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看了看厨房的方向,这才看着他,“你故意的吧?”
东里不打算和她纠缠,索性起身就往她的卧室走。
她愣了会儿,第一反应自然是跟过去,但是显然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就只能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神态自若的使用她的卧室。
她虽然是回了家,但身体并不算完全康复,这会儿只想赶紧坐下顺顺气。
靳南本来是过来找她谈事情的,之前也算是叹了一半,被东里给打断了,在厨房了待了会儿,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出来,以为东里已经走了。
有些纳闷,“你们俩这是……”
她坐在沙发上,摆摆手,“我估计是吃不下饭了。”
“你不是身体还没好么?”靳南看她,“人就得睡得着吃得下,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现在就是五星级大厨给她做饭都不一定吃得下去。
她皱着眉,头疼的看着卧室的门,他们说好了一周之后才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
所以她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赶他都没理由。
既然没办法,那她也不能真的亏待了自己,只得该吃饭就吃饭。
也是她和靳南还在用晚餐的时候,餐厅门口忽然多了他的人影。
靳南首先发现的,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急忙放下筷子堵了嘴,同时也不忍直视的把脸转了过去。
余歌微蹙眉转过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之间东里站在餐厅门口,看样子是刚洗完澡,他洗完澡好歹裹个浴巾就算了,只穿了一条底裤是有病?!
门口的人反而泰然自若,嗓音淡淡,“吹风机放哪了?”
余歌转开视线,脑子里卡壳儿了一下,至少,她不得不说,他的身材很棒,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不会脸红的!尤其彼此之间什么都发生过,很难不下意识的往某方面想。
想了想,她才忍耐着,道:“柜子里没有吗?”
“哪个柜子?”他依旧淡淡的问着,表情都不带变。
“浴室那么大的柜子……!”她忍了,好脾气的道:“浴室没有就在梳妆台抽屉里看看。”
男人还一脸不耐烦的蹙眉,“到底是哪?”
余歌受不了了,她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这儿胡搅蛮缠的站着,没人就算了,他这是给谁丢脸呢?
所以她也不回答,直接站起来打算进卧室给他找。
她进去之后,听到了他反手关门的声音,也没关,径直去浴室。
翻了柜子,没看到吹风机。
出来往梳妆桌走,那时候脑子里有点空,给气的,偏偏梳妆桌也没有。
倒是听他在身后一句:“我今晚住这儿,你要是不介意三个人一起睡,把外面那位也挽留一下?”
听到这话,她才拧眉狠狠盯着他,彼时,他手里已经拿着吹风机了。
根本就不是找不着!
余歌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盯着他也不解气,忽然就冲他走了过去。
那边的男人眼角紧了紧,“你干什么?”
她什么也不说,夺过吹风机直接扔地上了,不解气了还踩两脚,再不解气,直接把充电头剪掉了!
他不知找不着么?这下和找不着是同样的效果了。
看她拿东西发泄,东里就那么看着,直到她出了卧室,才动了动眉毛。
吹风机是没法用了,他只好回浴室把身体擦干,也没打算走,直接躺床上等着了。
等的时间还顺便处理了两封邮件。
电脑是余歌的,退出来不经意的点进了日志里。
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她在澳洲照顾他那会儿的注意事项,往下拉就是菜谱。
神情变得温和了那么几分,随即把日志关了,笔记本放到一旁。
靳南有始有终的帮她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了才准备走,“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她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
末了半开玩笑,“你现在也不是我随便能找的人了!”
靳南只是略微弯了嘴角,示意她不用送。
等他走了,余歌还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卧室的门。
门没关,灯也没开,不知道里边的人在干什么。
她走过去开了灯,看着倚在床头的男人,“没人了,不用演戏,是不是可以走了?”
东里目光淡淡的看过来,“孩子生下来之前,我都自由来去。”
“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赖?”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形容他的词语了,“咱们离了,你要孩子,什么时候想了再找我不行么?你天天住这儿我还怎么过?”
他又往上坐了坐,语调更是不疾不徐,“无赖?这词怎么从你身上到我身上了?”
又道:“你想离婚,我成全你了,速战速决。我想要孩子你就跟我这么多毛病,便宜都给你占全了我还是男人?”
按照昨天的状态,她真的是以为他今天就转头消失了,谁知道竟然是这样?
余歌想不到的还在后边呢,完全不按照她想象的剧情来。
以前他们刚结婚,他不冷不热,半年能打个照面都不错,后来各自也都有事,加上一些分歧,比起正常的夫妻,关系也是在没什么可圈可点。
但是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之间的交集简直多过这两年的总和。
那晚他在她那儿睡的,但确实没做什么,就当是体谅她现在身体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余歌就起床出去了,就算还在养病,只要他在家,她就不回去。
他又不是个闲人,总得离开的。
只是隔了两天,东里夫人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去老宅一趟,“简儿的孩子病了,大冬天的雨下这么大也不好出门,要不你过来给看看?”
她也没多想这理由,皱起眉,“前两天不都是好好的么?怎么就病了?”
东里夫人的声音听起来真真的紧张,“要么就是两个城市的天气不适应,小孩子又说不了话,我们这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也不知道孩子哪里不舒服!”
“行,您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她确实是没理由拒绝的,这一周还没到呢,家里人都没知道他们俩离婚了。
换了身衣服,余歌就匆忙往那边赶,经过医院的时候问了大概情况,直接拿了几个药过去,想着一个用不上就用另一个,反正也不贵。
另一边,挂了电话,东里简才看了母亲,“怎么说的,过来么?”
东里夫人点头,有些紧张,怕自己穿帮。
东里简忍不住笑了一下,“您当年追我爸耍了那么多手段,就算是生疏了,前两天跑去民政局动手脚的时候怎么没见您紧张啊?”
她瞪了女儿一眼,微皱眉,“小智呢?”
东里简颔首指了指他的卧室。
她东里夫人这才叹了一句:“我这辈子可真是一天没闲着的在追人!”
虽然是这个状况,但是东里简还是没忍住笑。
她又一次瞪了女儿,“女婿不是说过来么?怎么还没见人呢?”
东里简这次是急匆匆的赶回来的,宫池彧估计回家才知道媳妇带着孩子“跑了”,不知道有没有满世界找。
东里简倒是淡淡的语调,“到了,我没让他过来,让他自己住酒店去了。”
“什么?”
东里简推了母亲,“您就别管了,我跟他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您把小智这儿弄明白就行!”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提醒,“女人治男人,分寸可要掌握好,你把他一个人扔去酒店,别明天一去人家床头占了个人,你哭都哭不出来。”
“您说的那是乡野酒店?”她笑着不当回事。
差不多半小时,余歌到了别墅园外,进不来,因为她没车,打车过来的,这会儿雨太大,走路进来肯定湿半个身子。
东里已经从楼上下来,二话没说,出门接人。
车子在余歌脚边停住的时候,她见了是他,也没顾那么多,直接上车。
站着的一会儿,鞋面都已经湿了,冷冰冰的。
她本来想问问孩子,还是算了,不想跟他说话。
几分钟的时间,他把她载到家门口,自己并没有下车,而是掉了个头,看样子要出去。
余歌微蹙眉,当然也不可能问。
东里夫人已经在等了,她一进门就焦急的迎上来,“没淋雨吧?”
她摇头,“我去看看小孩吧!”
孩子和东里简睡一个房间,在二楼。
余歌脚还湿着也顾不上,换鞋去了二楼,进卧室。
“这会儿睡着了!”东里简声音放得很轻。
不过小孩明显是哭过了,鼻子还通红着,余歌一看就心疼的皱着眉,“量了么,发烧没有?”
孩子没几个月,东里简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东里夫人也一副太久没带孩子全忘了的状态。
问:“小孩几度是发烧啊?”
余歌也不问了,自己给小孩量体温,顺便又自己确认了一下情况,看看给喂什么药。
三个人都在卧室关注着小孩,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又是半小时,东里从外边回来,老爷子才转头看了一眼过去。
正是那个时间,余歌她们也从楼上下来,不是刻意的看,但她扫了一眼东里手中拎着的袋子。
应该是女装。
原来刚刚掉头又出去是买东西去了?
男人和三个下楼的人擦肩而过,精致往他的卧室走。
“见人也不打招呼!”东里夫人对着儿子一句不满。
他并没当回事,没一会儿就把卧室门关上了。
余歌只是笑了笑,以为他们不知道两人离婚,所以才会这么说东里。
她本来想这就走的,但是都来了,只好再坐会儿,否则显得太疏远。
老爷子挪了位置,又让佣人端上安神茶。
刚坐下,东里夫人道:“雨还没停呢,这也已经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方便,一会儿让司机送你?”
余歌淡笑,“没关系,打个车就好,很方便……”
这边正说着,她一抬头,正好看到从楼上下来的一个身影。
因为不是东里,哪怕只是余光,她对他的身影还是很熟悉的,所以知道不是,也就直直的抬头看过去。
随着女人下楼的婀娜脚步,她脸色几乎是一寸寸的褪血。
脑子里空了一下,不清楚状况。
她从简小姐卧室下来的,卧室里没人,那这个女人只能是从东里卧室出来的了,还有,她身上的衣服……
“阿姨,有剪刀么?”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衣服牌子扯不掉。”
果然,是东里刚刚出去买的。
旧衣服是被扯烂了么?
“伯母……”余歌已经很隐忍了,但是动作没听使唤,忽然站了起来,想告别,话却没吐出来。
东里夫人很是为难的看着她,道:“这是东里圈内的朋友,小鱼,其实我知道你们离婚了……我也费力的逼迫东里坚持了这么久,他不喜欢,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随着他了!”
言外之意,家里忽然来个女人,她也是不介意的。
余歌完全调不出表情来,胸口被说不出的沉重被压着,却还是点了点头,一副理解的姿态,“我、我先走了!”
男人从楼上下来,“我送你吧。”
她立刻回应:“不用。”
但是下一秒,猛然反应过来,这话应该不是对她说的。
果然,那个女人笑着转过来看着东里,“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免得又被媒体拍到乱写,你不是不喜欢被曝光,免得应付绯闻么?”
那种尴尬和难堪,余歌只觉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那儿没有地洞,甚至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一黑一黑的,找到门都有些困难,尤其一双脚还没缓过来的冰凉着,她怎么都挪不动步子!
感觉勉强走了两步,却传来东里蓦地低声,带了焦急,一下子到了她身边,“你怎么了?”
她在医院的时候就昏过一两回,后来出院的时候不舒服也没说,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会儿也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