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吕乐照着那大姐指的路,很快就找到张大爷家门口。
吕乐伸出手,刚想敲门。
大门咯吱一声从里边打开。
接着,走出来一个人。
我一看,顿时心中一紧,这不是刚才村口喂牛的那个老头吗?
老头看见吕乐和我,明显也是一愣。
“咋又是你们?”
“你老是张大爷吧?”吕乐问。
老头没有吱声,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俩。
“其实,我们来就是想找你借船用,没别的意思。”吕乐尴尬的出声。
“不借!”
老头板着张脸,眉头像要垮下来似的,难看极了。
“张大爷,请你老帮个忙,租金我不少付给你,你看怎么样?”吕乐继续在旁说道。
“我看你们两个,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老头十分的冒火:“我刚才已经跟你们说了,河里有河神,不借给你们,那是为你们好。”
我听后不以为然的说,“张大爷,河神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再说,我们只是找你借船,出了事,保证不赖你,这总行了吧?”
吕乐连忙摸出根烟递给他点上,“张大爷,我们真有急事用船,你老就行个方便,我给你一千块钱,你看如何?”
张大爷熟练的抽着烟,“你这个年轻人,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你们还想不想要命?”
老头说着叹了口气,“唉,我看你们两个年轻人真不信河神的事,不是我老头子胡说八道,这是村里老辈人传下来的真事。”
吕乐让他说来听听。
本来我想叫住吕乐,但见他好像挺重视的样子,也就没开口。
有句话不是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吗,万一真有河神,到时候吃亏的可是我们自己!
“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听,免得再来烦我!”
老头说,他们这个村,叫做河田坝子。
早年前,村里有一个大水库,村里的农田灌溉全仗着这个水库。
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水库固然好,养育了一方人,但里面也接二连三的淹死过很多人。
尤其一到夏天,每年都会死那么几个。
后来不知道谁造的谣,说这水库里不干净,有邪物作祟,迟早要出大事,建议把水库给填了。
但村里人一直舍不得,因此也就没动。
有一年大旱,水库里的水几乎都快干到底了。
一天,一个叫狗蛋子的青年到水库打水,那时候正值中午,烈日当头,狗蛋子刚打完一桶水,忽然就看见水底下有个黑东西在晃动,而水面被这东西一搅,顿时跟着也起了一个大大的漩涡出来。
狗蛋子见状吓得屁股尿流,当即跑回去把这事对大伙说了。一些胆大的村民就拿着锄头、铁锹来到水库边上。
想看看到底水底下是个啥东西在作怪?
众人来到水库边,没过多久就见原本平静如蓝的水面顷刻间就变得波涛汹涌,细细一瞧,好像真有个庞然大物在水底下缓缓游动。
远远看上去,竟是黑压压的一团,足有十来米长。
见此情形,村民们一片大乱,有人惊慌之下就将锄头朝那东西扔了去,一时间众人纷纷效仿,锄头、铁锹片刻间都砸了下去。
水里顿时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直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完了,大伙这才停下来。
但奇怪的是,这时候再看水里,已经没了动静。
到底咋回事?
大伙耐着性子等了大半天,水面依旧平静如初,见没啥动静,没过多久众人坐不住,也就各自散伙回了家。
因为一直干旱,那一年,水库里的水枯竭到了底,离奇的是这时候在水库底下,竟掏出了一个足有一米来长的老王八!
当时有老人就说了,这大王八是妖异,该是罪魁祸首。
众人一听,当即就在水库坝子上将这只老王八抬起来给开肠破了肚。
果然,在王八肚子里,发现好几块人骨,于是众人纷纷磨刀,片刻间就将老王八四分五裂、大卸了八块。
可至此以后,总有人说在水库坝子上听到有稀稀的哭声,也有人称经常会梦到一个全身乌黑的白胡子老头在梦中对自己哭诉。
当时很多人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一时间人心惶惶,于是第二年村里就将这个水库给填了,改做了庄稼地,只在附近有水源的地方打了一口井。
可这口井打好没多久,离奇的事又发生了!
村里有个叫二狗子的懒汉,常年不务正业,平日里最喜欢赌钱。
这天晚上,二狗子约了跟他要好的邻居黑子去镇上打牌,回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
两人刚进村口,二狗子四下看了看,这时候起了贼心,就提议黑子干脆趁夜偷点东西。
黑子这家伙平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听二狗子怂恿,他当即也点头同意。于是两人就偷偷摸摸的来到就近的一户人家。
靠近院墙后,二狗子就半蹲下身,让黑子爬上自己的肩膀,然后再慢慢起身,将黑子送过墙头。
这一套办法屡试不爽。
不一会,爬进院里的黑子就静悄悄地打开院门,伸手招呼二狗子进门。
两个人畏畏缩缩,一前一后慢慢的摸进去,蹲在院子一侧暗暗的观望。
二狗子是个惯偷,从不忌讳“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些话,反正只要他贼心一起,管他啥天王老子、邻里相亲全部通杀。
二狗子看了半天,见屋内没什么动静,心想人肯定睡着了,于是起身正打算朝屋里走时。
这时候,突然屋子里亮起一盏灯,两人见状赶忙趴下来。
不一会儿,就见灯光处出现了一个倩影。
那影子苗条均匀,前凸后翘,明显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长发披肩,亭亭玉立,灯光下显得极为妖娆。
二狗子看得两眼放光,口水跟着都流了出来,当下迫不及待的就朝屋子里挪去。
黑子胆小怕事,见二狗子挪过去,哪能不知道他那点花花心肠,正想上前把他给拉回来,可一眨眼,灯光下的倩影不见了,只剩下那盏灯在里头微微的跳动。
黑子揉了揉眼睛,此时二狗子已经摸到窗沿下,正对着他兴奋的打手势,意思是叫他也过去。
黑子这家伙,胆子虽小,可为人极为警惕,他仔细朝周围看了圈,发现院里似乎很不正常。
寂静中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
总感觉这地方好像非常陌生,要说他和二狗子那也在村子生活二十几年了,可好像从来没见过有这么一户人存在。
第一次干这事胆小的黑子心里怕啊,有句话不说三十六计走为上吗?于是当即,这家伙就打算独自开溜。
他悄悄摸到大门旁,正要朝那门边挪,刚落脚,只听“啪”一声轻响,像是踩断了什么东西。
黑子身子一愣,连忙弯下腰去,这时候就见脚下踩断的是一根白森森的大腿骨!
黑子这人本来胆就小,这一下吓的不轻,顿时是心里发凉不敢出声,哪里还顾得上二蛋子,当下猛地站起身闷声就跑。
冲到院门边,连忙伸手去开门。可不知道咋回事,这时候门栓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固定住了,任凭他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
黑子急得满头大汗,惊慌中猛地发现四面的围墙不知道啥时候跟着也变高了,而且高得离谱,凭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爬不出去。
这时候黑子想起了二狗子,于是连忙回过头去,准备叫上二狗子帮忙,可扭过头才发现,二狗子早不见了踪影。
人呢?
黑子心里开始“砰砰”的跳起来,本想小声的唤二狗子,可他刚要开口,突然屋里的灯光下出现一个人影,黑子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看,心里当即暗骂了一声出来。
原来那正是二狗子的身影,看来这家伙已经摸到屋里去了。
黑子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朝屋子里挪,可他也只是走了几步出去,忽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只见灯光下二狗子的影子就这么一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十分的诡异。
黑子停下脚步,越看头皮越发麻,那人到底是不是二狗子?
他心里也不敢打包票。
于是小声唤了几声,但一直没听见人回应。
就在他微微发愣的一瞬间,身后的院门边上突然起了些响动,黑子猛地回过头,由于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门那边的声响,依然在持续。
“吧嗒吧嗒”好像有人在外边弄门。
黑子把心一横,沉了口气壮着胆朝院门边走了过去,心想可能外面的人是二狗子也说不定。
摸到大门后,黑子轻声喊了几句,一边喊,一边趴在门上往门缝外面瞧。
一眼望过去,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张黑脸和一只睁得大大的眼睛!
到底咋回事?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黑子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次低头一瞧,这一次看得真切,外面的人竟然真是他自己!
黑子吓得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外面怎么会出现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
就在这时候,忽然身后有人朝他肩膀上拍了一把,黑子大惊,赶忙回过头一看,原来正是二狗子,不知道他从哪里冒了出来。
黑子被这前后一惊一乍,吓得几乎快说不出话了。
回过神正要骂这二货,侧眼中却剽见屋里的灯光下依然是二狗子的身影。
黑子猛一下大惊,屋里的人是二狗子,那眼前这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黑子心里已经阵阵的发毛了,哪里还敢多看一眼,赶忙低下头去。
可他刚把头低下去,地上就出现了一双脚,那脚很小,还有些尖,四周都渗着血红色的汁液。
看到这双脚,黑子心都快要炸了出来,立刻拼了命似的爬起来就一阵乱冲。
可这时候任凭他如何乱撞,就是出不了那院门,最后在极度恐慌下,黑子终于吓晕了过去。
第二天,就在水库填平的那口井边,有人发现了二狗子的尸体,他肚子胀得跟个癞蛤蟆一样,身上一片腐烂。
而醒过来的黑子不久也发了疯,逢人嘴里就大叫:“有鬼,有老王八精,水库里那老王八回来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