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阁的浮出水面,居然还有这野心,着实令许多人意外和吃惊。
然而更令人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一些国家告假或突然失踪了的将领,突然在赵国现身了,突然在田、马的麾下现身了。
田、马将麾下将领及骨干清洗后,自然出现了相当数量的空缺,哪怕是为了稳定人心从下面提拔了大量将领,却还有不少空缺,一些重要职位不能滥竽充数。而那些失踪的将领则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前来填补此项空缺。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皆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玉苍先生的学生!
而那位名满天下的玉苍先生似乎也不想再掩饰了,悍然现身在了田、马军中和控制的领地内,精神勃发!
缥缈阁内,拿着下面呈报汇总上来的有关晓月阁和牛有道的消息,坐在案后的莎如来不禁冷笑一声,“一个个的,还真会玩。”
这种俯看天下人杂耍的感觉,有些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
玉苍的身份他早就知道,晓月阁一年前在赵国境内的异动缥缈阁早有察觉。
有些事情缥缈阁早已洞若观火,无论是晓月阁异动前的准备,还是牛有道经由五梁山发出去的一份份密信布置,这边都清清楚楚,事先就清清楚楚的预判出了晓月阁和牛有道要干什么。
也许当事人还以为自己多聪明,莎如来嘴角浮现一抹讥讽。
获悉消息,中军帐内的商朝宗和蒙山鸣相视凝噎无语了好一阵。
“道爷是玉苍先生侄子的老师!”商朝宗忽哭笑不得一声,打破了沉默。
蒙山鸣亦苦笑,“原来如此,原来道爷和那边早有勾结!”
先前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似乎终于找到了答案。
商朝宗感慨万分,“做梦也没想到,那位名满天下的玉苍先生居然是晓月阁的人,从探子搜集来的情报来看,那位玉苍先生的身份地位在晓月阁内似乎不低,搞不好就是那位神秘的晓月阁阁主!”
蒙山鸣叹道:“是不是不能确定,这事道爷应该知道,道爷不可能不明底细冒这么大的险。回头可以打听下,就是不知他会不会说,道爷这人”摇了摇头,有接触自然知道,牛有道不想说的,怎么问也白搭。
“你没猜错,这次,赵国真的是危险了。真没想到,牛有道居然和晓月阁勾结的这么深。”
晋国皇宫,阁楼凭栏处,太叔雄叹了声。
陪同在身后一侧的邵平波紧绷着脸颊,他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他记得晓月阁是要置牛有道于死地的,忽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清楚记得,曾经和晓月阁有勾结的人是他,他曾经长期和晓月阁保持着合作,只是他后来在北州的势力崩盘了。
以前他还一直在琢磨晓月阁究竟想利用他干什么,如今他终于找到了答案,估计晓月阁当初也存了对他与牛有道如今一样的打算。
如果合作顺利的话,今天的牛有道所得的应该都是他的,可惜他败了,已不是最佳的合作对象,于是晓月阁伺机把赌注下在了牛有道的身上。
“当初,茅庐山庄遇袭,那群保护并帮助牛有道的神秘高手,应该就是晓月阁的人,我早该想到才对。”邵平波轻叹了声,语气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嗯!”太叔雄微微颔首,但他的心情和邵平波不太一样,目光闪烁道:“之前还当牛有道是戏言,孤王还嘲笑他哪来的雄兵与孤王联手,如今看来,他所谓的雄兵原来是指这个。嘿嘿,有点意思,看来孤王是该考虑一下与他合作的事了。”
邵平波欲言又止,终究是没说出口,这里不是他的北州,言行举止都有种种顾虑
晓月阁起兵的事情突然发生,又岂止是他们恍然大悟,许多人都醒悟了过来,牛有道强行挑起对赵国的战事原来如此。牛有道和玉苍的关系人尽皆知,双方明显已经联手。
“上将军这是何意?”御案后的昊云图起身,绕出桌案,手里递出一本奏章问下站的呼延无恨。
这奏章是呼延无恨上奏的,是请辞奏章。
晓月阁的事一出,玉苍的事一出,诸国一些将领的事一出,他也受到了牵连,因为他也是玉苍的学生。
他最近已经明显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些人,若隐若现的,说白了就是朝廷派来监视他的人。
对此,尽管心中有所不满,不过他也能理解朝廷的惊恐。
有了其他人的前车之鉴,他呼延无恨这个上将军手握齐国最强兵马,有些事情细思极恐,想想都可怕。
他很自觉,主动上奏请辞,主动请辞放弃手中兵权。
皇帝看到这奏章时,有点腻味,你麾下人马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你若真有反心请辞有屁用,哪怕不在其位,随便一声招呼,只怕也是从者如云,齐国立马要大乱。
此时,呼延无恨恭恭敬敬道:“臣与玉苍的关系人尽皆知,前番玉苍久居齐京,臣常与他有来往,事情非同小可,臣当避嫌!”
“避嫌?问心无愧的话,为何要避嫌?”昊云图反问,道:“那朕就问问上将军,你和玉苍有不正当的阴谋勾结吗?”
呼延无恨:“臣惶恐,臣向天发誓,与玉苍只有师生关系,绝无任何不轨勾结。”
昊云图:“朕再问你,你会背齐国而去或在齐国作乱吗?”
呼延无恨:“臣一生为守护齐国而战,臣之个人,臣之家人,祸福荣辱皆系于齐国,绝不背齐!”
昊云图大为欣慰的样子道:“即如此,何故请辞?玉苍之流欺世盗名,所攫取者皆不过那般,哪个比得了上将军?他也只能是招揽泛泛之辈,上将军位极人臣,腾挪换位也难比今朝,朕不信上将军一世英名会做叛贼,朕也不信上将军会背叛大齐,所以请辞之事朕不准,也休要再提起!”伸手抓了呼延无恨的手,奏章塞回了他的手中。
呼延无恨退后一步,躬身拱手,大声道:“臣遵旨!”
昊云图:“我知你的一些顾虑,朕信任你归朕信任你,但悠悠众口,朝臣非议难免,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做样子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朝廷对军中人员的一些调查和防备,还需上将军配合!朕在这里对苍天起誓、对昊氏历代祖先起誓、对草原众生起誓,只要上将军不背叛大齐,只要朕还活着一天,呼延家荣耀永在,朕绝不背弃!”一番话说的气势荡人。
呼延无恨再次大声道:“臣遵旨!”
此间事了,呼延无恨退下后,昊云图神情略有扭曲,那个玉苍骗的他好惨,他居然还买下了玉苍的宅院,想想都可笑。平息心中怒气后,唤了声,“步寻!”
大总管步寻凑近了过来候命,昊云图徐徐道:“军中但凡与玉苍有染的人员,一律拿下严查!”
步寻惊疑不定:“上将军也”
“糊涂!”昊云图呵斥一声,语调沉沉,”呼延无恨岂能妄动,一动必遭祸乱,不可妄为,只可暗查!”
说到底他还是有点害怕,说什么玉苍只能招揽泛泛之辈那只是说说,田正央和马长安在赵国难道不是重臣?若不是重臣,若不是赵国朝廷心腹,焉能掌百万兵权?可两人还不是成了晓月阁的人?关键是呼延无恨在齐国军方的影响力太大,齐国三大派都不敢乱来,连他也不惜想尽办法把女儿嫁给呼延家拉拢,乱动肯定要出事。
一旦惹火了那些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桀骜不驯的战将,才不会管你什么皇帝不皇帝,皇帝也是可以拉下马的。
“是”步寻应下,正要离去。
“等等。”昊云图又补了一句,“那个牛有道,联系他!”
他心里现在也有些不安了,之前牛有道威胁这边,他压根不当回事,现在才发现是自己的误判,牛有道真在齐国边上弄出了一支雄兵来,这要是对齐国乱来的话,麻烦有点大。
现在搞不清牛有道和晓月阁的从属关系,为了避免那疯子乱来,是有必要好好安抚一下了。
不仅仅是齐国,玉苍之事涉及的相关国家都在第一时间对相关人员展开了扣查、隔离甚至是抓捕。
许多人冤枉,只是和玉苍有点师生之谊而已,真正能被玉苍招揽的人,事发前都已经脱身了,都已经去了玉苍那边,玉苍不会让这些精心培养的人遭此横祸。反过来说,玉苍招揽不了的,玉苍也不会管那些所谓学生的死活,晓月阁一起事,那些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惨遭横祸
齐京街头,一条巷口,一个蹒跚老妇人拄着拐靠墙,似乎走不动了,偶尔抬头的目光不时看向巷子里的一个院子。
她不是别人,正是精心乔装打扮后的颜宝如。
而那个巷子里的一栋宅院里,所居者,正是传言中鬼医的弟子无心。
从天都峰脱身后,她就一路躲躲藏藏,往齐京来了,因为传闻鬼医弟子住在齐京。
她中了苦神丹的毒,若说除了晓月阁还有什么人能解苦神丹的毒,估计也只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了。
天下那么多人想找鬼医都不找不到,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冲这位鬼医的弟子来了。
若说之前,她对自己究竟有没有中苦神丹的毒还略存疑虑,晓月阁浮出水面起事后,玉苍和牛有道的关系让她一颗心彻底跌落谷底。
如今不仅仅是解毒的事要倚仗这位鬼医弟子,她更想投靠这位鬼医弟子,实在是无路可走了,能让那中立三派或其他人放她一条生路的,也许只有鬼医的面子。
p: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谢两位新盟主“溺尘”和“那一声的轻叹”捧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