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的钟谷子多少察觉出了点味道,不管牛有道说的是真是假,严立屡次跟茅庐别院的人作对,牛有道一回来立马要送严立去圣境却是真,怎么看都像是牛有道在收拾严立。
而看宫临策的反应,严立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不管有没有看出什么,钟谷子并未吭声,倒不是要站在牛有道这边,而是没必要表态,紫金洞不管怎么的都要派出一个长老,严立不去就得别人去。
至于要不要松口答应,宫临策没拒绝也没答应,这其实就是一种态度。
严立的事暂不提了,就牛有道离开后的事,宫临策与之一番详谈,首先确立了联系方式。
之后牛有道拜别钟谷子,又钻回了根雕内。
宫临策则开了大门,招呼了巨安过来,命他派人跑一趟茅庐别院,请管芳仪过来一趟。
掌门有令,派出的人自然是速去速回,管芳仪也跟着来了。
管芳仪不知找自己干嘛,她还是第一次踏入龟眠阁内,一见宫临策,见礼之余,忍不住语带嘲讽,“之前屡次求见宫掌门而不得,如今宫掌门终于回来了。”
知道道爷回来了,她也有底气了,说出的话有那么点不太客气的味道。
不管是不是理亏,宫临策不屑跟她计较,早年也的确是倾慕过这女人,奈何无缘无份,年轻的一颗心跟随往事而去,都过去了,如今也不会把她当回事,懒得回嘴说什么。
待管芳仪对钟谷子行礼后,宫临策方出声道:“红娘,这东西你带回茅庐别院去吧。”手指根雕。
管芳仪回头一看,狐疑道:“什么东西?”
宫临策:“本座送给钟老的礼物,钟老转赠给茅庐别院了,带走吧。”
管芳仪走到根雕旁,转圈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发现就一破木雕,当即对钟谷子赔笑道:“钟老,您的好意茅庐别院上下心领了,我们马上要被人给赶走了,带这么个大家伙实在是不方便。”婉拒了。
钟谷子出声,老迈道:“宗门的决定,老夫不好多说什么。带上吧,途中如果有人为难,可搬出这东西试试,老夫的东西,掌门的心意,也许有用。”
管芳仪听明白了,这是担心他们途中被紫金洞的人刁难,想给他们一道护身符。
然而道爷已经回来了,她已无这方面的担忧,带这么个大家伙的确是不方便,不想要,然又是人家的心意,遂有点犹豫。
她有所不知的是,钟谷子这话其实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巨安听的。
不是不相信巨安,有些事情和相不相信无关,另也是这东西搬进搬出太扎眼,是给外人的解释。
见她犹豫,宫临策踱步到她身边,略送嘴到她耳边,低声道:“牛有道在里面。”
管芳仪目光一闪,当即谢过钟谷子好意,告辞,搬了那根雕离去。
途中施法试探,发现里面果然藏有人,管芳仪嘴角露出一抹诡笑。
回到茅庐别院自己院里,吩咐了不让人靠近,进屋关门后,管芳仪直接将木雕砰一声往地上一砸。
幸好是根雕,牢实,没破,倒在地上一阵翻滚。
砰!里面的人察觉到了不对,直接破开了根雕,爬了出来,晃了晃脑袋,对笑得花枝乱颤的管芳仪骂道:“疯婆娘,招你惹你了?”
之前压根没任何防备,着实吃受了这蒙头一砸。
管芳仪捂着嘴憋住了笑,哟了声,“道爷呀,您怎么躲这里面了?”
“你小声点。”牛有道赶紧提醒一声,指了指外面,示意不要让人听到。
管芳仪笑盈盈凑近,一双手直接往他身上搭,上摸下摸的,“摔哪没,我给看看。”
“去去去,少来这套。”牛有道拨开她手,走到她榻旁坐下了,指了指破开的根雕,“回头处置干净了。”
“是!”管芳仪很淑女的半蹲领命,之后快步走到榻旁也坐下了,胳膊一抬,直接跟牛有道勾肩搭背了。
“你来什么劲?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牛有道受不了这女人搂搂抱抱的劲,连连拨开她胳膊,“消停一下,说正事。”
“哟,你偷偷摸摸钻老娘闺房来,现在跟老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管芳仪一阵冷笑,突出手,一把勾住了牛有道的脖子将其放翻,直接一个翻身压了上去,人压人,动作相当暧昧。
四目相对,一上一下,牛有道一怔,旋即乐了,双手一搂她腰,调侃道:“发什么骚呢?想老牛吃嫩草不成?”手顺她腰滑向了她屁股。
“放你娘的狗屁!”管芳仪说翻脸就翻脸,反手一抓,抓了他两只手腕,举起上摁在了榻上,正色问道:“老实交代,你送我的是什么东西?”
她被那件礼物折腾了一宿,那叫一个煎熬,被害惨了。
“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来劲,还当你发春了。”牛有道乐呵呵着调侃道:“你没那么笨吧,真猜不到是什么?”
管芳仪有点火大,连爆粗口,“猜你大爷,说,什么东西?”
牛有道叹道:“放开!你趴我身上,让我怎么说?”
管芳仪:“先说!不说,我可要喊非礼了。”
牛有道:“你这个样子,谁非礼谁呀?”
“你说不说?”管芳仪牙都呲了出来。
牛有道乐不可支,本就是要给这女人一个惊喜,能想象到这女人纠结一晚的后果,看这女人要抓狂的样子,不敢再逗下去了,一字一句道:“无量果!”
管芳仪两眼放光,“真的?”
“你怀疑我?”牛有道挣扎起身,“不想要就还给我。”
“去你的!”管芳仪松手,一巴掌扣他脸上,直接将他脑袋摁了回去,自己也一个翻身而起,顺手抓了牛有道的衣襟跟着扯起。
她坐回了榻旁,牛有道却被她扯的像条狗似的跪她面前一般,总之姿态不雅。
“听说无量果能驻颜,是不是真的?”管芳仪扯着他问道。
“松开!”牛有道强行打开了她手,跳下了榻,整了整被扯乱的衣裳,转而俯身在她耳边道:“我见过吕无双,几百岁的人了,年轻的跟什么样,看起来也就三十多的样子,你说能不能驻颜?”
管芳仪双手十指交扣在胸前,兴奋道:“也就是说,真的能不老!”
牛有道抬一只巴掌,拍了拍她脸,“醒醒!能不能有点出息,除了一张脸,你能不能想点别的?修为上不去,没有那实力突破,你吃了也没用。”
“啊,这…”管芳仪站了起来,焦虑徘徊道:“等到我修为上来,岂不是又要老上一些?”
牛有道哼哼道:“平常就知道涂脂抹粉晃来晃去,现在着急了?早干嘛去了?你说你一把年纪了,又不缺修炼资源,混到现在都没混到金丹巅峰,怪谁呢?”
管芳仪哀怨道:“以前谁知道会得到这东西啊,没指望的事情,大好年华浪费在打坐修炼中觉得不值嘛。”
“妇人之见!”牛有道鄙视一句,继而大手一挥,“不说这事了。别院这边,大家伙收拾的怎么样了?”
管芳仪:“一些大件的东西,收拾带走起来有点麻烦。”
牛有道:“那就不要了,捡能收拾的带走就行。”
管芳仪瞪眼:“当初一件件置办下来,可是花了不少钱的,笼统算算得上百万金币,就这样扔了不成?”
牛有道叹道:“都什么时候了,钱要紧还是命要紧?”
管芳仪:“你倒是说的轻松。上百万一扔,回头换个地方这么多人用的又要重新置办,扔掉了不说,还要重新花一大笔钱,你不管家不知道咱们这么多人的开销多大…”
“打住!”牛有道抬手打断,“红娘,现在不是钱的事。趁现在咱们要离开紫金洞的消息还没扩散出去,赶紧走,否则穿州过府的长途跋涉,会出现各种不测的可能,冒这种风险不值得!”
管芳仪沉默了,问:“去哪呢?”
牛有道:“南州,以后就在王爷那边落脚了。”
管芳仪忧虑,“南州还是由紫金洞的人把持着,那个严立一直想出气雪恨,怕是还会找我们麻烦,你又不好露面。”
牛有道:“严立的事你别管了,我回来了轮不到他蹦跶,我已经处理了,他马上要滚去圣境了,不足为虑。”
“他要去圣境?”管芳仪愕然,旋即乐了,着实出了口气的感觉,调侃道:“道爷果然是道爷。”
牛有道走到了剑架旁,拿起了那支熟悉的宝剑,拔出一截,剑身上“碧血丹心”四个字依旧,很显然管芳仪一直帮他保管着,擦拭的很干净。宝剑归鞘后叹道:“这剑,怕是很长一段时内不能拿出来用了。东郭那老家伙给我的遗物,唉,上清宗,卫国那边…剑帮我收好。”
管芳仪走来接剑,顺手架了回去,低声问道:“道爷,那个果子,你弄了多少?总不会是唯一的一颗给了我吧?”
“不该问的不要问。”牛有道冷冰冰一句,“去,叫猴子过来。”
管芳仪甩他一个脸色,不过还是遵命去了……
“圆方要见我?茅庐别院那个和尚?”
轩阁内的宫临策闻听下面人奏报,有点诧异。
弟子回:“没错,是他。据他说,之前就想来求见您,但听说您不在,今天见您回来了,遂过来求见。”
宫临策奇怪,“他跑来见我作甚?”
弟子回:“不知道,不过点头哈腰的,看似有求于人。”
宫临策纳闷,想了想,还是想知道对方想干什么,遂道:“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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