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尽管已感到可能出了意外,得到确切答复后众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蒋万楼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这怎么可能?五位太上长老亲自出手,天下能挡住的人不多,更何况还有数百精锐弟子相助,区区一小贼,何德何能让五位太上长老铩羽而归?莫非牛有道手上真有用不完的天剑符不成?”
掌门抱有如此大的期望,五位太上长老实在是汗颜。
一人惭愧道:“倒不是有用不完的天剑符,那厮在陆地上自然不是我等的对手,灭了他不在话下,可在水中却是另一回事,此贼功法擅长驾驭水性……”把水下遭遇讲了下后,当然也不是这边太无能,结果自然是要强调一下,“已经将他打成了重伤,就在他垂死之际,水下突然冒出一条大青蛇,将他给救走了,带着从湖底遁地离开了。据下面弟子讲,那大青蛇就是之前遁地带走人质的那个什么云姬。”
事情这么一说,众人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牛有道此来就是来抢人质的!
所谓的密谈乃诈术,为何不带红娘而带云姬来的说辞都是鬼话,目的显然是因为这个云姬会罕见的遁地之术,便于及时带走人质。而他牛有道自己则以天剑符的威力来掩护人质离开,之所以往角湖方向逃,原来那厮有水下周旋的能力。
庞腾道:“也就是说,燕军的这次进攻是佯攻,目的是为了以攻势逼我方不得不集中大量人手前来防御,以减少牛有道的压力,便于牛有道脱身,否则大家一拥而上牛有道根本扛不住!”
众人脸色难看,被耍了,被耍了个惨的,三大派的宿老联袂而出赶赴南州府城抓来的人质,居然就这样被牛有道给拐了回去,这事从一开始就是精心布置的阴谋。
费尽心思忙活了一圈的最后一丝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心情沉重,愤怒,这个牛有道接连带给赵国、带给赵国三大派的损失和羞辱,无法形容!
尤其是蒋万楼,不但是门中弟子的损失,那般境况下,牛有道居然还不慌不忙的废了他亲传弟子的一只手,这消息传出去让他情何以堪。
可是有一点,大家又不得不承认,这牛有道胆子太大了,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以如此冒险的方式来抢人质,这真正是在玩命。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牛有道已经是功成名就,为了两个凡人值得吗?
现在让他们更担心的是,赵国大军被困于此,生路何在?
……
有些事情还是要搞清楚的,中军大帐内,不但是商朝宗和蒙山鸣,龙休等人皆在,云姬也被喊了过来。
面对众人的问话,云姬和商淑清把事发经过讲了下。
对于遁地的事,云姬没有隐瞒,也知道瞒不住了,已经暴露了,赵国那么多人看到了,那些嘴她也管不住。
什么叫言出必行?说要那归元宗弟子的狗爪子,就真的剁了那归元宗弟子的狗爪子,身处那般险境也是说到做到!
尤其是身陷险境时的从容应对,商朝宗和蒙山鸣为之动容,商淑清则为之泪目。
商、蒙二人事先知道计划还好,龙休等人却是吃惊不小,牛有道那厮真正是在玩命了,这样做值得吗?
宫临策若有所思,想起了师弟严立讲诉的天都秘境内的经过,明知拒绝了褚风平的女弟子会将自己逼入绝境,明明可以应付一下,可牛有道坚决不从,有所为,有所不为,宁死不惜。
一件件事情下来,宫临策对牛有道的为人心中有数了,相信了师弟严立的判断,对有些事情也放心了。
问话完毕,诸人散去,三大派掌门也无意久留,有些脸面撕破了,三位掌门也不想多看商朝宗那张脸。
回自己那边帐篷的途中,孟宣冒出一句,“牛有道那厮,胆子还真是不小,为了救这么两个人,竟然不惜玩命!”
龙休冷哼,“鬼知道说的是真是假,收买人心之举罢了。”
宫临策:“五行之术极为罕见,云姬这蛇妖居然会土遁之术。”
……
南州府城外,大军环伺的层层重兵包围下,王府的人偶尔进进出出。
出了一趟事,不敢再大意,整个王府的人直接迁入了重兵之内。
怀抱襁褓的蓝若亭脚步飞快,直奔一顶帐篷,通报入内后,蓝若亭欣喜喊道:“王妃,小王爷回来了。”
两眼通红,整日以泪洗面的凤若男猛然从榻上坐起,闹了两旁丫鬟一个手忙脚乱。
儿子丢了,才刚生下来就被人抢走了,生为母亲的心情可想而知。
蓝若亭本不想让她知道的,想继续让她昏睡,然而牛有道那边要弄清详情,不得已之下只好让凤若男清醒了过来,醒来后自然是痛不欲生。
“看,小王爷。”蓝若亭将襁褓中的婴儿小心递给了她。
一脸欣喜抱住儿子的凤若男仔细一瞅,喜色凝滞,满脸狐疑道:“这是我儿子吗?先生可是为了安慰我,寻来一个婴儿来糊弄我?”
“……”蓝若亭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她何出此言,“这…这怎么会有假,自然是小王爷无疑。”
凤若男低头看着酣睡的小家伙,“生下来我就见过,根本没这么好看。”说罢,直接将襁褓递给了一旁的丫鬟,不想多看,眼泪又流了出来,似乎认定了是从哪找来安慰她的,怕她伤心。
蓝若亭愣了一会儿,最后反应了过来,哭笑不得道:“王妃,小王爷刚出生的时候我也见过,的确是没现在好看,他刚从母体出来,皮肉皱皱的自然是难看,习惯了外面的环境,皮肉舒展开了,自然就变得好看可爱了。人人皆如此,咱们家的小王爷也不能特殊啊!”
凤若男也愣住了,想起来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抹了把泪,依然心存狐疑,“赵国那边能轻易把孩子还回来?”
说到这个,蓝若亭深深叹息道:“哪会轻易还回来,这是王爷和蒙帅请了道爷出手,是道爷舍命从赵国那边抢回来的。为了救小王爷,道爷被赵国的人打成了重伤……”为了证明这的确是她的儿子,蓝若亭把从前线得来的消息详细告知了。
虽是并不太详细的大致经过,却足以听的凤若男心惊肉跳,也感动了,又哭了,“我欠道爷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唉!”蓝若亭叹道:“三大派的人皆见死不救,唯有道爷挺身而出。蒙帅赞道爷,义薄云天!”
凤若男:“道爷现在怎么样了?”
蓝若亭:“伤的太重,失血过多,捡了条命回来,至今还在昏迷中。”
“呜呜……”凤若男哭的稀里哗啦。
本是沙场上的巾帼女英雄,最近变得特别敏感,动不动就哭。
结果哭声把小孩给吵醒了,她又手忙脚乱地把小孩抱了过来安抚,“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待情绪稍微稳定后,又抬头问:“清儿呢?清儿没事吧?怎么不见清儿回来?”
蓝若亭:“王爷本想把郡主一起给秘密送回来,郡主不肯回来,一直守在昏迷的道爷身边。”
凤若男“哦”了声,若有所思,对此,她倒是能理解。
……
“又来密谈?”面对前来禀报的弟子,蒋万楼问了声,神情近乎扭曲。
左乘风和米满的一张脸也沉了下来,燕国那边来人了,来的是燕国灵剑山的弟子,名叫辛吉奎,说是来密谈的。
前面来了个牛有道来密谈,谈得这边损失惨重,如今又来个密谈的,还想怎样?
妈的,不带这样玩耍的,上次来两个人,这次更绝,竟然只来了一个,这是玩上瘾了想把这边当傻子耍还是怎的?欺人太甚!
来报弟子道:“是,他是这样说的,说是奉命前来。”
蒋万楼问:“确认是灵剑山的人吗?”
弟子道:“不会有错,核实过了,这人弟子也认识,是孟宣的亲传弟子。”
蒋万楼回头问另两位,“左兄,米兄,你们怎么看?”
左乘风一句话砸出,“他要真有来谈的诚意,就让他乖乖束手就擒,先把人给控制住,再把身给搜干净了,稍有不对,立刻将他剁成肉酱!”
“好,就这么办!”蒋万楼点头,挥手道:“把人带过来!”说罢负手来回走动,他倒要看看对方还能搞出什么鬼来,他就不信这里全是傻子,有那么好糊弄。
不多久,辛吉奎带到,众目睽睽之下倒是无所畏惧的样子,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拱手见过三位掌门。
蒋万楼问了,“孟宣让你来谈什么?”
辛吉奎颇有风范,宠辱不惊的样子道:“自然是诸位喜闻乐见之事。”
蒋万楼:“哦,莫非燕国愿意撤兵了?”
辛吉奎:“我此来与撤兵无关,另有要事告知三位掌门!”
“不撤兵还谈什么谈。”蒋万楼抬手一指,“来人,先把他两只手都给我剁了再说!”
两名修士迅速一冲而上摁住来客。
左乘风伸了下手,本想阻止,想说先让对方把话说完再动也不迟,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蒋万楼这是要出气,那边砍了他弟子一只手,他要连本带利砍两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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