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朝顾琴点了点头,就笑着朝陆怡走过去。
陆怡一个人差不多占了整张沙发,她躺在沙发上,打着石膏的胳膊放在垫子上,见周望走过来,陆怡吃力的坐起身,周望坐到陆怡身后,把沙发抱枕放在自己腿上,陆怡直接靠了上去。
“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我了?”陆怡的脸笑成了包子。
周望笑着问:“伤口疼了吗?”
“没疼,现在的技术真是厉害,要不是穿衣服费事,我肯定要去店里了。”
“所以,打着石膏还是个好事,你记着,现在不养好了,以后你可要遭罪了。”周望点了点陆怡的脑门。
陆怡撅了噘嘴说:“你跟我妈是一伙儿的,整天拿刀口吓唬我。”
“你们俩能不能抬头看一眼,这还个人呢!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好吗?”顾琴掐着腰羊装生气的问。
陆怡咯咯的笑道:“这么多年都是我看你撒狗粮……”
陆怡话说一半就知道说错了,又改口说:“习惯了就好了,你要感谢他工作忙,要不然,哼哼。”
顾琴抿了抿嘴说:“我还是屋里趴着去吧,在哪都碍事,去厨房也会被干妈轰出来。”
“别呀,你不是有话要跟他说吗?也省的我传话了,你自己跟他说。”周望扶着陆怡坐起来,又帮她把打着石膏的胳膊放好,然后坐在一旁等着顾琴说话。
顾琴犹豫了一下,慢慢坐到沙发边上,认真的说:“也好,话说明白了,也省的陆怡在中间难做。”
周望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陆怡。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尤其是对我父母处理这件事有意见,是我连累陆怡受了伤,别的不说,就这份疼,别人替代不了,王建凯的父母想要王建凯轻判……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想原谅他,也不愿意原谅他,如果愿意,就不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周望有点蒙,他扭头低声问陆怡:“啥意思?”
陆怡抿着嘴,叹了口气说:
“顾琴是不同意在谅解书上签字的,她恨不得王建凯一辈子不出来才好呢,但是王建凯的父母太烦了,天天去她家,不是哭就是求,她父母想签字换个清净。”
“跟咱们有啥关系?为啥要跟我说?”周望纳闷的问。
顾琴有些尴尬的捋了捋头发说:“我是担心一旦我父母同意了,你会觉得……”
“你不用考虑我觉得啥,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认为我有权利干预,你们咋想就咋做。”周望说的很认真。
顾琴犹豫了一下又说:
“我和陆怡十几年的交情了,这次的事如果倒过来,我也会……”
“不可能倒过来。”周望严肃的打断顾琴。
陆怡拍了一下周望,噘嘴说:“你先听她说完。”
顾琴苦笑了一下说:
“你说的对,是我选人眼光有问题,我一直觉得我比较适合找一个没那么强势的老公,陆怡知道我的脾气,我们俩也总吵架,就是因为我脾气急,哎呀不说这些,我就是担心接下里王建凯的父母会来这儿……”
“你想多了,他们之所以会经常去打扰你们的生活,是知道你父母不会翻脸,来这里,不用我在,阿姨连门都不会开,他们敢赖着不走,阿姨也有办法把他们骂走。”
顾琴刚要解释,周望又说:
“我真正担心的是你认同王建凯父母的那些说辞,想让陆怡也签字。”
顾琴愣了一下。
周望一直盯着顾琴的表情,马上继续说道:“你想尽快离婚,这是他们的筹码。”
顾琴下意识的眨了几下眼睛。
“我能理解,我相信陆怡更能理解,所以你不自觉的就接受了王建凯父母的言论……只你签字不行,王建凯的父母知道陆怡没那么好说话,甚至不敢找来,所以把条件开在一起,如果你们俩都签字了,王建凯马上也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这样,你就不用再背着已婚的名义……错过了好姻缘。”
顾琴惊讶的看向周望。
陆怡瞪大眼睛问:“你咋知道王建凯的父母都说了啥?”
“顾琴的表情告诉我的。”周望依旧很严肃:“我相信你们俩的感情不至于经不起王建凯父母的软磨硬泡。”
顾琴表情不自然了起来。
周望看向陆怡说:
“能让顾琴接受,甚至想要说服我们接受,一定是她觉得签了的好处大过不签,她觉得王建凯往后是死是活跟她都没有关系了,早出来晚出来也没啥大的意义,相反,签了谅解书,她不仅能摆脱王建凯父母的纠缠,还能今早恢复单身。”
“你别说的这么直白嘛。”陆怡小声抱怨道。
“直白没有啥不好,既然问到我了,我就说一下我的看法,首先我不同意签字,理由很简单,王建凯的行为我谅解不了!刑法也好,民法也罢,既然有法律存在,按照法律的准绳执行就是了,至于他轻判还是重判,那是律师的事,是法院的事,不该是我们的事。”
“可……”
“先听我说完!”周望打断顾琴:“你离婚是必然的,走法律程序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点我相信你很清楚,你之所以这么容易被王建凯的父母拿捏,很大程度是因为你不想再耽误下去,哪怕是一天!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即便是协议离婚也是有程序的,不是你今天签字明天就恢复单身了,你这么着急是已经有目标了?”
顾琴脸一红。
“你刚才说你想找个啥样的,我想提醒你,恋爱,婚姻是相互的,不是只有你觉得,还需要考虑到对方觉得,我们都是通过别人为人处世来评断这个人咋样,对不?有些人一辈子遇不上大事,也就少了评断的依据,可你们俩这事算是大事了,周围的人乃至以后认识你们俩的人,都会通过这件事在心里对你们俩有个认知,你们想别人咋想你们?”
顾琴像是听明白了,突然起身快步走向卧室。
陆怡眨了眨眼,问:“咋了?你说啥了?”
顾琴进了卧室,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