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你发什么呆呢?再不赶紧吃的话,汉堡就凉了哦。”
“是……是我男朋友,他来找我了!”
沈佳人的情绪激动起来,惊慌从长椅上起身,跌跌撞撞向那街边跑去。
这可把小薇吓坏了,赶紧追上来搀扶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会跌倒。
“北川,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沈佳人几乎快要哭了出来,红着眼圈,向那个男人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单北川正四处寻找着沈佳人的身影,听到这熟悉的呼唤,神『色』瞬间一凝,目光向那处看去,眼中便闪过一丝欣喜。
“停下!!”
他动作利落的下了车,朝着沈佳人的方向大踏步而来。那凌『乱』的发梢下,一双眸子泛着血丝,神『色』也满是疲态,可他眼底的深处却是目光灼灼。
“北川!”
沈佳人一时间激动难掩,飞奔向那男人的怀抱,而手中那没吃完的半个汉堡也掉在了地上,不知滚向了何处。
“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我被那些人冲散了,到处找都找不见你,后来又『迷』了路……我真的好害怕!”
此刻的沈佳人,就像是个和家人走散又被重新找到的孩子,她抱着那男人,小脸都哭花了,看起来委屈至极。
男人缓缓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在她的耳畔低声的安慰。
“没事了,佳人,一切都没事了。”
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沈佳人松开了他,单北川那满是疲惫的脸,顿时让她心疼至极。
“北川,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沈佳人的小手颤抖着,轻抚上了单北川的脸庞。他的眼睛红的厉害,遍布血丝,就像是密集的蛛网,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单北川那心头的怜惜便烟消云散,转而便是一股子无名火涌了上来。
他的脸『色』瞬间拉得阴沉了一些,语气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你说呢?我昨天晚上找了你整整一宿,几乎都没有合眼,结果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吃汉堡,看风景?”
“我……”沈佳人顿时无言以对,愧疚的低下了头,却忽然看见男人的手里紧紧的抓着一个东西。
“你看,这是什么?”
单北川伸出手来,五指摊开后,掌心赫然躺着一个手机,不过已经是支离破碎。
“这,这是我的手机!你从哪里找到的?”沈佳人疑『惑』的问。
“在山脚下的街道上。”
单北川皱了皱眉语气,透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责备之意。
“当警察把这破碎的手机交给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明明让你乖乖在那等,结果一转眼你人就不见了,还给我消失了一整夜!”
这男人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沈佳人心里愈发愧疚。她抓住了男人的手,低垂着眼睑说,“对不起嘛,北川,我也不想的……”
她这副认错的样子,倒像是一只做错了事而被主人责罚的小猫。
纵使单北川心里一团子火气,此刻竟也觉得无处去撒,不由得一阵气闷。
“你就是佳人的男朋友吗?”
小薇走上前来,笑着劝解,“好了啦,好不容易才见面的,欢欢喜喜的不好吗?你干嘛非要责备她,她也很着急啊,昨天晚上在被子里偷偷哭了鼻子呢!”
这件事情自然是有些丢人,被小薇就这样说了出来,沈佳人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
她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小声问,“北川,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单北川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今天早上,一个男人拿着你的照片去警察局登记,说他在街上捡到了你,还留下了他的地址。后来我和警察赶到了那男人的家,却听邻居说你外出逛街了,我这才出来找的。”
这番话,把沈佳人听的愈发自责。
想来昨天晚上她虽然睡得不安稳,可好歹还有温暖的被窝,可单北川却整整找了她一夜,这里的夜晚实在是冷,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不起,北川,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将男人的手抓紧了些,还挂着泪花的眼眸望向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哼,知道就好,如果你想在这边安然渡过这几个月,那就安分一点,少给我惹麻烦。”
说完这话,男人便松开了她的手,寒着一张脸,只给了她一个背影。
一旁,小薇嘟着小嘴说,“佳人,你这个男朋友真的很不温柔哎,而且看起来凶巴巴的。”
沈佳人摇头苦笑着,“这不能怪他,是我没听他的话。对了,我先走了,你回去帮我转告赛巴克大叔一声,改日有空我再登门道谢。”
“好啦,你快走吧,我会转告他的!”
沈佳人向小薇『露』出了一个感激的表情,接着便努力去追单北川了。
“北川,你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呀!”
单北川冷冷的瞥了一眼追上来的女人,见她二话不说就抱住了他的手臂,就像是一只黏人的猫。
单北川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不过却没有拒绝。
“北川,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对了,我请你吃巨无霸汉堡好不好?”
男人冷冷的吐出两字,“不吃。”
“那,那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男人的脚步便顿了一下,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唱吧。”
纳尼?
沈佳人倒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便唱起了昨天晚上小薇刚教给她的一首新西兰民谣。
她不会说新西兰语,发音很不标准,再加上她唱歌实在是跑调的厉害,正是那种唱歌要命的典型例子。
在映照着晨曦的街道上,沈佳人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放声高歌,听的单北川直皱眉头,就连路人都纷纷侧目。
“够了,不要再唱了。”
单北川『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回过身来望着她,只见那小女人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唱尽兴。
“这歌,谁教你的?”
“小薇啊。”沈佳人笑着说,“就是刚才那个女孩。”
单北川『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却又是一脸的无奈与苦恼。
“难道,我唱的不好听吗?”她小声问。
“不好听?”男人嘴角抽了抽,“是压根不能听。”
“为什么不能听?”
“会让人发疯。”
“……”沈佳人停下了脚步,小嘴噘的几乎能挂一个油瓶子。
真是的,昨晚小薇教了她许久,还是逐字逐句教的,她原本还是挺有自信的,可这男人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真无趣。
气闷了片刻,她又小跑着追了上去。
“北川。”她甜腻的唤。
“说。”
沈佳人将男人的手抱紧了几分,语气一半商量一半撒娇问,“既然你说我唱的不好听,那,不如你教我新西兰语好不好?”
单北川挑了挑眉头,“怎么,你想学?”
“嗯!”
“改天吧,我累了。”
“好,那我们说定了哦,拉勾!”
单北川冷眼望着那跳到面前的小女人,她笑眯眯的向他递出了一只小指头,这幅模样,简直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他忽然又好气又好笑。
“沈佳人,你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什么时候改改这幼稚的『性』子?”
沈佳人也不在意,被心爱的男人当做孩子气来看,不仅不令人生气,反而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
她也不顾男人乐不乐意,抓起他的手,主动去和男人勾了勾手指。
“好了,你要教我新西兰语,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单北川一时竟有些无语,随即,便是一声苦笑。
从和她在大学相识的第一眼开始,这小女人就一直在给他找麻烦,这么多年过去了,似乎还是这个样子。
或许,这就是他生命中逃不脱的一段孽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