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人静,两人还没睡。
吻安疲惫而慵懒的枕着他,稍微转了个角度,仰着看了他,“我最近不是经常去看晚晚么?听她的意思,聿峥难道又和于馥儿纠缠上了?”
语调里就有着很明显的不喜欢。以往至少不会这样,尤其经历了玄影那件事之后,她对于馥儿的态度还是比较中肯的。
宫池奕眉目微挑,低下来看她,“北云晚告诉你的?”
吻安点了点头,“说实话,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外,我也的确没见过聿峥和于馥儿有多亲密过,所以始终不以为聿峥是个风流之人,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和于馥儿纠缠。”
不过,她抿了抿唇,“晚晚说,之前见过他们见面,聿峥手机里也有于馥儿的新号。”
说到这里,她勾起笑,“该不会你也有?”
于馥儿从上次受伤、立功之后算是多了一重身份,她的号码当然不只是以前在娱乐圈用的那一个。
不过,连吻安都没有新号。
宫池奕稍微顿了一下,薄唇勾起,目光坦然,“要查岗?”
吻安审读的眯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才笑着摆摆手,“算了!量你也不敢有那个胆瞎勾搭,否则我带着云暮跑路,老爷子铁定把你从家里赶出来。”
他忍不住眸眼含笑,“老头子如今倒成了你最坚实的靠山!”
可不是?从云暮出声开始,老爷子对吻安的态度慢慢转变,基本从来没个不字了,但凡有空,也肯定会打个电话或者视频。
她指尖轻轻打着圈,在他坚实的胸口点了点,“出一身汗,你不去洗个澡?”
顺势俯首吻了吻,宫池奕翻身下床。
当然,手机也被他带进去了。
所以靠在床头一会儿之后想找他的手机,没找到,柔眉蹙了蹙,没有过分纠结,躺下先睡了。
宫池奕在浴室,花了五分钟和聿峥文字交流,讨论相关的事件安排,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已经睡着了。
而等吻安醒来,宫池奕和往常一样,比她起得早,亲自做了早餐。
不过今天她没看到纸条,说明他已经还没走。
果然,从卧室出去,隐约听到了他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听不清内容,只是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别墅里分外好听。
宫池奕耳边捏着手机,感觉她起床来时转身看过去,薄唇略微勾起,没几句后就结束通话。
“不着急走?”她走过去,想喝水,但步伐刻意放得慢了点。
看着宫池奕放下手机,顺手帮她倒了一杯,递到手里,顺势俯下身、勾起她的下巴啄了一下唇瓣,“换身衣服,这就该走了。”
吻安只是笑着,“总是吃你剩下的早餐!”
男人挑眉,嗓音邪恶,“都相濡以沫了,吃我剩下的早餐算什么?”
她躲了躲,“快去换衣服!”
看着宫池奕转身往楼上走,身影在楼梯口消失,吻安才转眼低眉看了他落在茶几上的手机。
没有拿起来,只是弯腰解了屏幕,进通讯录扫了一眼,搜所有于馥儿可能的备注名都没有搜到。
微蹙眉,进了最近的通话记录,还是没有?
她柔眉蹙起,但另一方面又松了一口气。
当然不是怕他偷吃,只是为了确保自己不是真的神经过分紧张。
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咬了咬唇,循着记忆把开头几个数字输入到通讯录里。
果然,输了四个数字后,看到了最可能是于馥儿的备注。
点进去,目光扫过是一位数字记在脑子里,然后退出,端着水杯自若的进了餐厅。
宫池奕下来的时候,她正安静的用餐,侧对着餐厅门口的位置,看不出柔眉见的思虑。
“我走了?”他走到餐厅门口打招呼,又索性走了进去。
吻安淡笑着抬头看过来,微点头,“挺冷的,大衣呢?”
“门口。”他勾着嘴角,也不管她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薄唇吻了吻,嗓音柔和,“周末再过来!”
她浅笑,点头,“知道了,快走吧,比平时晚了!”
“不送送?”他勾着浅笑。
吻安只是嗔了他一眼,继续用餐。
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的车声逐渐远离,吻安这才放下餐具,思绪有些沉的坐了会儿,水杯已经见底了她才起身开始收拾餐具。
她当然也不会直接和余歌联系,去问情况,但凡宫池奕保密的事,余歌也不会跟她说。
她照例出门,中午还有事,因为案子总算提上日程,说不定还要面对特别的媒体。
这么忙碌着,一晃眼到周末,本来说过来的宫池奕竟然没见人。
吻安坐在郁景庭的车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短讯,也没有电话,说明他没想过打招呼,估计是晚上过来。
她顺势点开了推送的新闻。
“仓城西南部一处楼房发生火灾,引发爆炸,目前伤亡情况不明,起火原因在进一步调查中。”
指尖往下滑了滑,看了几张新闻照,柔眉蹙起。
直觉的就不是普通火灾。
西南方向虽然不靠海,但绿化很足,尤其靠近郊外,也没有工业区,反而是出了名的中产富豪聚集地,好好的楼房怎么会起火,甚至爆炸?
“想什么?”郁景庭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虽然目光淡淡的,却总是藏着一股子洞悉力。
吻安抬头,柔眉依旧蹙起,“仓城的新闻,火灾引发爆炸。”
场面看起来很惨烈,没有公布伤亡状况应该是另有原因。
不知怎么的,她想给宫池奕打个电话。
也就拨过去了,但那边是长久的盲音,一直无人接听。
说好今天过来,没打个招呼、不见人影,连电话都没人接?没有来的,心底有些沉重,总觉得这事跟他有关。
今天因为是郁景庭开车,坚持先把她送回去。
到了门口,又破天荒的看了她,“介意我进去坐坐么?”
吻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让他下车,一起往里走,她手里依旧捏着手机。
郁景庭朝她看了一眼,进门之前也在回头在周围扫了一遍,到了客厅很主动的过去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嘴里不咸不淡的一句:“越来越冷了。”
吻安没怎么在意,给他倒了一杯水,“是还有事要谈?”
否则他怎么会忽然想进来坐坐?
既然她这么问了,郁景庭也就顺势点头,总有他可以谈的内容。
而此时,仓城西南西南近郊的火势已经压了下来,只是现场一片焦黑,其中一栋房屋基本看不出原样。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消防队和维和分队依旧没撤走,封锁了现场。
听到声音,宫池奕侧首看过去,摘了口罩,沉声:“让他进来。”
大冷的天,靳南匆匆几步过来,额头竟然还有着汗,浓眉微蹙,“跟丢了!”
男人薄唇微抿,眉峰轻捻,并没有责备,只点了一下头,“去看看聿峥,有必要就接应一下。”
说完话,他是要靳南可以走了。
另一边展北从烧得残破的楼房巡查了一遍,走过来,“尸体只有一具,估计是微不足道的小喽喽。”
又道:“还没安装完毕的设备已经都报废了。”
宫池奕低眉,顺势摘了手套,显然这地方是彻底成了废墟。
声音淡淡,“知道了,让他们处理完撤退,别忘新闻稿子瞎写。”
展北点头:“明白。”
这个地方,是三少准备用来做应援地的,已经陆续把应援所需武器运过来安放,结果却忽然被人端了。
不是巧合的火灾,要么内鬼,要么跟踪被反扑了。
可见这个成员不明、行踪不明的组织确实有点能耐。
差不多晚上十点,聿峥才返回,彼时宫池奕已经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指尖夹着的红酒下半杯。
见他推门进门,掀起眼皮看了一看,薄唇轻碰:“追到了?”
聿峥蹙着眉,没吭声,显然是没有。走过来直接拿了他倒剩下的半瓶红酒。
片刻,才看了他,“你怎么看?”
宫池奕眸眼微敛,盯着摇曳的红酒,半晌没搭腔。
抿了一口红酒,他才低低的道:“照目前的状况看来,极有可能势均力敌,甚至被阴得很惨。”
聿峥放下酒杯,顺势才褪去外套,“知道你在说我能力退步。”
但没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的结果。
还有,聿峥看了他,“从一开始,我就说了,北云稷只是个文人,可信度百分之五十。”
宫池奕微微眯眸,“怀疑他反了一手,今晚是他带对方做的?”
聿峥神色淡淡,“北云家所打交道的就是间谍组织,他有这方面经验不奇怪。”
宫池奕抿唇,又是沉默。
等最后一滴酒没了,他才放下杯子,“但这件事,必须以他为诱饵,就算他有问题,那也是最后要处理的事,我会想办法。”
又看了聿峥,“抓紧时间追踪,不仅要人,还要他们的计划安排,不能全靠北云稷深入刺探的那点消息。”
更何况,还不完全可信。
聿峥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看了他,“你不是要去荣京?”
这一提醒,宫池奕才猛地想起来,迅速从兜里掏了手机,一眼看到了未接,眉头拧了起来。
聿峥又淡淡补充,“马上十一点了,到了都快早晨。”
明天说不定还得回来,所以不用折腾了。
但他已经从沙发上起身,一边把电话拨了回去,单手叉腰等着接通。
香樟墅的客厅里,此刻只有郁景庭在,吻安去煮两杯咖啡,因为郁景庭很有要熬夜探讨案子的架势。
她的电话在五分钟之前就响过一次。
郁景庭眉目淡淡的扫过去,看到安玖瓷来电,不意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伸手按掉声音,等着电话断掉,之后顺势进去删了未接记录。
而这会儿看着特别的来电备注,看不出是谁,但特别设置的来电背景—宫池奕在南方热带雨林拍摄的那张性感照,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了。
所以郁景庭看了一眼之后,淡然坐着。
吻安在厨房,咖啡机还开着,基本听不到自己的电话响。
倒是等她出去,郁景庭淡淡的看她,“宫池奕来过电话。”
她低眉,按亮屏幕看了看,“哦”了一句,没了后文。
都这个时间了,肯定是不过来了,估计是拉个借口打个招呼,不会有什么大事。
她倒也给回了一条短讯,“知道你过不来,正好我有事忙。”
然后看了郁景庭,“继续吧。”
另一边宫池奕蹙眉看着她的短讯,这个时间,忙?
彼时,拿着手机发愁的不止宫池奕。
安玖瓷捏着手机,站在黑夜里,拧着眉,与其说发愁不如说是紧张。
黑色礼帽男站在她身后,“不是亲戚么?你和顾吻安就这点交情?”
安玖瓷拧着眉,“顾吻安为人本就冷傲,并不好相处,何况,她就算看重,也只看重顾城。”
男子舒了一口气,“再打!”
然而,这次直接是关机了,安玖瓷开了免提,道:“太晚了,她应该睡了。”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男子看了她一眼,“你走吧。”
安玖瓷愣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下一秒,她自然是好不耽搁的立刻走人,走了几步,依旧能闻到隐约的血腥味。
这就是她紧张的原因,虽然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但刚刚肯定不少人在周围,还有人受了伤。
可她不敢乱看,也庆幸顾吻安没接电话,否则她一定会被牵连得更深。
黑夜里,传来男子低低的声音,“没有顾吻安开道,进了仓城反而羊入虎口,只能去附近的小镇避一避。”
没错,这里的几个人,刚刚从仓城逃离聿峥追踪,转了一个圈才想到要利用顾吻安藏身荣京,这个最危险而最安全的地方。
可惜没能行得通,否则说不定还能直接卷顾吻安进来,到时候多拉一个垫背的,不怕宫池奕耍狠!
等几个人转了方向离开,礼帽男依旧留在原地。
没多会儿,于馥儿的车停在及不远处,他才缓步走了过去。
黑夜里,于馥儿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黑衣黑裤,车内没有开灯。
“现在信我了?”她尾音轻挑的声音响起,“我能弄到一个基地,也能有第二个,甚至他们的全盘计划,”
礼帽男靠在座位上,眯着眼,“唯一的不足,是我手底下的人受伤太多,还死了一个!”
这让于馥儿笑了笑,“这难道还得怪我?宫池奕手底下都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也许,正好说明你的人还需要提高能力,否则到最后一站只会更惨重。”
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男子扯了扯嘴角。
又点了点头,“可以信你。”
好一会儿,他又问了一句:“你和顾吻安很熟?”
于馥儿转过头,“问这个做什么?”
又道:“也不算熟,但认识很多年了,抛开一些复杂的个人情绪,她的确是个值得佩服的女人。”
男子勾了勾唇,“确实如此,所以,你有没有办法把她拉过来?”
于馥儿彻底笑了,“一个高到内阁首辅的女人,就算她现在手里只握着摄影机,你以为她是傻子?和自己无关,不需要获取利益的时间,她掺和做什么?”
男子笑了笑,“别忘了这件事的主舵是宫池奕,他们俩关系可不一般!”
于馥儿皱起眉,看了他一会儿,虽然根本看不到五官。
说实话,她并不希望牵扯太多人,否则最后她不好收尾。
但面对面的拒绝对自己没有好处。
这么想着,她只得开口:“我尽量,但请先生不要抱太大希望,她不是一般人。”
男子笑了笑,确实不一般,安玖瓷的第一个电话是没人接,第二个干脆关机了,关机前总该看得到未接提示吧?
她竟然完美的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