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还没完全黑,这也是吻安比较放心的原因,总比黑夜来得有安全感。++
上车之后,吻安特意仔细看了靳南许久,着实看不出什么来,只随口问了一句:“他没联系过你?”
靳南听了,略微侧首,确定在跟他说话,这才摇头,“没。”
她笑了笑,“没事,我随口问问。”
靳南转回头继续开车,只是有那么点欲言又止的味道。
等车子走了好长一段,他才终于说了句:“三少必然是手头有事,否则早联系您了。”
吻安弯了弯嘴角,“知道,他忙嘛。”
靳南抿了抿唇,没搭上话。
快到地方的时候,吻安接到了肖委员长的电话,她以为是自己迟到过来催促的。
打过招呼后,她便歉意道:“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
肖委员和气的笑着,“不着急、不着急,我正想和你说,因为是协会主席带的巡讲小组,人多事多,临时给耽搁了一会儿,晚到个半小时左右,怕你等得不耐烦,让我提前知会一声!”
这话让吻安有些好笑,“怎么还怕我等的不耐烦?”
弄的好像是她要召见别人似的。
肖委员笑着,“可不是?虽然说你在国际影协还没展露头角,但当初风靡政界,南岛事件和玄影事件的顶级功臣,认识你的人可不少!”
都知道她原本被人鄙夷行为放浪、好潜规男星,可一转眼,人家在几年内登高内阁首辅,甚至一手独立内阁,也为荣京拉到了玄影这个友好大将,多少人在政圈忙碌一辈子都不一定这么大的功绩,不认识她都难。
而她的性子,圈内人士也是知道,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的我行我素,自有她高傲的资本,何况身上那么多荣誉,谁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听完这话,吻安倒是蹙了蹙眉,“都知道我在华盛顿么?”
“总归有心的人都是知道的,毕竟每个界都有相通。”肖委员笑着,语调中带了些自豪,毕竟是他看上的人,未来也必然要把她推到国际高位。
她缓缓的“哦”了一声,没多说,挂断前礼节性的笑着,“不用顾虑我,我这边都方便!”
也因此,等她和靳南到了会所,其他人都没到,她问了肖委员订好的包厢,想了想还是去了大厅,怕自己先去等着会给别人压力。
会所装饰恢弘,大厅很热闹,分了不同区域供人消遣,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靳南原本站在她旁边,她强制他也坐下了,否则太惹眼。
点了两杯酒,纯属消磨时间,一边等人。
她的椅子被人稍微踢了一下,轻微震动传来时,吻安侧首看了一眼,见了路过的男人一片墨色衣角。
柔眉淡雅的动了一下,莫名的熟悉感。
果然,美眸微抬,就看到了聿峥一身墨色衣服,同样是黑色的帽檐下,一张脸没表情,冷漠而肃穆。
吻安微愣,“你怎么在这儿?”
问着,她转头看了一眼靳南,靳南也稍微蹙眉,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聿峥会出现,纯属巧合。
聿峥没跟她坐一桌,而是在隔着两米的距离处落座,点了一杯酒。
这样的距离显示着他的谨慎,吻安也是在内阁待了那么久的人,意识里就觉得这样的行为背后没那么简单。
倒是听聿峥不紧不慢的一句:“我家在这儿。”
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聿峥的公司就在华盛顿,他常年定居这里,倒是和郁景庭一样。
她微挑眉,点了点头,“一时没想起来!”
聿峥看起来只是专注的喝酒,眼睛都没往旁边瞥一下,一张冰冷的五官埋在帽檐下,更显昏暗。
但吻安听到他的化了:“晚晚还好么?”
说起来,吻安走之前也只是打过电话聊了聊,没去看晚晚和米宝。
但也点了头,“至少病情没有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不在跟前的缘故?……你打算一直这么拖着?”
聿峥似是勾了一下嘴角,隐约听他说了句:“我不和她确立关系,也不夺孩子都是为她好。”
吻安看了他,“女人表面上再倔再犟,她心底里还是渴望有个安稳的屋檐,谁不愿意被宠着,是不是?”
他低低的声音,略带自嘲,“她不是一般女人,我不在跟前晃她比谁都潇洒。”
顿了会儿,才幽幽道:“替我保管个东西?”
“嗯?”吻安侧头看过去,柔眉轻蹙着。
聿峥手臂一晃的功夫,她面前已经多了个东西:是他一直佩戴的弹头,估计是最贴身的东西了。
不过,她记得以前被晚晚强势拿走戴了很多年,怎么还给他了?
“这什么意思?”吻安侧首。
他今晚忽然出现,又不同桌而坐,还给了这么个贴身的东西……
“你不能亲自给晚晚么?”她眉头紧了紧,莫名的原因,盯着他。
聿峥勾了勾嘴角,“我能回来再说。”
吻安没大听清楚,但也不是没听见,刚想再问什么,聿峥已经起身,会所人潮并不拥挤,可他还是一会儿就没了影。
靳南看了那个弹壳,也跟着皱了一下眉。
“顾小姐?”
吻安正低头思虑着,忽然听到了有人唤她。
肖委员笑着站在不远处,冲她挥了挥手,身后还有几个一道来的人,也都往这边看。
她只好收起思绪,笑着起身走了过去。
除了肖委员,她当然一个也不认识,但见过场面太多,她已经习以为常,只浅笑之下礼节性的一一握手,简单寒暄。
后移步楼上的包厢。
吻安来的目的就是能多认识一些人,尤其在这一行,人家平台比自己高,该有的态度还是要的。
所以靳南在一旁看着她还真是喝了不少,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喝酒了。
可见,她的确和三少有着相似之处,但凡踏入一个领域,一定要做到比别人高一等,所以肯下的功夫自然会比别人狠。
不过……靳南微蹙眉,担心她这是不是因为三少长时间不联系的缘故?
前期靳南想挡酒,被她暗地里制止了,但酒过七旬,她也没再拦着,毕竟量快到了,再喝真醉了。
人在外,她还是觉得清醒为主。
本就聚得晚,一群人从包厢离开时已经不早了,接近凌晨。
吻安走路还算正常,靳南步伐稳当的随在身侧。
出了门口,她才看了靳南,“叫个代驾?”
靳南想了想,还是算了,安全起见,自己开最保险。
吻安没有多说,虽然不太合规矩,但命比较重要。
上了车,她闭了眼靠在后座,车子启动,晃晃悠悠的让她犯困。
不过她心里还惦记着事儿,老半天才问:“汤乔的事出来了吧?什么结果?”
靳南略微侧首,点了一下头,“应该是出来了,自然和三少无关,至于到底是谁的,恐怕没那么简单,否则父女俩没必要冒险打三少的算盘,目前没结果。”
没结果……
吻安略微眯眼,狐疑的看着他,说实话,她还真不信靳南会不知道。
除非宫池奕让他瞒着。
想了想,她还是不问了,道:“我睡会儿,到了喊我。”
“好。”
吻安是放放心心休憩的,因为她知道靳南开车很稳。
但在她迷迷糊糊之际,车子猛然急刹,她若不是系着安全带,整个身体都快被抛出去了。
这几年养出来的警觉让她一下子睁开眼,抬手稳住自己,拧眉,“怎么了?”
不用问了,她的车子已经被包围了。
显然,对方是早就埋伏好的,这个地方没有监控,车流不多,蹲得很精准。
“别。”她余光见了靳南摸到车暗格的手,知道他要去掏武器,清雅语调并没醉意。
反而平静很多,“既然对方没动手,想必不是冲人命来的。”
他们只有两个人,还是两个酒后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何况,吻安想着,郁景庭果然又一次成了预言家,果然出事了,他既然能知道,那说明和上次一样,至少她不会受伤吧?
“笃笃!”有人上前来敲了门。
吻安侧首,顺势开门下去。
同时下车的靳南想走到她身边,却被人挡住了。
她看了靳南,柔唇微抿,回过视线看着面前的男子:“你们找我?”
“麻烦这位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来人操着撇脚的口语,显然不是这里的人。
吻安蹙了蹙眉,一时间理不清头绪,她最近真的没再理会政界的事。
想了想,她点头,“别伤他,只是一个小保镖而已。”
男子倒是点了头,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吻安再次看了靳南,双手自若的揣进手机里,颔首示意男子带路。
男子却低眉定定的看着她揣进去的手,显得十分警惕。
她只得笑了笑,“我体寒,手总是冰凉,总不能借你的口袋?”
都是混这一行,也知道她若真的想动手,下车那一瞬间就动了,所以男子最终没搜她的身。
夜色很黑,吻安指尖放在手机屏幕上,却迟迟不能操作,因为屏幕一亮,就都完了。
只能期待靳南能联系别人。
“很远么?”因为一直没到地方,所以吻安微蹙眉。
男子侧首看了她,“马上就到。”
她点了点头。
很巧,郁景庭给她介绍的司机打电话过来,她直接明目张胆的把手机拿了出来,瞬时让几双眼睛都定在她身上。
吻安只是依旧浅笑悠悠,“一个朋友,放心,我知道该说什么。”
看这样子,他们不想动她,也就会避免她身边的人知道她被控制。
站在原地,吻安接通电话,语调娴熟自若,“你朋友过不来了?没事,我已经从会所出来了,回家的路上,就是喝了点酒可能会晚点儿到家,明天凯撒酒店的约会照旧。”
这一句话,她是断断续续说的,显然好像和对面的人在闲聊。
可那边的人一头雾水,从头到尾只是“啊?”了两句,快挂断还急急地“诶!”着,“什么情况?”
吻安挂掉电话,淡笑,放进兜里继续往前走。
另一边刚挂电话的男人皱着眉,第一时间给郁景庭回过去,“没接着人,给我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你朋友是酒鬼?”
郁景庭五官淡漠,眉头却皱了起来,“她说了什么?”
“原话。”郁景庭特意强调。
男人回忆了一番,大概说了一遍,问:“我明天没跟她有约定啊?……华盛顿有凯撒酒店?”
郁景庭眉头紧了紧,“找人把她手机定位出来。”
语毕,匆匆挂掉。
而此时,吻安已经被人带到一辆奢华房车里,车内没开灯,她要眯起眼才能看清车上的身影。
“请问你是?”吻安张口,定定的看着那人。
来人声音压得很低,“找你了解点情况,别紧张。”
同样是撇脚的口语,应该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吻安笑了笑,“正好喝了酒,胆子口儿敞着,你问吧。”
男人似是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认识聿峥?”
她听完表情稍微变动,但毕竟车内昏暗,想必没人看得到,随即,吻安依旧淡笑着,“聿峥,哪个聿哪个峥?”
外语解释起来可没那么好说。
所以男人定定的看着她,她能感受到那种目光,随即传来他的声音:“这位小姐,我很礼貌的请你,就不要和我耍花样。”
吻安点头,很配合的样子,“好的!”
可她脑子里快速的转着,她只知道聿峥手底下的保镖公司是宫池奕秘密隐藏武力的基地,但凡宫池奕有个什么事,聿峥首当其冲的卖力。
却不知道,除了这些,聿峥还做着哪些买卖。
只是,今晚他把贴身的东西给了自己,很显然,他碰上事了,很麻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