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贴上来的那一刻,沈佳人不由得心头一紧,,她倏然瞪大了眼睛,男人那冷峻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分明的线条和轮廓,此刻看起来便愈发的精致。
和男人冷战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刚握手言和便发生如此亲昵的行为,沈佳人一双小手捏着不是松开也不是,显然有些手无足措。
似乎是见到了她的不安分,男人短暂的松开了她,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睁开。
“佳人,你要更加认真一点。”
认真一点?认真什么,接吻吗?
还不待沈佳人多想,男人又靠了过来。
……
清晨,沈佳人从宿舍床上醒来。
她『迷』『迷』糊糊的撑着坐起,发现身旁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踪影,只是他躺过的地方还有些温热,看来是刚走不久。
窗子被打开了一扇,晨曦的朝阳映『射』了进来,窗外传来了清晰的哨声和整齐划一的『操』练声,那小小的桌上放着早点,那是米粥和鸡蛋,想来定是单北川临走时为她准备的。
在起床梳洗了一番后,她拉过了一把椅子,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正想去吃那米粥,还未开口,却总觉得口腔里残留着昨天晚上留下的怪怪的味道。
回想起那羞耻的画面,沈佳人的脸便又红了起来,同时心里也感到有些微微的懊恼。
她都已经刷了好几次牙了,可那若有似无的味道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没食欲,忍不住又去刷了一遍,一边在心里懊恼的埋怨某个男人。
正在她享用早点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见到孙警卫从门前经过。
“小孙!”连忙唤住了他。
孙警卫脚步顿住,侧目望向她,接着便咧嘴一笑,“夫人,有什么吩咐?”
沈佳人放下了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首长呢?”
“首长他……”
见他有些欲言又止,沈佳人推开椅子,起身来到了孙警卫的面前站定,“他怎么了?”
“首长他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挨批评吧。”
“什么?”沈佳人顿时紧张起来,可转念一想,便记起了孙警卫昨晚说过的话。
昨晚那次行动,单北川没有向上级进行任何报备,便火急火燎的带着人出了行动,且不说这件事归不归他管,光是没有请示就擅自调动部队这一点,他便有了麻烦。
在从孙警卫的口中得到了单北川的下落后,沈佳人便坐不住了,披上了一件外套,便有些匆忙的寻了过去。
她站在那间办公室门前时,正想偷偷上去听一句,可那从里面突然传出来的一道响亮的拍击桌子声,顿时把她吓得愣在了原地。
只听里面传来了单高雄那有些愤怒的语气。
“川儿,你到底在搞什么?不向上级请示便擅自调动部队,你眼里还有组织有纪律吗?!”
光是听到单高雄那满是愤怒的语气,沈佳人就不由得为单北川捏了一把汗,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门,仔细的竖起耳朵听着。
屋子里,单北川站得笔挺,即使穿着日常服,那如松如竹般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他面『色』平静,回答道,“并非我不想请示,而是临时得到的消息,十万火急,我怕延误了战机。”
“你说的倒是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就是为了救那个沈佳人,要是换作别人,你会这么拼命?!恐怕你一听到那女人的名字,担心的饭都吃不下了吧?!”
单高雄正在气头上,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强硬,而在单高雄的身旁,还坐着一位老者。那老者穿着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花白的头发下,面『色』慈祥。
“好了,你先消消气。”
老者将一盏茶送到了单高雄的面前,笑着宽慰道,“川儿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我是他的老师,他的品行没人比我更了解,就是换做其他人,他也一定会尽全力去救,你这么说你自己的儿子,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我这是被他给气糊涂了!”单高雄冷哼了一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脸『色』却依旧没有缓和。
那老者望向了单北川,慈眉善目说,“川儿,你这次行动确实是有些鲁莽,你父亲生气也是应该的,下次做事前,万万要考虑周全。”
单北川对自己这个老师向来是极为敬重,但此刻也忍不住要辩解上一句。
“老师,或许这种事情并不归我们军队管,但我也有了别的收获不是吗?我差一点就抓住了祁寒。”
一听这话,单高雄连茶也喝不下去了,“啪”的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了面前的桌上,脸『色』一寒,又训斥起来。
“你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事先也并不知道祁寒也在那里,你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再说,你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结果还不是让他给逃了?说到底你还是能力有问题!”
面对自己父亲这接二连三的指责,冷墨心中隐隐已有了不快,可是当着老师的面,他也不好发作。
只听他语气平缓道,“我会抓住他的,总有一天。”
单高雄越想越生气,这里也呆不下去了,冷着一张脸,愤愤的拂袖而去。
听到了那屋里传来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门外的沈佳人顿时心头一紧,赶紧两步闪在了一旁的拐角处,紧接着,就见到一脸寒『色』的单高雄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待他走远,沈佳人这才闪身而出,发现单高雄居然没有关门,于是便偷偷的朝里面看了一眼。
她见到那站得笔挺的单北川,想着他方才所受到的那番严厉的责骂,心中便愈发愧疚起来。
那老先生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这个老单头啊,脾气还是这么的火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要闹到这种地步,真是越老越糊涂啊。”
单北川语调淡淡的说,“我已经习惯了。”
“嗯,有个脾气如此暴躁的爹,你也只能忍着,可不许再跟他对着干。”
“是,老师的教诲,我记住了。”
那老者喝了一口茶,笑得一脸慈祥,“要我说,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歹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而且还差点抓住了祁寒,功劳是有的。但是你没有请示就擅自调动部队,这个过失也无法忽视,责罚是一定要的。”
单北川将身子站的笔挺了几分,面『色』肃然道,“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接受。”
听到那老者要责罚单北川,沈佳人本就心中暗自焦急,此刻又见到他这番要打要杀随你便的态度,心中便愈发着急。
真是的!这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而且还是他的老师,若是放低姿态说几句好话,或许能够通融通融,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呢?
老者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欣慰,“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敢做敢当,我替你感到骄傲。”
单北川面不改『色』,默默的等着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处罚。
他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罪名,最大的可能『性』是革职查办,至于何时复职,那必须要等到审查结束。更糟糕的结果,便是被降职。
但他不在乎。昨晚,若不是他带人前去山中的拍卖场解救沈佳人,恐怕她现在已经落入了祁寒的手里,到时候她又会受尽怎样的折磨,谁也不知道!
用他这大校的军衔,换取沈佳人的平安,这笔生意不亏,而且还赚了!
门外,沈佳人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经过片刻的沉『吟』后,那老先生做出了裁决。
“那就这样吧,关你禁闭三天,再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好好反省你自己犯下的过错。”
这个裁决一出,不仅是门外的沈佳人愣了,就连单北川也似乎感到很是意外。
“老师,这样真的好吗?”
老者端起了茶盏,笑眯眯的问,“怎么,难道你还嫌我罚的太轻?”
这次他犯的罪过究竟有多严重,单北川心知肚明,所以才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这惩罚确实是有些轻了,但是,我可不能罚你罚得太重,否则,可能会有人怪罪我这个老人家的。”
单北川回过神来,便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老师您德高望重,哪怕是把我就地革职,我又哪敢怪罪您。”
“不,我说的不是你。”那老者气定神闲说,“你的小女朋友一直躲在门后偷偷看着我,我若是罚你罚得重了,那她岂不是要生我的气?”
单北川微微一怔,下意识回头看去,当和沈佳人四目相对时,明显见到那女人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还有几分淡淡的娇羞。
很快,她就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赶紧闪到了一边。
沈佳人靠在墙上,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在门外偷看却被逮了个正着,多少受到了些惊吓,可想到那老先生方才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便不禁又感受到了几分娇羞。
单北川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身后那老先生的话又让他回过了头来。
“瞧见了吧,你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知道你要来受罚,她便偷偷跟着你,想来一定是很担心你吧。所以说,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
单北川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向老师微微颌首。“谢谢老师宽宏大量,法外开恩,学生感激不尽。”
“你以为我是在念及师生之情,所以才不对你进行重罚?不是的。”那老者摇了摇头,半开玩笑的说,“我可是看在你这小女朋友的面子上,所以你可不要会错了意。”
“我知道了,老师。”
那老者挥了挥手,“去吧,她还在外面等着你。”
当单北川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的时候,站在走廊间四下一瞧,却意外的失去了那女人的身影,一路追到楼下,才在那『操』场下的一棵榕树下见到了她。
“佳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单北川缓步向她走去,眉宇间携着几分温暖的笑意。
沈佳人似乎很是害羞,捧着自己那有些发烫的小脸,小声的说,“好丢人啊,居然被那老先生发现了。”
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是那样的可爱,不禁融化了男人那冷硬的心。他伸出了大手,轻轻『揉』了『揉』沈佳人的头发,目光中透着宠溺。
“有什么好害羞的,老师他也是很喜欢你的。”
他拉起了沈佳人的手,二人就在那树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十指相扣。
“说起来还真是幸运,多亏他老人家宅心仁厚,若是你真受到了什么重罚,那我岂不是要内疚死了。”
“无论是什么惩罚,我都不怕,只要你能平安,那就够了。”
“北川……”沈佳人不禁动容了。
即便男人这话是如此简单,语气也是那样平淡,可沈佳人却听出了其中包含着的浓浓情意。忍不住朝男人贴近了几分,小脑袋轻轻靠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