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直到进了酒店电梯,吻安才得以把脚落到地上,脚面上落了雪有些凉,但身上暖得都有点发热。。
试图脱掉他那件几乎到她脚踝的大衣时,被他低眉扫了一眼,只好作罢。
回到房间,她终于脱了大外套,给她的夜宵和该吃的药,他统统都准备好了。
吻安看了一眼摞得很高的药粒儿,还是要吃的。
一旁,他冷不丁的开口:“安玖泠的案子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也有数,这事之后,顾城怎么办?”
她多喝了几口水,微蹙眉,“总有一天她刑满释放,在此之前都由安玖瓷带着,有什么问题么?”
他神色淡淡,低眉把所有药品都收好,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会儿。
其实吻安知道的,顾城之前的表现都过于顽劣,如果带着这样一个小孩,指不定哪天闯出什么祸事,搞得他和沐家关系僵化事小,哪天弄出人命可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如果她决定把顾城带在身边,就要做好承担风险的准备,以后也必须抽出很多时间去照顾、教育。
“其实顾城是个可塑之才,他脑子很聪明,只要好好带,以后肯定能变得很优秀。”她如是道。
难就难在她对带孩子并没有独到的经验。
不知道为什么,宫池奕忽然看了她,眉峰轻轻蹙起。
他是在担心,如果顾城被她带在身边,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自己的孩子要少生?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表达了。
吻安眨了眨眼,并没觉得不妥,还点了点头,“按理来说是这样,两个相差将近十岁的小孩带起来必然很吃力了,如果再来个呱呱坠地的,得忙乱成什么样?”
话是这么说好像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委屈?
“帮别人养小孩,所以不给我多生一个?”一点也不拐弯的问话,还状似很无辜的看着她。
吻安愣了一下。
知道他一直都想要女儿,但是……她生了俩,总觉得疼怕了。
可看了看他这眼神,只得道:“晚一点再说吧,等云暮十几岁再生个妹妹,他还能帮疼着宠着,省心了?”
宫池奕微挑眉,因为什么时候生,反正不是她说了算。
吃完药,也洗浴完毕,一切都安静下来,吻安躺在床上很安逸,看着电影偶尔看一眼旁边开着电脑办公的人。
隐约听到他的邮箱提示有新邮件的时候,她转头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他正好看过来。
看样子是有事。
不过,吻安以为是公务,他却斟酌的划了划鼠标,而后还是看了她。
终于低低的道:“委托visa设计的婚纱出来了,要看看么?”
她显示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因为吻安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委托visa专门设计婚纱了,或者说她就忘了这档子事。
把着手指头数数,快四五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设计出来的婚纱,必然没什么可挑剔的。
然后看着他抱着电脑走到窗边,和她并排靠在床头看设计师发过来的图片,连设计稿都发过来了。
她看了会儿,没反应,心里反而在想别的东西,也具体不到什么事,总觉得这个时候谈谈婚或者婚礼,不太合适。
宫池奕大概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嗓音平稳,“没说一定要这个时候举办,这么大的事自然心情都要愉悦舒畅的。”
但是他们俩现在这个状态还在过渡。
吻安略低眉,好一会儿才看了他,声音本来就哑,加上这会儿音调放得低,听起来商量的态度很好。
道:“我在想,其实婚礼办不办并没那么重要,我不需要让什么全世界知道我嫁给了谁,也不必炫耀所谓的幸福。”
说不定这样的大肆高调会让她以后出行都困难,宫池奕这种勇于刷新自己纪录的男人,谁知道他以后走到多高的位置?她又会被多少人盯住,想低调发展自己的事业都困难。
她说完话之后,宫池奕安静的盯着她好久。
“我认真的。”她又道:“不都说结婚是一件很特别的事么?结婚不办婚礼岂不是更特别?”
尤其,他们当初结婚的理由也足够特别之至。
宫池奕眉峰轻轻蹙起,略微侧首看她,“我看着倒更像以后讨伐我的理由。”
但凡他哪儿做得不合适,就立刻搬出连一个婚礼都没给她,他岂不是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他的这种观点着实让吻安顿了一下,因为她压根没想到。
忽而笑了起来,“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呢!那我更不需要什么婚礼了。”
宫池奕脸色彻底凉了,“那就办!”
总之不能留下自己作为丈夫不称职的把柄。
可吻安依旧淡淡的笑着,合上面前的电脑,倚靠在床头,很认真的看着他,道:“你还想要个女儿么?”
一听这话、看着表情就不对劲,宫池奕薄唇抿着,明智的没有立刻回答。
她柔唇微弯,“我真的不想举办婚礼,很麻烦,所以不举行婚礼,和要个女儿你只能选一样,选吧。”
说完话,她脾气好好的看着他,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宫池奕从床上坐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她,试图说服,“不论我选什么,没觉得吃亏都是你么?”
吻安笑着,“既然吃亏的是我,你纠结什么,赶紧选完睡吧?”
看着他脸色郁郁,一副被欺压的模样,从他来了之后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她忽然觉得好受多了!
“要么你慢慢想,我先睡?”她好以整暇的建议。
“顾吻安。”男人低低的嗓音忽然响起,幽幽冷冷的,目光也睨着她,不乏危险气息,“又开始有恃无恐了?”
嗯……吻安想了想,好像确实是的,所以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你看着办吧。”
她刚想着让他继续思考,自己先睡下。
旁边的男人已经挪了身子过来,声音勾着人,“非得选,只能选一个?”
紧接着道:“那就要个女儿!”
吻安知道他会这么选,点头,“好。”
可能别人看来她真的很怪,一个女人,一生的婚礼就那么一次,都恨不得全世界知道自己嫁了多好的男人,她却不举办?
她想,估计是自己过了那个憧憬浪漫的年龄,尤其和他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事真的毫无必要,说不定还要耗费他**位数的花销,那么多资金,去做点别的慈善不是更好?
再者,嗯……她确实很怕麻烦这个东西,到时候亲朋好友聚一聚就好了。
“不睡么?”她发现他还是盯着自己看,微蹙眉问。
男人神态认真,“既然做了选择,不就是要执行的?”
什么意思?
吻安顿了顿,看了他。
下一秒反应过来,柔眉一蹙,转手拉了被子,“别闹了。”
她现在还在感冒,何况,要女儿也没说立刻就要,“我这几年跟在你身后到处跑,自己的事业都搁置成什么样了?说了等云暮十几岁再考虑的。”
所以,在她做出个样子之前,是不会考虑这件事的,首要的是带孩子和当好导演。
然而,她说完话,男人很自然的一句:“等云暮十几岁……我答应了么?”
吻安抬眸微瞪,这就很明显的无赖泼皮了!
他却一脸“你能拿我如何?”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他刚靠近一点,吻安已经往后推了,撑开双手,一本正经,“你去地上睡吧,房间是我的,我说了算。”
除非他安安分分的。
床边的男人像没听见似的,自顾的开始宽衣解带,又顺手拿走她面前的电脑,毫不含糊的朝她靠近。
吻安一脸无奈,干脆转身往床的另一边,打算下去。
可她刚翻身爬过去,身后的力道握了她的脚腕,直接就那么轻易的拖了回去。
她的身体轻巧的划过被子,被他提溜进身下,转手把她翻身过来,简直跟弄玩偶一样。
吻安刚想撑起身子,双手被他禁锢在脑袋两侧,一双深暗的眼居高临下的凝着她。
她以为他会很强势,可就是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很久,也没见他有动静,只认认真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终于俯身落了一吻,稍微拉开距离,温热的气息还清晰可闻,声音也就显得越低沉,“还生气么?”
吻安微顿,眸子里映着他近在咫尺的峻脸。
很多天过去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人再提起,尤其距离荣京这么远,很容易让人忘却。
但事件可以忘,两个人指尖的感觉却没有恢复从前,所以再提起来,彼此之间依旧有那么些寂落。
好一会儿没听她回答,宫池奕拇指抚了抚她唇畔的位置,又重新问了一遍,“气我冷漠了,未顾全你的感受?”
她终于摇了摇头,“她确实没生气过,只是期间觉得委屈了。”
但是被他这么来来回回闹了两番,她也感受不到那种难受了。
抬眸看了他,好久她才开口:“我们以后不吵架、不闹矛盾,行么?”
她好像说过不止一次这个话,但真做起来确实不那么容易。
“再闹矛盾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语调低低缓缓的,神色确实很认真的。
可吻安摇头,“不要这样的,大事上我不需要你无条件的纵容,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否则这些年跟你的经历不都无用了?”
他薄唇勾了勾,“好。”
语毕,唇畔凑近了她。
可吻安略微侧脸,手还撑在他胸口,“我在感冒,别到时候两个都病倒了,怎么回去?”
男人睨了她一会儿,竟然眯起了眼,“刚说完不必无条件纵容?你说为夫现在是不是该用强的?”
蛊惑悠扬的嗓音,轻轻勾着尾音,漾出几分邪恶,话语间甚至顶开了她曲起的膝盖。
吻安一下子急了,蹙眉瞪着他,义正言辞:“大事没必要无条件纵容,可这是小事,必须听我的!”
宫池奕愣了一下,末了才扯起薄唇,“那还有什么是大事?”
“我说了算……”她依旧是理所当然的一句,看着他的脸色,忽然有些想笑。
幸好,他真的没有为难,几个隐忍的深呼吸后躺在她身边,只是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故意在她耳边呢喃:“隐忍很辛苦……”
她打定主意不搭理,逐渐的也就真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她不用早起,因为上午没有活动。
醒来睁眼时已经出太阳了,转头就见了宫池奕在床边给她把药粒儿摆齐。
她动了动,他才侧首看过来,脸色郁郁:“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把药吃了。”
吻安挑了一下眉,记仇了?
但她心情不错,从床上下来径去洗漱,迷迷瞪瞪的抬眼时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吻安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他,“怎么了?”
男人摇头,然后好几秒才慢悠悠的开口:“婚纱已经安排让运过来,挑个时间,把亲友聚齐了吃个饭?”
她点头,也是这个意思。
之后吻安没怎么在意他了,自顾开始洗脸。
洗完却发现他竟然还在,而且已经到了她身后。
从身后环了她的腰,幽幽的道:“忽然发觉自己老了,你好像丝毫没变?”
掌心隔着衣料轻轻摩挲她的腰肢,不禁感叹,这哪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扔到娱乐圈瞬间碾压那些花枝招展的所谓小花旦。
这话题来得很奇怪,也很突然,吻安笑了笑,从镜子里看了他,“老了么?没觉得,三十一而已,是男人散发性感魅力巅峰期。”
男人薄唇轻轻一扯,“没看出来。”
他的掌心不知何时钻进了她的衣摆,在曲线姣好的腰肢摩挲着,嗓音随着撩人的呼吸故意喷撒在她耳侧,“魅力巅峰,还能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果然记仇了吧?她有些好笑。
她还没说话,他已经继续低低的道:“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老了么?”
吻安倒是配合的摇了摇头,伸手想拿个面膜。
可身体忽然被他往回霸道的一掳,某个地方隐约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头不自禁的懵了一下。
“昨晚就那么忍了,放以往,年轻力壮时怎能自控住?”他低低的声音,说得很是那么回事。
她终于知道他扯了这么多就一件事而已。
“能自控才是年轻力壮好么?”吻安忍不住瞥了一眼镜子里的人,往后推了推他,“我敷面膜!”
“唔!”她站在洗脸池前,身子一下子被翻转过来。
那人一脸理所当然,“……现在不能自控了。”
与此同时,薄唇已经压了下来。
早已探入她衣摆的手流连在腰际,勾起一**的酥麻。
他身上也只是睡袍,根本算不上什么障碍,像是一个懵懂青涩的少年,显得迫切不及,将她托起放在洗脸池台子的同时已然闯入。
这已经不单纯是迫切,因为他自己都数不清一共多久没要她,这种憋屈也只有男人能懂。
当然,还得是和他一样不知节制的男人。
衣衫半解的纠缠在一起,那种感觉很奇妙,她连感冒和坚持短时间不生下一胎的坚持都抛之脑后了。
待衣物零乱落地,在浴室里做了两次后,转战到了床上。
他好像清楚的知道她上午没必要出门,所以把整个上午的时间都运用得极其高效,一点都不浪费。
最后是吻安求饶无效,费力的盯着他,“又少吃一顿药!好不了全怪你!”
他只是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窗外飘飞的雪,视线垂下来。
缓缓的才道:“我若是先一步回去,一个人能行么?”
吻安愣着,看他,“你才来几天?”
末了,又改口:“反正你过来也没见有什么用处,说明我一个人照样能行。”
男人薄唇勾起,“没用么?”
分开前他们可不是这个状态,这不是最大的用处?
目光依旧在她脸上,指尖点了点她鼻头,斟酌了挺久,才道:“安玖泠的案子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过安玖瓷可能得接受荣京方面的简单调查。”
吻安微蹙眉,不明所以。
宫池奕毫无保留,接着道:“包括郁景庭。”
嗯?她终于紧了眉心,“什么意思?安玖瓷我能理解,郁景庭……他最近一直跟我在一块儿。”
他想了想,“安玖瓷曾和那伙人接触过,至于郁景庭……”
目光看向她,“你丝毫没发觉他的不妥?”
吻安很认真的摇头,郁景庭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那样,似乎很简单,又似乎很神秘,淡漠得全世界跟他五官,可偏偏无论什么事,他一定比别人知道的多?
难道问题出在这里?
他薄唇弯了弯,吻了吻她,“只是例行调查,如果他没有问题,只要没参与过荣京内乱和相关**事件,哪怕他身份有异,也不会为难他。”
“她的身份还能有什么特别?”她理所当然,“小时候就在孤儿院,又没有所谓的家族历史和地位。”
说到这里,吻安似乎觉察到什么,看了看他,“我没有替他辩解的意思,就是合理分析。”
某人眉峰轻挑,“分析很仔细,就是听着不太是滋味,时间还在,不如……?”
他似有若无的凑了薄唇。
吻安瞥了他一眼,“不跟你开玩笑!”
宫池奕点了点头,他也没开玩笑,道:“那顾小姐分析分析我,已经无父无母,很奇特的在本该是仇人的家庭里长大,竟然走到今天的位置?”
吻安微皱眉,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
总不能郁景庭也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身份?
不像,她如是想着。
他捏了捏她脸颊,“不用这么紧张,但凡他有原则,没有犯到荣京条例,就算在国外是个什么头目,沐寒声也无权管他。”
她点了点头,郁景庭做事的确是挺有原则,何况,他自己还是一个律师,应该非常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碰。
他想起身,吻安忽然拉了他手臂,微抿唇,道:“原本你可以不跟我说。”
既然说了,那就证明他确实什么都不想再瞒着她。
所以,她想了想,道:“如果他真的牵涉了一些事,我保证会很理智。”
她和郁景庭之间,算亲人有些勉强,算朋友也够不上,但彼此之间确实有不少连系,尤其她其实欠他不少人情。
但这种事,她也懂得公与私要分明。
两人从卧室出去,他做好的早餐都已经凉了,只能重新热一遍。
吻安在桌边看着他忙碌,淡淡的笑了一下。
继而想起他之前的话,“你今天就走?”
宫池奕转身把早餐端过来,卖着关子,只颔首让她吃,吃完好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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