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语气平缓的说:
你父亲的尸检结果,昨晚你应该就知道了,我们不认为导致你父亲死亡是件……意外的事,换句话说,有人故意或者非故意让你父亲情绪失控,以至于死亡,说是凶手也不为过,而你曾经跟你父亲在当天争吵过,再看你之后拿出来的遗嘱,你前脚让你父亲签,后脚一向康健的老人就死了,你觉得说得通吗?
王鹏汗都下来了,他张着嘴喘着粗气,无助的看着周望,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在警方面前现编谎话,是不明智的,实话实说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周望的语调很平缓却又透露着一股威严。
王鹏的上半身顿时垮了下来,他拍了下大腿,哎呀了一声,才说:
都是那瘪犊子惹的祸,他在学校打架,把同学脑袋砸坏了,说是脑震荡要住院,住的还是单间,每天好药用着,那都是钱啊!可当时只有我儿子动手了,没有别人的事,我想赖都赖不掉!
王鹏说着抓了抓头发:
对方家长说了,只要孩子没事,他们就不追究,但医药费,营养费啥的我们得出,你们说谁家摊上这种事不是齐心协力为了孩子将来,把钱预备足了?我找我爸主要为了这事,我爸说没钱,我能不急吗?
你急了就把他气死,做假遗嘱?王勤厉声问。
没有!真没有!我当时去是想要钱的,想要他银行卡,他不给,谁知道当天他就,他就没了,我这才想到写遗嘱,我爸的字大概啥样我知道。
老人去世后,你们没着急办丧事,倒是都挺着急翻老人的抽屉!周望说。
我得把房本先找到,要不然我妹肯定拿走,你们不知道,她就是一只白眼狼……
你们俩谁都别说谁!你走了之后,有没有再回去?王勤皱着眉不耐烦的问。
没有,真没有!我是请假出来的,完事就回公司了。
能找到证明你回公司的人吗?大龙问。
王鹏下意识的擦了擦汗,眼睛又开始东飘西飘的。
等我们查明白了,你再说啥都没用了。王勤提醒道: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你离开你爸家,既没有回单位,也没有回家,你去哪了?
王鹏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
兄妹俩走了,王勤特意安排两人一起走,从两人在楼道里见到就开始吵吵,这一路上肯定是不会闲着。
周望他们几个人回到重桉大队的办公室里,老牛先说:我就说不是气的吧?就这两块料,真说气死,死者坟头都长出树了!
大龙气哼哼的说:就王鹏这样的人,还能整个婚外情!遇到不顺心的事,他还能找外面的情人说说,我真想见见是哪位没长眼的女人能跟他婚外情!
王勤给几人一人递了一根烟,说:现在看,这兄妹俩反倒没有嫌疑了,王鹏连外面的情人都说了,他应该知道咱们会核实,看他当时的样子,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陈大爷发现死者家门没有关,说明在王萱走了之后,还有人去了,而且这个人走的很匆忙,我觉着应该是目睹了死者的死亡全过程,惊慌之下跑了,没有来得及关门。周望点上烟说。
如果这么惊慌,是不是也说明不是故意杀人?大龙问。
老牛说:
左右离不开那点钱,哥哥家出了事儿,哥哥很想要钱,妹妹担心钱被哥哥拿走,如果死者没有突然死亡,这兄妹俩消停不了!但是我就是想不出来,啥能把死者吓死?
周望说:按照时间推算,死者死亡时天应该没有黑……周望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
也不对,如果死者是开了灯的,有人进屋又把灯关了,因为开关就在门口,这个人做了啥,结果把老人吓死了,这个人惊慌之下,夺门而出,也是有可能的,大白天的看到啥应该也不至于吓死。
王勤说:我觉得不管这个人进屋之后做了啥,前面兄妹俩来的时候,死者肯定也气得不轻,情绪上还没平复,又被吓了一下……
老牛认可的接口道:这个可能性很大。
周望叹气道:咱们连死者死亡时的姿势都不知道,很难推断出他死前看向哪个位置……
我有一个问题,大龙打断周望说:这个人是咋进屋的?有钥匙?那就是自家人,没钥匙死者给开的门,那也是熟人……
你说这一点我想起来了,我说刚才我咋觉得有啥忘了问的,我就想问兄妹俩是咋进的屋!王勤拍了一下大腿说。
他俩应该没有钥匙,以死者对他们的态度看,门锁应该早就换了。周望说。
老牛点头道:
那是,死者总有出门的时候,这俩白眼狼万一偷偷进屋,偷走个啥,补办也是个麻烦事,再被他们猜到银行卡密码,老人记不住密码,肯定是很好记的,试几次就能知道。
王勤说:
咱们等刘冰和小尚他们回来,开个桉情分析会,看看他们今天能不能找到啥有用的线索,现在嫌疑人我认为可以锁定在熟人,甚至家人的范畴内。
你说的家人是指?大龙问。
兄妹俩的两个家庭!我觉得嫌疑人需要符合能够让死者开门,能够知道当天兄妹俩去过,担心钱被对方要走,这几条因素。王勤解释道。
周望点头说:还有一点,知道死者的作息规律。
有没有这阵可能,大龙来了精神:兄妹俩有一个人走的时候拿走了死者的门钥匙,想的就是杀个回马枪,等死者出去的时候,到屋子里找银行卡,没想到死者没有出去。
然后呢?老牛问。
啥然后?
咋把死者吓死的?就那两块料,化作厉鬼,死者顶多大喝一声妖孽绝对不会吓着。
大龙想了想,觉得老牛说的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王勤说:看样子还得再审兄妹俩,还有王鹏那位情人!
先等刘冰和小尚他们回来吧,看看有啥收获。周望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