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袍子v形的领口,她的指尖几不可闻的能碰到他的皮肤。
顾湘略微仰起脸,也留意着最好的角度,那枚黑痣能在他的视线之内,喊了她从来不敢的称呼,“阿奕。”
似乎感觉男人身体微微紧绷。
脑子里像盛着被烧热、迫不及待找出口的热浪,听觉都是悠远、虚幻的,所能听到的就是最想听到的声音,所看到的人,也是自己最想看到的,整个思维很容易受引导。
是这种感觉吧?她想着。
微微仰脸,“我帮你?”
指尖已经握住他的衣襟,微微用力。
看着他紧实有力的胸膛,顾湘只觉得胸口鼓噪得不受控制。
他洗过澡,此刻眼神迷离,衣带一扯就开。
也是那会儿,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胸口的纹身。
下一秒,眼前一晃,她的身体被一股大力带着转了一番,目光堪堪回转,整个看到了他胸口的纹身,自己也被甩在床上。
鼻腔里都是男人强烈的气息,那种悸动,从身体某处钻出来,瞬间蹿遍四肢百骸。
她几乎是咬着牙才能让自己留出几分清醒,最主要是先保命,所以要先拿到东西。
所以,望着他弯唇浅笑,模仿得像极了顾吻安沁凉一笑的习惯。
“好看!”她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胸口,那个纹身。
模糊的、带着紧张喘息的声音,听起来不经意的问,带着隐含的诱导:“这是个字,也像什么路线呢?”
路线,路线图?
果然!是藏在这里?
她有那么些的激动,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心脏剧烈的跳动。
她在他身边伺候了两年多,前两年什么都不做,只要博取他的信任,可这信任在他极度的谨慎之下简直薄如蝉翼,她甚至都没见过他解开领带的样子。
早知如此,直接下手就好了……也不对,至少,两年,她看尽了他的迷人,如果这件事成了,但凡他不想让荣京被灭、南岛被占,就一定会要她!
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把自己贴向前,可以看清他的纹身,也可以……
祈求的软语几乎吐出来时,发现身上的男人好像没有下一步,只是低眉盯着她。
顾湘心里紧了紧,“怎么了?”
那一刻,她甚至感觉他压根没有中药,深黑的眸子里尽是精戾。
片刻,他终于薄唇微动。
“你一直喜欢它,弄个一样的?”男人眯着眼,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顾湘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把她当做了顾吻安。
却弯着眼角,“好啊……”
她话音落下,想伸手再触碰,指尖就差一毫米能摸到纹身,鉴别真假。
却被他死死扼住了手腕!
头顶是男人嘶哑的低沉:“事后再说?”
怎么能呢?顾湘的首要是弄到这个东西,弄到了她就再不用谨小慎微。
她进来时,手机就放在床头,一伸手可以拿到,在他此刻的迷眩之下,根本不可能有正常思维而去阻止她。
纹路清晰的印在屏幕上定格时,顾湘只觉得所有紧张和谨慎都骤然开朗,她终于解放!
也终于可以放了肆的和他疯狂一场、百场的完美。
然。
照片即将发出去时,手心一空,手机被男人精准的捻走。
顾湘倏地愣住,头顶传来低郁幽冷的字句:“苦心两年,只要这点东西?”
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到那双沉着赤褐的眸子,脑子里只剩下空白。
这可是两年来她第一次孤注一掷!
下一秒,她想逃,这是人类唯一剩下的本能了。
可脚刚落地,卧室门口无声无息的立着两个黑色西装,面无表情,身后的易木荣随之步入。
而那个全身滚烫、神经绷紧的男人一手将她拽了回去,“啊!”她口中发出吃痛的呼声。
中了药后的人,掌心烫得像烙铁,导致她摔在床上也是火辣辣的痛。
男人岿然立在床边,眸底有着扭曲的隐忍。
干燥的薄唇冷然想碰,“别让她死了。”
话自然是对易木荣说的,手里的手机也掷向易木荣后下颚猛力咬合,他的体内那股火热的乱窜几乎崩溃。
“等等!”顾湘尖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拼命甩着不让易木荣碰,“放开我!”
而后对着他的背影,“你根本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个和我一样的棋子,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
这是她唯一能自保的办法,今晚一失败,那个人也许会废了她,她必须让自己变得有价值!
门口的男人步子停住,这一点的确出乎宫池奕预料的,背后的人忍耐力极好,两年,竟只为换一个小小的图纸?
着实不应该。
他暴起青筋的手握着门框,背对着,峻脸侧了一个角度后停住,只冷声,“跟踪邮件。”
“是。”
易木荣看了一眼手机,照片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但邮件地址已经完整了。
*
吻安热了半杯牛奶,缓步往楼上走,另一手握着手机,都过了十点半了,他应该不会来,准备休息。习惯睡前简单翻阅一遍。
没有新讯息,也没有未读邮件。
看起来跟着席少那边的人也没什么进展。
进了卧室,半杯牛奶留了个底,她看了一眼时间。
略微不满的蹙起柔眉,放下手机,低头扯了扯睡袍领口,看着自己鬼使神差换上的黑丝情趣品,兀自弹了一下肩带:顾吻安,那个男人没正经,你也真信了跟着疯?
鬼知道他今天哪根筋没搭对,居然给她订了一套这样的衣服?
“嘭嘭嘭!”的砸门声骤然响起。
声音之大,卧室里的吻安都颤了颤肩头,皱起眉,不按门铃敲什么门板?
下了楼,敲门声没再响过,她看了一眼鞋柜最内侧的皮质扣,随时备着的武器一直放哪儿。
指尖略微摸过去,微弯腰也看了猫眼。
下一秒,眉心又紧了紧。
看到是他,手从鞋柜边收回来,另一手拧开门,“怎么……!”
“唔!宫池奕……”
“你干什么!”
她刚拧开门,重重的力道由外而内,她差点被大门拍到一边,刚要失去平衡便被他长臂狠狠捞了回去,稳稳抵在门板上,一系列行云流水。
紧接着薄唇狠狠压下来,甚至过重的力道吮咬了她的唇肉。
吻安吃痛,抬手撑在他胸口往外推,可模糊的抗拒却被他尽数吞没。
他宽大的掌心掐在她腰上,纤细得几乎被他掐断了,又被她整个托起,吻得越发彻底,攫取纠缠。
空气里充满男人强烈的荷尔蒙气息,疯狂席卷着她的感官,推搡间已然将她压在门口的实木置物台上。
她只觉得力气都被抽走了,本能的喘息
“穿了?”
男人终于放她自由呼吸,吐了这么长时间的第一句话,嘶哑至极,赤褐的眸光打在她胸口。
吻安身上的睡衣只松松处的搭到臂弯。
她刚想去拉起来,指尖都没力气,又被她握了手,十指交扣压在身后墙面,着了火似的呼吸喷薄撩在她每一寸敏感的神经末梢。
“这里,沙发、阳台,哪还没试过的,今晚都完成?”他咬了她的耳珠,沙哑的蛊惑,满是隐忍,顾及着她的感受。
吻安眯着眼,略微惶恐:“你今晚吃错药了?”
哪知道他竟邪魅的一勾嘴角,“答对。”
她一愣,却成了他的可乘之机,稳稳扣了她的后脑勺,长驱直入的攫取,快速解了领带、腕表顺手扔。
他的确吃错药了,只是在知情的情况下吃的,更知道她今天无论去哪,身后都会有人跟从,只有世纪路最方便往任何方向绕路。
她那么聪明,平白无故不会去那儿,只得定这样一套衣服,总归晚上用得着。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事前就已经被扯得不像样,零散的落了满地暧昧。
晕晕迷迷,她甚至怀疑自己都死过去了几次,求饶求得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要跟你绝交……”最后她趴在他胸口,音不成调的轻声。
这话她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男人勾唇,吻了吻她额头,“睡?”
她已经没声了,灵魂出窍似的,今晚估计是一觉能睡到明天中午。
正合他意。
反观男人,除了康复期的“运动”量过大,膝盖稍微的疼痛外,满是餍足后的精气神。
拿过扔在一旁的手机扫了一眼时间。
凌晨三点。
正是万籁寂静、全城熟睡。
他却顺势起身,替床上的人掖好被角,转身之际脸上的柔情也逐渐褪去,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
没有系领带,外套松着扣子,只让人觉得那是临事上场的前奏。
出了山水居门口,他低眉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布控图,上车时眸光掠过别墅上方逐渐隐去的直升机。
此刻,飞机下方原本紧密的黑色方队在夜里无声、迅速分散往别墅周围,转瞬没了踪影。
城市西面的一处封闭阁楼,昏暗得有些阴森,哪怕灯光照着,那股子昏黄只让人精神恍惚生惧。
“我不知道!”顾湘咬着牙,僵硬而喘息的语调显示着她此刻的煎熬。
笼罩着她的蒸汽笼一秒比一秒热,散漫的湿气让人透不过气。
易木荣目光淡淡,指尖轻巧的按下电闸,像落下一刻跳棋似的,却传来她撕裂的喊声“啊!”
湿气通电的感觉,不痛入骨髓,却像百蚁蚀骨,痛不得、痒不得,让生生煎熬。
“你不敢把我怎么样……”顾湘弱弱的声音,“我还有价值,如果你们能查到他,何必等到现在?”
呵!易木荣挑了挑眉,“你当将军是吃你的药长大的?”
说着,他走了过去,道:“之所以等到现在,只是为了多留点证据,将军向来文明,按条例办事,懂?”
没有条例也给制造出来,让人百口莫辩,无从口实的无可挑剔才是他的风格。
就这么巧,于馥儿那边一出事,背后的人就蠢蠢欲动,顾湘也失了两年来的低调、本分。
易木荣看着她,笑了笑,“要不要告诉你,当初准备跟你在南方雨林街头的人关在哪?或者,说说你主子这会儿到哪了、会不会来找你?”
顾湘听得出来,他们把一切控制在手里。
她却讽刺的笑了笑,“天真。”
“但凡在外的人出点事,他会斩断所有关联,抛弃所有棋子,撇得一干二净,你抓到多少棋子都么用!”顾湘笑着,那个人就是这么狠。
无论于馥儿,还是她,或者属下,只要失误,只要被挖掘曝光,就被彻底放弃,死路一条。
易木荣依旧笑了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是你交货的最后时间?”
“放心,有人帮你续命!”他勾了勾嘴角,又按了一下电闸。
下一秒才挑挑眉,“抱歉按错了!”
然后挪了个位置,按了下去,罩子里逐渐被白烟填满,传来了顾湘因为视觉、听觉和感觉都混乱而不受控制的呕吐。
易木荣却转了身。
走出去,男人已经立在门口,单手放在兜里。
转过身,嗓音低沉,“张嘴了么?”
易木荣摇了摇头,“没有。”
顾湘说的没有错,上一次在南方雨林俘虏在三角营的人员已经废了,所以让她开口也有必要。
宫池奕伸手接过薄屏,看着监控点已经抵达目的地,眉目低敛,嗓音残存几分低哑:“人员布控妥了?”
易木荣点头,“您放心,于小姐就算任务失败也死不了。”
*
海港一角,无比静谧,海风呼过的空茫声盖过了一切。
快艇接到人之后快速撤离,送到两英里外。
于馥儿刚被推入房间,刺眼的光打在她身上,以至于她根本看不清对面坐着的男人面貌。
只有低低的音调传来:“只有你?”
显然,本该还有顾湘的。
于馥儿看向那个方向,即便是一片视觉盲点,什么也看不清,道:“谁知道,说不定顾湘这会儿跟男人风流快活,忘了正务?”
黑暗里的男人轻轻眯了眼,似是不悦她话里的成分,冷声:“卡呢?”
于馥儿从内衣侧缝掏出来,立刻有人上前接过去,呈上。
“一半?”男人的声音。
于馥儿挑眉,“不是你让顾湘跟我要的么,她非要抢,只好给了一半……啊!”
话音刚落,脸上挨了一巴掌。
“自作主张,你倒是聪明?”男人已经退回原位。
坐在那儿,男人看了她,“你入狱前,见过宫池奕?”嗓音斟酌,又勾了勾唇,“我还能信你?”
言下之意,那时候他们就见了面,谁知道她现在到底是谁的人?
于馥儿极力看向光源,可这的确比拍戏的白板还令人难受,只得闭了闭眼。
笑了一下:“如果我变了,还用保留这张卡,甚至今晚来这儿?按照你的计划,来这儿的只有顾湘,我早已经是一具尸体……可我来了。”
男人似是阴冷的笑了笑,没有半点人情味,“谁知道?”
视觉盲点里,于馥儿听到轻微的“咔擦”声,像拉动保险……
她抿了抿唇,镇定着,“也许你还用得到我?万一我给顾湘的那半张卡是假的呢?”
整张卡读取出来便是荣京呼过雷霆的八个地址,摧毁了便是毁了荣京,再拿到那张图纸,南岛入手指日可待,宫池奕就该彻底退出了!
“就算办张卡真在顾湘那儿,也许只有我能给你拿回来?”于馥儿继续道,极度压抑着紧张。
因为这个冷血的人有可能下一秒就让她见阎王。
男人似是冷笑一声:“用不着,有人会主动送过来!”
靠近宫池奕如此之难,那就从他女人下手,他还能坚持多久?
话音刚落,黑暗中的手机震动起来。
男人扫了一眼,不疾不徐的接起,听了几秒,声音冷下去,“他手里根本没有兵力!”
电话里的声音却十分笃定:“可顾吻安的山水居周围守卫森严,我们的人连续三波有进无出,了无声息!”
就好像刚进去就被埋到了底下似的,山水居固若金汤,用远程体热捕捉却根本找不到目标,好似山水居周围密实的一圈武力是幽灵一般无迹可寻。
男人紧了紧下颚,顾吻安就算是内阁首辅,手底下也只是护卫兵,没有秘密军队。
宫池奕身在联合署也调不到人力,尤其,这些行动之突然,他哪来时间调人?
除非是这两年都在布控。
男人再次强调:“陆不行,就对空……”
那边又一次拧眉,“也不行,刚接触上空方圆,立刻接到了英政宫防空部黑色警告!”
如果硬来,下一秒他们的机子下一秒就会被直接摧毁。
“啪!”手机重重的放回桌面。
黑暗里的男人略微眯起眼,盯着于馥儿,“你给他通风报信?”
于馥儿笑了笑,“你自己挑的敌手,难道不了解阿奕的实力?”
许久,男人莫名的冷笑一声,“他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当然不是,于馥儿很清楚的,这个人准备不下十种方式对付阿奕,顾湘失败并不重要,反而能提醒他该换个方式。
男人拿了手机,拨出去,“让南岛那边收网,留住顾湘的命和那办张卡。”
说完,他挂断,看着于馥儿。
她已经主动开口:“南岛方面的行动,似乎,我”引路“最好?”
男人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那人上前就把于馥儿带了出去。
而男人再一次拨通电话,“南岛方面一动,荣京也即刻收网。”
否则等沐寒声反应过来,对南岛行动是最大的阻碍。
收了线,男人笑了笑,低眉扣掉手机卡,转手换了一套手机和卡,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了个号码,对那个号码似乎很是熟悉。
与此同时,宫池奕的手机在掌心里亮起,没有来电显示,除了接通之外其他键暂时失效。
他沉敛眯眸,示意的看了一眼易木荣。
易木荣一点头,快速转身进屋,他不知道这些讯号发给谁,只知道一直是一个叫展北的it高手去解决,易木荣既没见过面,也没打过交道,更不知道对方在哪。
电话接起,宫池奕薄唇轻碰,“有何指教?”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经过精密变声,沙哑模糊,能听出带着讽刺的笑:“最好拿出保护女人的力度,保护好你用心建立的整个系统!”
宫池奕略微勾唇,听起来漫不经心:“多谢提醒,何不露个脸好谈一场?”
那头的人冷笑,“我倒要看看你护得了多少人。”
精心策划的暴风雨,难道还催不了一个血肉之躯?
电话收起来,宫池奕面色冷毅,迈步进入,看了一眼易木荣。
易木荣蹙起眉,“太短了,估计捕捉不到。”
男人似乎并不十分在意,深眸微微眯起,问了句:“聿峥的人何时抵达第一岛?”
聿峥?
易木荣反应了会儿,想起来是专门负责洽谈荣京固守南岛主权的人员,“应该已经到了。”
------题外话------
感冒啊,整天眼睛热浪,迷迷瞪瞪的,脑袋都不清楚了,情节各种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