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悠然骑马快速赶来,笑着说,“嫂嫂,慢吞吞的可没意思,我呀,让你更快乐一些!”
“不!”沈佳人赶紧说,“已经够了!太快了,我害怕!”
“嘿嘿,就是骑快马才好玩呢!”
单悠然又挥舞起了鞭子,“啪”地一声,将小白马抽的速度愈发加快。
沈佳人本就是个新手,这么快的速度,她哪里能把控的了。
眼瞧着她的身子在马背上忽左忽右,似乎随时都可能摔下来,简直是险象环生。
“啊!救命……快让它停下来啊悠然!”耳畔风声呼啸,沈佳人已是花容失色。
然而,单悠然并没有跟上来。
她就停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放肆嘲笑着沈佳人的狼狈。
此刻,沈佳人感觉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里。
她这才想起,单悠然只教了她让马动起来的方法,却没教她如何才能让马停下来!
“吁!吁吁!”
情急之下,她学着电视里那样做,可身下的白马速度依旧是不减。
下一秒,她身子一斜,再也支撑不住,直接从马背上跌落!
在重重坠地那一刻,沈佳人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瞬间散了架一样,一阵钝痛。
“嘶——”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动弹不得。
“夫人!”
刚赶到的森管家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匆匆上前查看沈佳人的情况。
“夫人,您还好吗,伤到哪里没有?”
沈佳人躺在冰凉的草皮上,眉头蹙的很深,已经疼的说不出话。
“哎呀,这这这……这可糟了!”
森管家焦急地环顾四望,唤来一名佣人,“快!快叫大少爷!”
很快,单北川问询赶来。
他面色凝重,风风火火地赶到,沈佳人身畔蹲下,却不敢去动她。
“佳人,你怎么样?”
沈佳人望着眼前男人担忧的脸,艰难地说,“北川,我……我动不了了。”
男人眉头皱的更深,“哪里疼?”
“浑身……都疼。”
沈佳人都快哭出来了,额头之上,汗珠“簌簌”滑落,显然非常受罪。
单北川心疼不已,额头上更是青筋直跳,冷声呵斥森管家。
“还愣着做什么,把医生叫过来!”
“是!”森管家不敢耽搁,匆匆离去。
单北川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皱眉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佳人还未回答,便见到单悠然匆匆跑过来,见到眼前的景象,小脸儿都吓白了。
“嫂……嫂嫂,你没事吧?”她语气发颤地问。
也不怪她害怕,原本,她只是想吓唬吓唬沈佳人,作弄她一顿罢了,可谁能想到她居然摔下马来,还摔的这样惨!
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来,大哥还不扒了她的皮?
沈佳人很痛苦,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复杂地盯着单悠然。
单北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利目一转,剜了妹妹一眼。
“悠然,怎么回事!”
被大哥这锐利如刀的目光一瞪,单悠然顿时心虚不已,目光游离。
单北川厉声,“我在问你话!”
单悠然吓的肩膀颤了一下,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解释。
“我……我只是觉得嫂嫂骑的太慢了,体会不到骑马的乐趣,所以……所以就……替她抽了一鞭子。”
“你!”单北川听的大为光火。
“哥!”单悠然赶紧求饶,“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时,医生来了,沈佳人被抬上了担架。
单北川冷眼瞧着他妹妹,气的嘴角直抽抽,抬手指了指她的额头。
“你最好祈祷你嫂子没事,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不像话!”
目送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离去,单悠然委屈地嘀咕了一句。
“我也没想到她会摔下来啊……”
沈佳人被送回了房间的床上,家庭医生替她做检查。
一旁,单北川脸色阴沉,还有脸色沮丧地单悠然。
检查完毕,医生摘下眼镜,对单北川说,“单先生,您妻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落地时扭伤了脚,需要静养几天。”
闻言,单北川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麻烦你了。”
“不客气,我这就为她处理,请别担心。”
单北川瞥了一眼也松了口气的妹妹,语气森冷地说,“这次算你走运,但因为你,你嫂子才受的伤。”
单悠然怯怯地问,“哥,嫂子不是没事儿了吗,你还想怎么样啊……”
“从今以后,零花钱减半。”
“啊?!”单悠然顿时哭丧起了脸,“哥,您别这样吧?”
“出去!”单北川皱眉,更懒得听她说话。
“……哦。”
单悠然哪敢再多说,灰溜溜地逃了。
在医生也离开后,单北川顺手端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身子骨可还疼了?”
床榻之上,沈佳人摇摇头,“没那么疼了,除了脚。”
“刚才你也听医生说了,需要静养几天,不要出门,公司也不要再去了。”单北川说。
她点点头,心里却苦笑一声。
现在这样子,就算想去公司,怕也没办法吧?
虽然医生已经处理了,可沈佳人的脚踝还是红肿的老高,需要持续冷敷。
于是,单北川便用冰袋替她冷敷,贴心照顾,直到晚上。
单高雄回来了,板着一张老脸,出现在房门前。
“川儿。”
房间里,二人正在聊天,闻声,侧目过去。
只听单高雄不悦地问,“晚餐已经好了,怎么还不下来用餐,非得让我亲自来请不成?”
单北川看了一眼沈佳人说,“佳人从马上跌落下来,崴伤了脚,我在照顾。”
“哼,如此疯玩,哪里还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这就是那沈老头教出来的好女儿。”
单高雄非但不在意,反而冷言讥讽,这让沈佳人郁闷极了。
这个单老头子,她都受了伤,居然还在这里冷言冷语,还扯到她父亲头上,简直岂有此理!
单北川面色倒是平静,薄唇轻启,吐出冷冷的一句。
“父亲,您这话好没道理,悠然那丫头平日里不也喜欢在马场疯玩?”
单高雄又冷哼,“这怎能混为一谈?悠然那丫头马术娴熟,可她呢?不会骑马还硬要逞强,本就可笑!”
“父亲,如果没别的事,晚餐您老先用吧,不劳您操心。”
“我可没有操心的闲工夫,只是你大爷爷大寿在即,她既然已经是我单家的……”
说到这里,单高雄语气忽地顿了一下,似乎不愿意承认沈佳人“单家儿媳妇”这个身份,于是又改了口。
“她既已经和你完婚,自然也是要参加的,我只是不希望她的伤误了正事!”
单北川冷眼目送父亲离开,直到耳畔传来沈佳人的询问,这才收回目光。
“北川,你大爷爷是谁?”她眨了眨眼,好奇地问。
“是我爷爷的兄弟,我爷爷已逝,可大爷爷他老人家身子倒还硬朗,已经是位百岁老人了。”
“百岁……”沈佳人有些惊讶。
没想到单家竟然还有这么一位老神仙。
单北川又说,“他老人家的大寿就要到了,届时,你我都要到场道贺。”
“应该的。”
说完,她瞧了一眼自己红肿的脚踝。
希望在那之前,能尽快好起来吧。
单北川放下冰袋,欠身而起,“你下床不便,我让人把晚餐送上来。”
“好。”
他一走,沈佳人收敛了笑容,目光微微一沉。
今天的事儿,毫无疑问,是单悠然那丫头故意而为的。
明明知道她不会骑马,却还要那样作弄她,真是太过分了!好在她命大,否则若是来个脑袋先着地……这会儿小命都没了!
自从入了单家的门,无论是单高雄的冷眼相待,还是单悠然的频频刁难,她都一直在忍耐,因为她顾忌自己的身份。
现在,沈佳人明白了,也想通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论她做的再多,做的再好,都无济于事。
这可真叫人寒心。
沈佳人受伤的事情,被苏小知道了,电话里,她表示想要来看看,还问沈佳人方不方便。
沈佳人自然不能说不方便。于是,苏小很快就来了。
在森管家的带领下,苏小进入大厅,沈佳人迎过去,佣人搀扶着她。
“哗……这宅子真漂亮啊!”苏小一进门,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苏小,你来啦?”
“嗯,啊对了,这是送你的礼物。”
“谢谢。”
沈佳人接过礼物,交给了一旁的森管家,“上茶。”
“是。”
苏小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似乎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一会儿摸摸架子上的古董花瓶,一会儿又去摆弄角落里的老式留声机。
“佳人佳人,这些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是真的吗?”
沈佳人笑笑,“或许吧,我也不清楚。”
“那……那这留声机呢,样式好古朴啊,这一定是老物件了。”
森管家将泡好的红茶放在茶几上,沈佳人和苏小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
苏小将视线从一片奢华中收回来,关切地问,“佳人,你的脚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勉强能下地了。”
“那就好,希望你快点好起来,说起来你也是的,不会骑马就不要骑嘛,这下好了吧!”
对此,沈佳人只是笑笑。
她打量了苏小一眼,却惊讶地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就连唇色都是苍白的。
“苏小,这几天我不在公司,你一定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