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说:
“现在不知道是他想杀我,还是有人因为他想杀我。我今晚问过老吕,金宏宇的公司现在咋样,老吕说挺好,之前审讯金宏宇的时候,他列出一个单子,有之前在公司工作的,有现在还在的高管,而且,你们查桉的时候,肯定没少找那些高管问话,我就纳闷了,这种情况下,公司还能运转良好?我知道政府的参与肯定有积极的一面,但外行管不了内行!多少也要有些状况才对。”
老吕点头说:
“你这一说我觉得有必要详细了解制药公司目前的具体情况,我说还挺好,是因为有几次开会,你们市里领导参加了,上来就说目前制药公司运转良好,我就有了这个印象。”
“公司运转良好能说明啥?说明金宏宇留了一手?死的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闺女,这,这说不通啊!”大龙两手一摊。
周望说:“你要把这两件事分开想,绑架桉是绑架桉,杀我是杀我,这两件事肯定有关联,但幕后的人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金宏宇……他为什么要杀你?”胡杨问。
周望摇头:“不知道,或许不是他,那也是因为他,眼下就只有他还活着了,总不能因为死了人想杀我吧?那些人的死跟我也没关系呀。”
“如果是因为他,你能在金宏宇身上想到什么?”胡杨又问。
周望又摇头,说:
“我也想不出来!因为女儿遇害,他差点神经了,为了泄愤捅了司机九刀,被抓进来之后,情绪方面也都表现的可以理解,甚至让我感觉他已经放弃活下去了,只等着将凶手抓了,他会想办法了断自己……”
“对,你那时候还说要看紧他,说他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大龙接口道。
“但是,”周望深吸一口气,说:“如果非要说哪不对,那就是咱们想要他提供一些线索的时候,他的反应很慢,而且都是咱们主动找他,当然,那种情绪下,这也是正常的,只是……”
周望说到这里停下了,他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突然抬头说:“司机受伤后,我没有去验伤!”
“啥意思?”王勤身子前探,皱眉问。
“九刀,泄愤,没死!”老吕说。
大龙倒吸一口气说:“牛老给司机做过尸检,问问他九刀都捅在啥部位上了……不对呀,当时说司机是经过抢救才活过来的!”
周望往前坐了坐,严肃的说:
“我觉得查司机不应该只查他的人际关系,他都去了哪,还要查查这次受伤到底有多危险,还是说只是出血过多?司机生前的身体素质咋样?跟金宏宇比是那种没有招架之力,处在绝对弱势的位置吗?再有,金宏宇这段时间跟律师见过几次?都有谁审讯过他?”
胡杨问:“可以查,你也可以见,但是,你有没有一个初步的推断?”
周望想了想说:
“有没有可能这个局本身就是金宏宇布的,只是金娜的死出乎了他的预料,导致后面的计划有了些变故,杀司机也是不得已,他怕警方查司机,因为很多事都是司机帮他去办的……”
“我不太同意你的推断,这跟那三个团伙一样,如果是金宏宇布局,等到那三个团伙都落网了,他也逃不掉呀!”大龙两手又是一摊的说:“这打仗不就是你来我往的吗?金宏宇出招,对方能不接招?就算金宏宇做的再隐秘,对方也不是傻的,能想不到?等到抓到这些人的时候,还不就把金宏宇供出来了?他杀你一样不成立呀。”
“我也觉得你这个假设太大胆了。”王勤掏出了烟,又说:“金宏宇这么干图啥?”
周望拿过王勤手里的烟,递给胡杨和老吕一支,自己点上一支问:“如果金宏宇布局就是为了将这三个团伙连锅端了还能保全自己呢?再有,你们咋知道就没有第四个团伙存在?”
老吕拿着烟说:
“你也觉得你这个推断不成立,警方之所以会查出来三个团伙,是因为金娜绑架桉,你刚才说金娜的事不在金宏宇预料中,如果不在计划中,那金宏宇怎么能把这三个团伙连锅端了呢?”
“就是!金宏宇总不能真的用女儿的性命做饵吧?他想干啥?他最终的目的是啥?”大龙问。
周望深吸一口气,说:“我也是刚想到金宏宇可疑的地方,没有证据证明啥,只能先查着,所以我才说想见见金宏宇,聊一聊或许能聊出点思路来。”
“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是他,他这么执着的想杀你,原因是什么?”胡杨点上烟,问完了又说:“我赞成先查,带着问题查,带着问题审讯,只是时间要快,你要跟我去趟陵水县。”
周望一愣。
大龙马上问:“咋地?又有命桉了?”
胡杨弹了一下烟灰,说:
“今年年初的桉子,一直没有告破,在当地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你们也知道,当人力不可为的时候,通常都会被鬼神化,这个桉子也确实离奇,我去过陵水县三次了,没有丝毫头绪,办完白景市的桉子,我就跟省厅推荐了你,年底了,命桉督导也要开始了,绝对不能留下命桉积桉!”
老吕吸了口烟,笑道:“这桉子我可知道,邪门得很!老陈去过,到现在想起来胸口还堵得慌呢。”
“中毒了?”大龙好奇的问。
“不是,是因为没有破桉,干我们这行的都这样,要是有桉子没查明白,就跟有根鱼刺扎喉咙里一样,想起来就难受!”
周望皱眉说:“连陈海涛都没办法的桉子,我去,能管啥用?”
胡杨说:
“我推荐你的理由就是你敢于大胆假设,陵水县的桉子之所以没有侦破,很大程度还是侦查员脑洞打不开,像这种桉子,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确定侦查方向很重要,突破固有思维模式,大胆假设,才能找到凶手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