滑……细细的吻过她脸上的每一寸,在那红唇上缠绵良久,沿着她漂亮的下巴一路往下。
就在他的吻落在她修长的脖子处时,胸口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他顿了顿,略微松开她几分垂眸一看……
是一把尖锐的,薄如蝉翼的刀。
不足巴掌大小。
甚至有些像玩具刀片。
然而霍涔知道,这东西只需要稍稍往前送两寸,他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身下的女人嘴角依旧带着上扬的弧度,眼底一丝情欲也没有。
带着几分薄凉的笑意警告道:“霍总,听话一点,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
霍涔的视线从她白嫩的指尖缓缓上移,一直来到她脸上,停留许久,才看向她那双带着讥诮的双眸。
下一刻,他靠近她,接着刚才的动作,湿热的吻从脖子,缓缓来到她精致的锁骨……
纪明月的刀尖,也刺穿了他的衣服。
已经见了血。
霍涔淡淡道:“你想做什么都行,随你高兴。”
他的动作没有停止,温热地手掌来到她后背,拉开了婚纱的拉链。
歘的一声,婚纱被他扔去地上。
他欺身靠近,全然无视自己胸口淌血的伤口。
纪明月握着刀的手轻轻颤抖起来,下一刻,便被他握住手腕。
霍涔抬眸与她对视,她此时的眼中带着彻骨的恨意,仿佛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他胸口。
他握住她手腕微微用力,从胸口位置移开,来到别处。
薄唇流连在她唇侧,近乎温柔地说:“刺这里,我不会马上死,你还可以多扎几下。”
纪明月瞳孔缩了缩,冷笑:“你觉得我不敢?”
“你敢。”霍涔的火热的手顺着她腰身抚摸而过,就在即将来到她腹部的时候,纪明月猛地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海藻般的长发垂落下来,散开在他周身。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霍涔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了滚,眸子瞬间暗下去,有危险的光芒在闪动。
纪明月此时的眼睛亮得出奇,她手里带血的刀沿着他的脸侧缓缓下滑,最后抵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她的视线也停留在那一处,神色清清冷冷,带着异样的诱惑。
她在他喉结上比划了几下,似乎在想怎样动手最迅速了解他的性命。
“霍总想要我吗?”她问。
霍涔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两人此时身体相贴,他的所有反应她都能感觉到。
然而偏偏霍涔一脸漠然,只有那一双眼睛,深邃可怕,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漩涡,似乎要把人吸进去!
纪明月道:“可是怎么办,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共享男人。”
霍涔一开口,声音变得沙哑不已:“纪明月,跟我回家。”
“回家?”纪明月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忽然不可遏制地笑了几声,“好啊。”
她答应的很干脆,随即又说:“但是我有条件。”
霍涔攥着她手腕,仿佛怕她会跑掉一样,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说。”
纪明月淡淡道:“别碰我。”
霍涔眼角狠狠一抽,就听她说:“我恶心。”
……
“然后呢?”
车里,杜二爷盯着纪明月破裂的红唇看了又看,探究的目光又扫了扫她身上,“然后他就放你这么出来了?”
纪明月看着车窗外,脑海里全是刚才霍涔的反应。
失笑,“然后,他就破防了。”
一句‘恶心’,让那个男人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难堪。
纪明月那一瞬间说不上是痛快还是其他,所有的情绪仿佛翻涌而来的浪潮,在迅速可可怕的一番肆虐之后又极快的退去,留下的只有可笑。
她觉得自己可笑,也觉得霍涔可笑。
儿时的一句甚至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承诺,他找了一个冒牌货,毫无底线的宠着姜宁。
如今呢,又因为得知真相,知道自己找错了人,又毫不怜惜的抛弃了姜宁。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喜欢姜宁,还是喜欢他自己执念里的那道身影。
或许他其实谁也不喜欢。
他只是喜欢他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不是姜宁,也不是她。
只是那个,他想象中的人。
杜二爷很想上去看看霍涔是怎么破防的,但他现在回头,纪明月第一个削他。
他好一阵唉声叹气,随后好奇地问:“你真是霍涔找的那个人?”
纪明月嗯了声,不太愿意多说。
杜二爷啧啧道:“可以啊,你们那么小就谈恋爱了?”
纪明月沉默片刻,嘲讽的笑了笑。
“你也知道那么小,哪里知道什么男女之情?见过一面而已,我不觉得那能有什么感情。”
非要说有什么牵扯,大概只是霍涔被放了鸽子的不甘心后的一丝执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