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脑袋是你的。”
袁友冲不像于辰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见蔡欢看上去不但认识高焱,而且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便立马说道。
“啊?”蔡欢一脸懵逼,甚至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像想看看自己的头是不是还挂在脖子上似的。
袁友冲嘴角抽了抽,接着说:“应该说,那颗仿真人头,是以你的脑袋为‘模板’制造出来的。”
“不仅如此,上边还用暗红色的颜料染上了血,神情面貌非常狰狞,我们看着觉得,这不是一般的恶作剧,反而像是某种恶毒的诅咒。”
“我们叫你过来,就是想具体问问,你和高焱是什么关系?近期是否闹过什么矛盾了?”
随着袁友冲的讲述,蔡欢脸色一变再变,木管也显得十分复杂,嘴巴张了几次,最终却又咬着牙闭上,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
过了许久,她才故作淡定的说:“也没什么关系,就普通朋友吧。”
袁友冲盯着她。
她的伪装可以说相当失败,不论是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攥的死死的拳头,都明显出卖了她的心。
不过他也没有多追究,暂时而言,知道蔡欢和高焱有着比较紧密的关系也就够了——毕竟,这桩恶作剧,或者干脆说诅咒的根源,仅仅只是一颗仿真人头而已,之所以继续调查,纯粹是好奇罢了。
等查明了坠楼死者的坠落地点,亦或者查清楚了他的身份,袁友冲铁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个“案子”,转而投入到坠楼案中。
毕竟,后者死人了。
甚至,哪怕没有这起坠楼事件,过了今晚,袁友冲说不定也就把这公司里发生的事儿抛诸脑后了,他这会儿的兴趣,不过是由八卦之心引起的。
而他虽然也多少有些八卦,却是三分钟热度,一时兴起追查下可以,但不一定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于是,他主动岔开话题,问道:“请问,你有高焱的联系方式吗?”
“有。”蔡欢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报了个号码。
袁友冲也取出手机,把这个号码给记下,想了想,便拨了个电话过去,但没拨通——对方关机了。
他耸耸肩,把手机放回口袋中,又和蔡欢聊了几句,便发现公司的负责人终于赶到了现场,走了进来。
“警官,我能问问,出什么事了吗?”他脸色有些慌张:“咱公司真的出了命案?我看到下边有好些人围观,还有警察……”
于辰知道,他显然误会了什么,毕竟袁友冲通知他的时候,自己都还不知道这桩“案子”只是个恶作剧,再加上通知的也有些语焉不详,偏偏又赶上了坠楼事件……
不过,听他描述,坠楼死者似乎依旧难以避免的引起了小规模的围观——虽然下边地点稍显偏僻,这会儿也不早了,但毕竟边上就是个购物广场,总归有些许行人来来往往。
警方最多只能制止他们靠的太近,并没有有效组织他们围观的手段,何况见的多了,刑警们大多也不大在意这些事儿了,最多看见有掏手机拍照的,警告一番,别把太血腥的场面传播出去。
同时,于辰又觉得有些纳闷——怎么会这么巧,刚好碰到一桩坠楼事件?
但这些想法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压下。
之后,于辰便迎了上去,问道:“怎么称呼?”
“宋轩。”对方说道。
“认识高焱么?”
“怎么,老高他出事了?还是杀人了?”
“看样子是认识。”于辰说道,接着就卡词了,瞅向袁友冲。
袁友冲帮他解围,摆摆手:“下边的坠楼事件和你们公司应该没有关联。至于你们公司的事儿……简单来说,咱们认定为应该是一场恶作剧。”
话音刚落,于辰的对讲机中便传出谷研东的声音:“于队,我们确定尸源了,受害人名叫高焱,一家公司的项目部主管。”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于辰咽了口唾沫,抓起对讲机,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呃……”谷研东似乎有些奇怪,但还是重复道:“确定尸源了,受害人叫高焱,是一家公司的项目部主管。”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们在现场附近翻到了一个工作牌,上边有免冠照、姓名、职位和公司的钢印章,不过钢印有点签,看不大清楚公司名。”
“虽然受害人的脑袋大部分都插入了胸腔当中,但经过辨认,还是能确认他就是高焱无疑。当然,要求稳的话,回头还得做进一步的检验。”
于辰深吸口气,抬头看了眼前的蔡欢和宋轩一眼,想了想,又继续问道:“大致推测出坠楼高度了么?”
周倩欣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从五十米以上的高度落下,就可能导致高坠人躯体破碎乃至肢体完全离断,但更具体的,还得做进一步检验才能够得出。”
“不过,尸体各创口均未见生活反应,尸表冰冷,个别部位可见检见明显尸斑,说明受害人在坠落之前就已经死了,这很可能是一桩他杀案件。”
“他杀,且将尸体从高处推下,那么,我判断坠落地点应该在天台,而非其他公司窗台,因为公司内大多都有监控探头,并不方便下手。”
“行,我让老成去天台看看。”
说着,他便收回对讲机,看向蔡欢和宋轩,板起脸说:“两位,你们应该也听到了,高焱已经死亡,且大概率为他杀,所以……现在,我支队需要你们二位的配合。”
“当然,只是例行调查,了解些关于高焱的信息罢了,并非怀疑你们而进行的强制讯问,希望你们理解。”
宋轩立马说:“没问题,你们尽管问,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蔡欢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袁友冲补充说:“宋先生,首先,请你将贵公司的监控视频给我们拷贝一份。我们需要查清楚,高焱他办公桌上的那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