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机场,临行前,沈佳人却意外见到了蕾拉。
“沈小姐。”蕾拉打了个招呼,微笑着快步走来。
已经结束了噩梦,恢复了自由的她,虽然还是有些消瘦,但却神采奕奕。
“蕾拉,你怎么来了?”沈佳人惊喜的问。
“我去度假村找过你,却听说你出发去机场了,这才赶紧追过来,我还没好好向你道谢呢。”
沈佳人笑着说,“不用那么客气,你身子很虚弱,不该来的。”
“那可不行。因为你,我才能重获自由,否则,真不知道我会落得什么下场呢。”提及此处,蕾拉似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沈佳人握住她的手,开心的说,“现在好了,你能回家和父母在一起,还有孩子。”
“是的,我太开心了,沈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望着面前的蕾拉,沈佳人想想她这两年的遭遇,多少还是有些替她难过。
整整两年……即便是自由了,但是被理查德囚禁的这两年,估计会成为伴随她一生的噩梦吧。
候机大厅的广播传来了登机提醒。
“沈佳人,我们该走了。”不远处,单北川对她说。
“来了!”她回头答应了一句。
蕾拉朝着单北川看了一眼,笑着说,“你的未婚夫可真帅气,你一定会幸福的,祝福你们!”
“谢谢,我也祝福你,祝福你忘记所有不开心的过往。”
二人挥手惜别,沈佳人拖上了行李箱,走过去挽住单北川的手,踏上了回国的旅途。
抵达江城市后,沈佳人就和单北川分别了。
婚礼在即,眼下诸多事情都需要他一手安排,沈佳人提出想帮忙,可单北川却说她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忙,可把她郁闷了一下。
她打开了公寓的门,脆生生地唤。
“爸,我回来啦!”
“爸?”
没人应答。
她感到奇怪,打开几个房间都找了,却不见父亲沈怀仁,于是她打电话。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令她将电话挂断,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禁轻“咦”了一声。
“奇怪,去哪儿了?”
这时,胖婶回来了,怀中还抱着小军豪。
她瞧见了沈佳人,热情地说,“沈小姐,你回来了?”
“嗯,胖婶,我爸呢?”
“老先生……今天一早都没看见他。话说回来,他昨晚好像压根没回来。”
“你说他一夜未归?”
“是啊。”
沈佳人心想着,该不会又是手痒痒了,赌钱去吧?
“爸也真是的……”
她刚嘀咕一声,一通电话打过来。
“你好,是沈佳人女士吗?”说话的是个男人。
“我是,请问你是……”
“我们是江城市警察局。”
沈佳人很意外,“警察局?”
“是的。你的父亲沈怀仁出事了,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闻言,沈佳人顿时呆住了,回过神,匆匆出门。
在警察局里,沈佳人终于在拘留室里见到了父亲沈怀仁。
他穿着橙『色』的“小马甲”,双手戴着手铐,由警察押着过来见面。
“爸……”隔着探视窗,沈佳人凝噎。
面对自己的女儿,沈怀仁目光有些躲闪,似乎羞于见她一般。
他将头埋的很低,“闺女,你不该来的。”
“可是,可是你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她面『色』渐渐复杂,更心痛。
“可我没脸见人,更没脸见你。”
在来警察局之后,负责父亲案子的警官已经和沈佳人简要说明了事情的大概。
昨夜,沈怀仁和一名陌生女人在某宾馆开房,双方存在不正当的金钱交易,警方接到举报,将二人双双抓获。
只有沈佳人自己知道,乍一听到这件事,她是多么的心痛。
那感觉,就像天旋地转一样。
“爸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沈佳人急切的问,“这不是真的,对吗?!”
尽管到了如今,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沈怀仁偷偷看了她一眼,一声羞愧的长叹。
“是真的。”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爸?”沈佳人面若死灰,痛心疾首的说,“为什么?”
沈怀仁面『露』愧疚之『色』,讷讷的说。
“昨晚,我去了三号公馆,原本在里面和别人赌钱。后来,一个女人缠上了我,我一时头脑发热,就……就把她带出去了。”
听完这番话,沈佳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后天就要结婚了,可爸你却……你不是不知道单家的人本就不待见我,这要是传出去,我也会没脸见人的你知不知道!”
“爸知道!”沈怀仁羞愧的说,“可事情已经这样了,能怎么办呢?”
“那我呢?”沈佳人一时无法接受,渐渐红了眼眶,“你不在了,婚礼那天,谁送我走上红毯?”
“……对不起,闺女,是爸糊涂,是爸害了你。”
沈佳人呆呆地坐着,就像丢了灵魂一样。
她怎么也想不到,想不到才走了这两日,父亲就出了这样的事。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去什么该死的夏威夷了。
见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沈怀仁担心地问,“闺女,你别不说话呀。”
她忍着心里的酸楚,涩然一笑,“爸,你让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沈怀仁后悔不已,颤抖的手微微抬起,他咬咬牙,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清脆响亮。
“爸!”沈佳人惊坐而起,“你这是做什么?”
“爸害了你,爸又给你添了麻烦,我觉得对不住你啊闺女。”
“可是你这样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我也不知道。”
沈佳人呆呆地站着,良久,无力地瘫坐回去。
“这个婚,我不结了。”
“什么?不结婚?”沈怀仁急了,“那怎么成!”
“可我能怎么办?眼下你无法参加婚礼,单家的人也一定会加以阻挠,或许……他们会跑到婚礼现场去闹都说不定呢。”
她并非是想多了。想来单高雄那老头子对她厌恶到极点,又怎会放过这么一个埋汰她的好机会?
所以她怕,怕丢不起这个人,毕竟关乎面子。
沈怀仁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此刻心里除了对女儿的愧疚,再无其它。
“就这样吧,爸,我有点累,想回去了。”
她感到有些无力,强撑着起身,苍白的脸庞之上,神『色』黯淡。
门外,一阵清脆响亮的脚步声响起。
她正觉得这脚步声熟悉,眼睑微抬,面容清冷的男人闯入了视线。
“北川?”沈佳人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
“胖婶都告诉我了。”
单北川看了一眼探视窗后一脸愧疚的沈怀仁,语调颇淡。
“对不起,北川。”沈佳人痛苦的说,“都是我爸他一时糊涂,现在已经没办法了。要不,咱们的婚礼……”
“婚礼照旧。”
薄唇逸出四个字,单北川快步走向探视窗前,留下身后一脸惊愕的沈佳人。
“北川,你也来了。”沈怀仁目光游离。
“来看看伯父。”
“你有这份心,伯父很开心,但……你还是走吧,伯父丢人啊!”
单北川目光沉沉,不语。
他没走,反而在窗口前坐下来,斯条慢理地掸了掸黑西装上的褶皱,这才开口。
“关于这件事情,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伯父。”
“唉,你问吧。”
单北川目光锐利,问,“伯父能将昨晚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么。”
沈怀仁讷讷的说,“你不都知道了吗。”
“我要听的是详细经过,哪怕任何细微的细节。”
见到沈怀仁面『露』难『色』,单北川又说,“我想帮你,如果,伯父不想让事情继续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的话。”
原本,沈佳人已经心如死灰,可单北川的态度,却莫名令她心里涌生出了希望。
她快步上前,着急的对父亲说,“爸,北川要听,你就告诉他吧,或许他有办法帮你呢。”
犹豫了片刻,沈怀仁咬牙说,“好,我说。”
他把方才和沈佳人说的经过,又和单北川说了一遍,不过更加详细了。
听完了,单北川目光沉沉,似乎若有所思。
沈佳人紧张地望着他,忍不住问,“北川,你想到什么了吗?”
单北川目光清明地问,“伯父,是那个女人主动找上的你,是么?”
“是啊!”
“带她出去,也是她提出来的?”
“没错!实不相瞒,就连旅馆都是她选的!”
单北川眉头微微一挑,似乎是问出点儿意思来了。
“办房卡之时,伯父是怎么和旅店说的?”
一提起这茬,沈怀仁就不由得恼火,忍不住抱怨起来,“说到这里,才邪门呢。”
“哦?”
沈怀仁解释,“当时为了稳妥,我开了两间房,我一间,她一间,我是事后才去她房间的,可警察还是找上来了,这不是邪门吗?!”
听完了这些,单北川没有再问别的,他缓缓起身,习惯『性』掸了掸西装的褶皱。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沈怀仁焦急的问,“北川,你能想想办法,帮帮伯父吗?我闺女可是说了,若是我不能出席婚礼,她就不结婚了!”
清冷的眉眼瞥了她一眼,单北川发出一声细不可查的冷哼。
沈佳人和父亲道了别,匆匆追上去,二人并肩走在台阶上的时候,男人清冷出声。
“沈佳人,你记住一件事。”
“嗯?”她满眼茫然,“什么事?”
“我不希望你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我们两个人的决定。”
“我……”
“你凭什么不结婚,问过我么,我有同意过?”男人深邃的目光闪着精芒,森冷的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一时,她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