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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池胤也是真的够意思,竟然点头应了,“晚晚要是乐意,我还真没问题!”

北云稷看了看宫池胤,半开玩笑:“你要是再努力点,我替晚晚做主了。”

晚晚这才看了她哥哥,“哥!我还没急你就着急了?男人都得多考验,我们俩才多久,我还没搞清楚他跟前任的事呢!”

要不是北云晚编了这么一句,宫池奕还真信了二哥和她在一起。

因为二哥从来不恋爱,压根没有前任,所以一听也就知道这几个人在这儿演戏了!

聿峥一直都没怎么说话,饺子也没吃几个,中途说有事,没和她打招呼直接走了。

宫池奕也只好起身,淡笑,“我俩有点事得去办,就先走了!新年快乐!”

北云稷也只是送到门口。

那时候晚晚去了楼上,可能在和吻安打电话,一时半会是不会下来的。

回来后他看了宫池胤,“你弟到底做什么?”

宫池胤理所当然的回答:“学生咯,大四,马上毕业了你不知道?”

北云稷嘴角轻轻扯起,“你觉得他的气质,哪一点像只是个学生的样子?国内的学生可以在身上佩戴这个?”

说着话,北云稷比了个“八”的手势。

宫池奕的确在腰间别了那东西,不会看错的。

宫池胤平时是不会在意那么多的,反应也不大,道:“这不是在国外么?再一个,他一直跟着老头子,军营、部队进进出出,带个东西很正常。”

这么说,聿峥和宫池奕必然是一道的,那也是个危险人物,不让晚晚靠近还真是明智的选择。

好一会儿,宫池胤看了时间,然后提醒他,“聿峥大多是当真了,否则也不会直接走人,不过……”

他颔首指了指楼上,“聿峥当真,晚晚可别当真啊,我不想出趟远门回来就真的多个女朋友。”

北云稷不乐意了,“晚晚哪儿不好了?”

宫池胤挑眉,“好女儿多的是,难道我都带回家?”

“无福消受!”北云稷白了他一眼。

晚晚在楼上的确是在和吻安打电话。

吻安在仓城,和她他爷爷一起过年,她们家亲戚旁支不多,爷孙俩是有那么点冷清的,但也算团圆。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家里的客人都走光了。

“晚晚。”北云稷看了她几次,终于开口了,“大学还是可以适当谈谈恋爱的。”

那意思,就是让她试着找一个,也可以慢慢把聿峥彻底忘了。

晚晚笑着看过来,“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婆?你都不找,我找什么?”

北云稷坐在沙发上,“我跟你不一样,身体好了,还得顾及公司,一切顺利之前谈感情都不现实,但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她现在根本就没心思。

又忽然看过去,“你该不是真的打算把我撮合给宫池胤吧?我对他不来电的。”

长得好看,脾气也挺好,话不多不啰嗦,没什么可以挑的毛病,但就是没感觉,如果非要挑,那可能是无趣?

嗯,太完美,完美得无趣了

*

那个新年过得勉勉强强,反正晚晚每天泡在家里看电影,要么就是买买东西,熬过了一个假期。

日子照样过着,她每天想上课就去,但还是最喜欢去老毛那儿待着。

都说时间久了,什么都容易被冲淡,她也以为将近两年的不联系、不见面,一个字都不提就会过去了。

然而,她真是高估了自己。

那天错把自己的照片发到聿峥手机上之后,她整整一天一夜没法合眼,一整天的心跳都在最高峰悬着,坐立难安。

她的大三,除了比前面两年更悠闲,更喜欢往酒吧跑之外,就是在不断的参加重重活动。

若不是老毛拦着,很可能都去参加爱丁堡的选美大赛了,老毛怕她去了就回不来,直接被贵公子扛走占为己有。

但这个暑假,校内举行游戏人物cosplay人物评选,她平时不怎么玩游戏,却觉得那些服装着实漂亮。

晚晚一共选了两个女性英雄人物,服装都是自己特地买的,买回来又改良了一番。

“女仆”装的衣服被她穿得不尽妖娆,甚至胸前还动手开了开,因为爱丁堡的夏天也的确是热,这样正好。

她自己拍的几张照片,没人分享,又不能直接穿着去酒吧。

老毛平时只经营酒吧,不知道的都以为他和酒吧结的婚,酒吧来来去去那么多女人,他几乎都不会多看一眼,所以晚晚逐渐把他当闺蜜了。

连她生理期用的什么牌子卫生棉老毛都很清楚。

很自然的想着拍了让老毛跟着选一选,以男性的角度挑一套最有可能站到最后的服装。

晚晚是在照片发出去后将近一小时,因为迟迟没收到老毛的回复才想起来拿手机问问他。

电话打过去,老毛却一头雾水,“什么照片?”

她皱起眉,发错了?

等她再翻到自己的发送记录时,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连拿着手机的指尖都觉得已经麻了。

她发给聿峥了!

“要死!”胡乱挂掉电话,她试图把照片删掉,但是删掉的是记录,删了不等于撤回。

一个小时,撤回早就失效了!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妖娆诱人的女仆装,根本没心思换衣服,咬着指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以往她的确也没顾忌过什么尊严,缠了他那么久,但她已经彻底安静了两年,忽然又发了这种暧昧不明的照片。

几乎都能想到聿峥那张冷漠的脸上极其嘲讽的表情,一定觉得她不要脸到家了!

两年,她好容易坚持的两年,就这么被自己毁了!

然后强行安慰自己,看见就看见了,他应该在华盛顿,一个世界的两头,隔着整整一个大西洋,她怕什么?

事实上,她依旧寝食难安。

而她的这种寝食难安不是没理由的。

不到两天,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白天和一个傍晚,她就看到了聿峥。

晚晚已经担心到忘了吃饭的地步,随便叫了一个外卖,显示一小时后送到,但是刚打完电话才十几分钟,八点多,她租赁的房间门被敲响。

那时候,她还穿着女仆装呢,想着外卖到之前换掉,胸前交叉系着的绳子刚解开,只好走了过去,依在门后边,想开个缝把外卖接过来。

可门外不是外卖员。

刚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其实并没有把他认出来。

以前那个阳刚年青的聿峥变了形象,以至于她愣了有三四秒。

他臂弯里随意搭着西装外套,身上的衬衫一样是黑色系,还戴了深色的绅士帽,一个侧颜就足够吸引人。

等他转过脸,晚晚更是完全没了反应。

他真的变了,五官越发深刻,也显得更是冰冷,最大的变化大概是气质,如果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他混黑道出来的。

晚晚愣神的间隙,聿峥推门走了进来,而她依旧在门后边站着发懵。

直到发现他摘掉礼帽后看过来的视线一寸一寸的暗下去,才意识到她身上穿了什么。

急急忙忙的想回卧室继续换衣服,可是他越见修长的身躯挺拔有力的挡在她面前,就那么低眉看着她。

晚晚下意识的皱了眉,往左、往右无论怎么移动,他就是挡住她不放,许久终于沉沉的问:“什么意思?”

她连呼吸都控制不了了,完全找不回当初面对他时候的高傲和淡定。

聿峥从华盛顿飞往仓城,他以为暑假她回仓城了,然后又从仓城非到爱丁堡,中途几乎没有过停顿。

一路上手机都被他的掌心捏到发烫,但是里边的照片他几乎没敢看第二遍。

第一眼看到她发过来的女仆装,血气方刚的人,整颗心在时隔两年的沉寂中像火法喷发一样发热,甚至那晚他在家做梦都是她穿那个衣服的样子。

半夜不得不起来换掉内裤,结果第二起来又换了第二条。

而这会儿,晚晚勉强找回气势,仰脸看着他,“谁告诉你我住这儿?你这是擅闯民宅知道么?”

“不是你给我开的门?”他语调毫无起伏,又像隐忍着什么即将迸发而出的东西,“甚至,不是你想让我找过来么?”

“你胡说什么!”晚晚急了,尤其他的视线扫过她胸前的位置,双手猝然抬起来捂着。

末了,她才抬头盯着他,“我发错人了,你把照片删掉,立刻!”

发错人了?

聿峥听完脸色一下就黑了下去。

他所能想到的,是她安安静静的这两年多,是把当初对他的全部热情都转移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连嗓音都跟着变得阴郁,“你还想发给谁?”

他往前走了一步,她被逼得往后退,又觉得这样太孬,便站直了没再动。

聿峥没停下,温热的气息几乎往她脸上拂过,漠然又阴凉的睨着,“两年,你换了多少个?”

她将要开口,他忽然握了她的腰,手臂结实有力,不让她往后退一厘米。

他靠得太近,晚晚几乎觉得没办法呼吸,别看她以前总是气势汹汹的纠缠他,但是真的很少很少靠这么近。

而每一次靠太近,她总是觉得没力气呼吸,连神经都被他的气息烧焦了,一团错乱。

她微咬唇,几次张口想编排的答案都没说出来,勉强撑起来的气势在节节败退,终于只是一句:“你先,放开我。”

两年多的时候,这么突然的近距离,她根本应付不了。

“你不是让我选么?”聿峥又一次开口,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嗓音低哑,撩在她耳边,热得让人晕眩。

晚晚只是想摇头,但是脑袋微微一动,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鼻尖擦过他的下巴,一股电流瞬间蹿遍全身。

她自己没发现,整个人已经没了支撑点,全是他一条手臂揽着。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沉重的呼吸在她脑子里无限放大,他滚烫的指尖碰到她的脸时,晚晚几乎是浑浑噩噩了。

菲薄的唇片压下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他的呼吸像飓风一样席卷着她的神经,唇线清晰,微凉的薄唇,却烫得她整个人不断沉沦。

也许,他和她的感觉是一样的,酥麻得站不稳,被她毫无重心的身体带着晃了晃,堪堪靠在了门板上。

聿峥一手撑着门板避免被她撞疼,另一手握着她的脸,只想要吻得更深一点,再深一些。

还是不够。

他手上的礼貌和外套落到地上,擦过晚晚的脚背,隐约拉回了她的理智,懵懂的睁眼。

“聿峥……”她模糊的声音,像午夜梦回一般缥缈着,紧张又恍惚的看着他。

她看到他深黑色的眸底一片昏暗,彻底迷失。

因为她的声音,他停了下来,呼吸却很重很重,喉结沉沉的滚动,目光黏着她。

他想再次吻过来的时候,晚晚强迫自己转过脸避开,不得不抬手撑在他胸口,“不要再给我希望了,我怕……”

“怕什么?”他嗓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被她躲掉的掌心再一次握了她巴掌大的脸,两年,这张脸已经精致得挪不开眼,让人看了都怕被蛊惑。

“这话是不是应该我来说?”他勉强压下起伏不定的呼吸,沉沉的望着她,“你知道那样的照片意味着什么?”

晚晚推他推不开,只得皱起眉,“我说我发错了。”

“所以你想发给谁?”他越是深深的看进她眼里,有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回答不上来,怕他直接找到酒吧,把老毛抓过来欺负。

片刻,她还是仰脸看了他,不退不缩的盯着,“你知道你刚刚做的事,意味着什么吗?”

“别人我可以不当真,但是你……哪怕我为了过去那几年的纠缠泄愤都要当真,那是我初吻。”

聿峥似是深冷的笑了一下,“初吻?你定义的初吻是每个男人的第一次?”

说着,他抬眼看了她房间里贴着的各种照片。

那上边,很多都是她和种种男人的合照,地点几乎清一色的是酒吧,没有一个男人看起来是正经的,都很像流氓。

晚晚冷了脸,“你在侮辱我吗?”

他没说话,但是已经放开了她。

她没防备,差一点就软软的跌到地上,心里一急,胡乱的找借力点,然后碰到他身上不该碰的地方。

脑子里陡然惊得顿了半秒!一个“大”字在脑子里无限放大。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结果,她还是落到了地上,别说继续抓着借力点,连看都没敢再看他。

正好,外卖到了,聿峥去开的门,从半开的门缝里把东西接过来,然后关上。

晚晚在地上坐了会儿,不是她不想起来,是四肢麻得没力气。

好久才趁着他带外卖进去的空隙起来快步回了卧室。

一直到他来敲门,晚晚不得不出来,倒是表面看起来已经若无其事,不看他也不交流。

她也实在是饿了,坐下来就埋头吃自己的。

老毛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擦了擦嘴把电话拿了过来。

“我去接你么?”老毛通了电话也没有客气的寒暄那一套,直接问。

晚晚先是愣了一下,因为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想起来有什么事,好几秒之后才忽然看了时间。

今晚就是评选,她反倒是把衣服给换了!

又抽了纸巾擦嘴,这才急急忙忙的站起来,“不用!我自己过去吧……先挂了,我得换衣服!”

聿峥看着她又一次进屋,把衣服换了回去,还稍微补了一个妆。

她出来时,他微蹙眉。

晚晚也不跟他打招呼,径直往门口走,换了鞋就要出去了。

手腕忽然被身后的力道扣住,头顶响起他阴凉的调子,“你就这么出去?”

这衣服有多想让人犯罪她不知道?

她伸手拿过外套披了上去,可他还是没松手,急的她拧眉,“我要迟到了!”

夏天的夜晚,外边闷热,其实她真的连外套都不想穿。

聿峥看着她裹上长外套后出门的。

老毛的车等在门口了,但是他没下车,晚晚直接弯腰钻进去了。

长个眼睛都知道那是私人车不是taxi,所以聿峥站那儿立了半天,他实在想不出来当初那么高傲的北云晚会堕落到随便什么男人都跟!

至于她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但凡聿峥能看见的,一张都不剩,烧完后随手一冲全都进了下水道。

原本,晚晚对这个评选比赛还算挺用心,结果这会儿根本收不回心思。

老毛看了她好几次,“你在发烧么?”

她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脸,摇头,“没有啊,可能天气太热。”

“你看看我车里空掉多少度,还热?”老毛一脸狐疑。

她抬手轻轻扇着风,不搭话了。

车子都快到学校了,她忽然说:“要不,我不参加了?”

老毛笑着,“你不参加就没什么看头了,去撑撑场子,学生总不敢当场抢人吧?”

不是,她是怕聿峥过来。

他连她的住处都能找到。

对呢,他为什么连她的住处都能找到?还有他那身打扮,一看也不是正常人,他毕业这两年都做什么,晚晚从不去关心。

车子已经到学校了,老毛陪她进去的,之后一直在现场。

她得奖这事一点悬念都没有,但是得奖之后脸上不再是没心没肺的了,好几次往周围一圈圈的看。

然而,一直也没见他。

活动结束后,别人娱乐到很晚,她提前离开,老毛送她到楼下,问她:“明天过来么?”

她想了想,摇头,“我再看吧。”

冲他挥挥手,她就快步上楼了。

到了家门口,她低头开门,余光不经意的看到一个黑影靠近,钥匙“啪!”的落到了地上,猛地转过身。

呼吸卡在喉咙里,看到的是一身黑衣的聿峥走过来,什么也没说,弯腰捡起钥匙帮她开门,然后搂了她一下进屋后松开。

外面那么热,可是晚晚靠近他的时候竟然觉得很冷。

她以为是错觉,一直到他把外套脱掉,礼貌也摘掉之后,薄薄的衬衣,手臂弯起来的时候有液体滴了下去。

晚晚拧眉,没动。

看着聿峥走进客厅,抽了纸巾在手臂上擦了一下,几张纸巾立刻全染了血。

她只觉得心口一紧,怔怔的盯着他此刻面无表情的脸,那么多血,就好像不是他的一样,他没感觉痛?

然后他抬头,问她:“有酒精么?”

晚晚是学医的,可是她还是愣着,“你怎么了?”

他面不改色,语调淡淡的,“意外,车玻璃划到了。”

晚晚走了过去,在家里找了一圈,碘酒、棉花,一样一样的凑齐放在茶几上。

“你回卧室吧。”他没看她,只是拿了碘酒打开,并没打算让她看,也没打算让她动手,自顾道。

她的确是回去了,但是进去了半晌,什么也没做,连衣服都没换,满脑子乱糟糟的东西。

再一次出去,他基本都弄完了,客厅里干干净净,用过的棉花也被他处理了。

她很确定,闻到了类似于火药的味道,可能是因为血腥味轻了,那股火药味就更重了。

晚晚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你的工作?”

聿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一句:“你最好把衣服换了。”

她低眉看了一眼,抓过一旁的抱枕放在胸前,算是遮住了春光。

安静了一小会儿,晚晚看到他起身,走过去拿了沙发沿上的礼貌。

要走了?

她很敏感,尤其聿峥的任何一个动作,她都能清晰的读出来他的意思,和他刚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出去参加一个活动回来,他冷得跟一座冰山一样,一言不发就要走了。

在他拿外套之前,晚晚站在了他面前,仰脸看着他,“你是又反悔了么?”

他低眉,手腕一翻,礼帽扣上了,只剩挺拔的鼻梁,一双深眸若隐若现的看不清。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所以抬手把帽子拿了下来,避着他对视,“我跟你说了的,不要给我希望,你现在要反悔?”

聿峥终于低眉看着她生气的脸,“你再吻回去能扯平么?”

她差点笑出来,“你跟我耍流氓?”

他看着她,一直以为自己自制力够好,但是一张照片让他头脑发热,如果今晚见血,可能还冷却不下来。

“你没看到我做什么的?”他语调平稳,平稳得冷漠了。

晚晚越来越生气,“我看到什么?”

他留学,他身上的火药味?

跟她有什么关系?

“以前是我惹你,所以我主动放弃。现在你惹了我想拍拍拍屁股走人?”

聿峥没说话。

她忽然抬起双臂绕过他的脖颈,踮脚、技术拙劣的吻上他的唇时,聿峥整个身体绷得紧了紧,却没有回应。

如果之前他怀疑她交过无数个男朋友,这会儿她吻他的功夫,聿峥真的要嫌弃她了,那不叫吻,生涩得没法形容。

他全程没有回应,然后抬手把她推开了。

晚晚又一次凑上去,他再推,她就索性一口要在他唇角处。

聿峥吃痛,呼吸一沉,重重的哼了一声,但反而没把她扯下来。

反复几次之后,他根本不给反应,让她觉得很挫败,咬唇盯着他。

还没说话,目光挪到了他脖子上。

他什么时候戴项链了?

还有,这个项链为什么那么眼熟?

晚晚第一反应是北云馥这两年又给他送礼物了,可是聿峥躲避的神态让她皱了眉。

直接抬手把项链扯了出来。

然后愣了愣,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那是她当初给他买的链子,只是链子上挂着的事一颗小小的子弹,她没见过。

如果说刚刚在他身上火药味还猜测他职业的话,这会儿看到他戴着的子弹头,晚晚大概确定他真的不是普通的、在华盛顿做生意的人了。

“给我。”聿峥伸手想拿回来。

她眸子微微扬起讽刺,“我买的东西,我扔了也是我的!你凭什么捡过来戴着?”

晚晚很认真的看了他,“我告诉你,当初喜欢你,缠着你,我放弃过,这次是你自己找上门的!”

他看了她一会儿,眉峰微蹙,倒不像生气。

“你把链子拿走,东西还我。”他又道。

她浅笑,“东西吊在我的链子上,那也是我的!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东西,那就当做是你惹了我的凭证,记得抽时间过来看看它,要求不高吧?”

子弹头是没什么可看的,让他过来看什么已经够明白的了。

沉默半晌,聿峥总算直视她的眼睛,“晚晚,华盛顿和爱丁堡隔着的不只是大西洋,我跟你之间也……”

“别跟我说这些。”她打断他的话,“我听不懂,或者你在吻我之前怎么没想清楚?”

聿峥眉峰微拢,“我道歉呢?”

她更是生气,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道歉有用的话满大街都是强。奸犯!”

东西她是不打算给了,拿起他的外套扔过去,“滚!”

聿峥没接外套,在她生气的要把他推出去的时候终究是软了心,握了她胡乱打过来的手。

原本是想说什么的,但她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聿峥便沉了声,“晚晚!”

她被吼得停住动作,刚抬头,来不及看清,他已经吻下来,隐忍中吻得有些急,有些凶。

晚晚正在气头上,挣扎了几下没有效果,反而被他整个箍了过去按在怀里,彻彻底底的一个吻。

许久才停下来,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少去酒吧鬼混!那里头没一个好东西!”

废话,如果她能喜欢着他,还用得着跑酒吧消遣时光么?

再说了,这世上肯定没有比老毛更正经、更君子的闺蜜了。

当然,聿峥还是要走的,只是多了半小时在她房间里的时间。

之后又只剩她一个人了,不过她低头拿起脖子里挂着的项链,一瞬间感觉整个身体哪哪都被填满了。

所以,从那个暑假之后,老毛发现这丫头不来酒吧了,请她她都不来,说要上课,要模拟手术,根本没时间。

他一度以为她是学坏了,被谁拐跑了,还去学校看过好机会。

但她是真的在认认真真上课。

又拿出了高三毕业时候的那股劲儿,前三年都在混日子的绝世美人忽然每天上课,带动了一大波学生积极性。

当然,她积极上课了,却有一片成绩哗啦啦的往下掉,而她一枝独秀的挂在了成绩榜单首列。

大四下学期开学的时候,教授在上边说到成绩的事,玩笑的看着她,“你上课画个丑一点的妆再来好不好,否则没人听我讲课,都是来看你,这学期结束恐怕男士都得挂科!”

虽然这有点夸张,但是追求她的人确实很多。

但凡她坐在校园某一角看书,半小时之后周围肯定人气突涨,甚至会有人主动上前找她要电话号码。

她每次都是给的,而且是笑着给。

她那张脸已经很美了,笑起来勾了人半个魂,尤其精致的东方面孔在这儿十分受欢迎。

然而,她每次给的都是聿峥的号码。

也因为这个,她如愿以偿的隔一段时间就能接到聿峥的电话,虽然冷冷冰冰的调子,但能听到他的声音就很满足了。

周末,她回了外边租住的房子。

电话一响,把手头的东西都放下了,笑着窝进沙发里。

“北云晚你皮痒是不是?”电话里的人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很显然,他今天又接到男生表白的电话或者短讯了。

她却笑着,“你可以过来打我啊。”

聿峥过来的次数少之又少,一年多,两个手指头数得过来,所以她一点也不怕。

关于他的新闻,她偶尔可以在新闻里看到,在华盛顿好像很有名,年轻一辈的翘楚,业界金牌金融师。

也不知道那些人对着他那张冰峰的脸阿谀奉承,得多难?

真的,说到这里,晚晚看了日期,她的生日快到了。

“你是不是该把手里的事情放一放了?”她很直接的问。

聿峥可能一时间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最近比较忙……”

“你什么时候不忙?”她直接打断,有些不高兴,“早就说好了这个月过来的,你又想爽约么?”

他略微沉默,还是那句话,“等我忙完就过去。”

忙完?他怎么可能有忙完的那一天?

晚晚坐了起来,“你是不是在那边有人了?”

这种无聊的问题,聿峥向来都不会回答,但是晚晚忽然担心了,她和他现在的关系,并没有说明是男女朋友,从来都没有确定过。

这让她想到了当初他和北云馥的关系。

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没敢明确这个关系,因为她也从来没问过他和北云馥到底还是不是男女朋友,或者,他在那边有没有和北云馥联系等等。

甚至,出来读书这几年,她从来不跟家里人问北云馥的事。

“我到底算什么?”这句话到了嘴边,她最终是觉得矫情,没问出去,也不强求,“算了,你忙吧。”

她语调里的失落已经很明显了,聿峥捏着电话轻轻蹙着眉。

挂了电话之后,在原地又站了会儿,单手叉腰,偶尔舌尖抵着唇畔明显是在纠结。

没一会儿,宫池奕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到底过不过来?”

聿峥这才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今天算是比较特殊的日子。

北云馥在大三的时候就被挖掘参演了第一部电影,艺名于馥儿。

隔了一年,她的电影在华盛顿火了一把。

今天是颁奖礼,他和宫池奕都会出席,因为他和宫池奕这两年都是于馥儿走红的关键点。

长得漂亮,演技天然而优秀,加上两个优秀的男人捧着,她红起来的速度让媒体都措手不及。

当然,这儿的娱乐新闻,还不至于传到晚晚耳朵里,尤其她可以过滤和北云馥有关的事,除非她走红国际。

当然,这是必然趋势,宫池奕要捧她,从华盛顿红到荣京,再到伦敦。

因为这三个地方,是他、聿峥和沐寒声的三角基础。

*

毕业考试前,晚晚的生日简简单单过了,只有她和老毛。

“真冷清!”她自我调侃。

老毛不乐意了,“每年都说我陪你,怎么今年就冷清了?”

也对,晚晚笑了笑。

生日那晚,老毛邀请她看电影,“最新的爱情片,国外票房很好,今晚是引进的第一场,我请你!”

爱情片,她狐疑的看着老毛,“你抽什么疯看爱情片?”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无事可做,还是去了。

老毛给她买了很大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全都由他抱着,她只用捏着两张电影票。

“情侣么?”入场的时候,工作人员问了句。

她愣了一下,摇头。

老毛笑着问人家:“般配么?”

那人认真点头,“挺般配的!”

晚晚只得白了一眼笑开花的老毛,往里走,找到了位子坐下。

其实她最爱看爱情片,只是最近没心情而已,既然来了,打算用点心,别把生日过得太丧。

屏幕上看到主演“于馥儿”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因为那个字而敏感。

等捕捉到几个镜头时,整个人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屏幕上。

她一直忽略的妹妹忽然出现在大荧幕上,还是老毛说的火遍国外,她怎么能不惊愕?她不是学经济的么?

一直到电影结束,她脑子里都是问号。

北云馥这个弯转得够急,够大,她根本没想到过,而且还这么火?

“影片在哪拍的?”她问老毛。

“华盛顿。”老毛似乎很了解。

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晚晚心底凉了凉。

他们一直在一起。

“不看了。”电影刚到结尾,她没了心思。

老毛微愣,皱起眉,“怎么了,不舒服?”

她不想多说话,只想出去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随口回应,“嗯,不舒服。”

老毛一听她不舒服就紧张了,也跟着起身,带着她出了影厅,“要去卫生间么?”

她点头。

走之前拍了放在大厅的电影海报,然后给聿峥发过去,“这就是你半年都脱不开身来看我的原因,是吗?”

因为北云馥在华盛顿拍戏,所以他要陪她。

晚晚以为,他至少不会那么怂,会回复她的,但是没有。

她一直捏着电话,等得一点点失去了耐心,心里努力压着的失落彻底沸腾,又牵扯着无端端的愤怒。

老毛看她从卫生间出来时红了眼,眉头一下子皱紧了,“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

“你别管我。”晚晚闭了闭目,努力不冲五官的人耍脾气。

但是老毛习惯了在她身前身后忙忙碌碌,她不舒服,他绝对半步都不会离开她。

终于出了电影院,她被问得烦了,第一次对着老毛发脾气,“我说了不要管我!你听不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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