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傲以为才过去一会儿,孙宇和怎么也不会醒转,此时,屋里也就剩下赖在床榻上的小男孩,故而,她也就没在意礼仪问题。
推开门,便看向床榻之上,仅仅是为了告诉小男孩,一旦孙宇和醒了,首先要提醒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看了过去,话都还没来的及说,一万点暴击便冲撞到了她的眼球。
不仅仅是因为孙宇和已经醒了,正扭过头看着她。
关键的是,小男孩因为被孙宇和挡住了视线,又好奇孙宇和在看什么,故撑起了半边身子探头瞧去,他看见什么倒不重要,只是他那赤膊的上身与孙宇和凌乱的睡袍,倒是展览一样映入了梅花傲的眼底。
啪唧一声,洁净的衣物掉落在地面上,梅花傲的心也碎了一地,她踉踉跄跄、连扑带爬的去到了床榻边,伸手指着不健康的场景,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孙宇和看着她的样子,扭过头看了看小男孩,才发现有点‘暴露’了,连忙用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给他挡上,扭脸对梅花傲说:“丫头,你别误会,这个是凑巧,我们没干什么。”
梅花傲用手指了指她自身,又指了指小男孩,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气鼓鼓的瞪着床榻上的两人。
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的孙宇和,表情逐渐严肃的对梅花傲说:“丫头,我以后跟你解释这个事情,你现在先跳过它,听我安排,我原来打算睡到傍晚再醒,可因为这孩子的突然袭击,我不得提前醒过来,当下,既然被你发现我醒了,看来计划也要提前,你去准备一下,午正之前,将我病倒的消息散布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听明白了吗?”
梅花傲以略带鄙夷的眼神,盯着孙宇和,瘪了瘪嘴说:“殿下,奴听明白了,殿下是嫌奴待在这里碍事,故安排些莫名其妙的任务给奴去做,对吧?哼!”
“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相信我,这个任务很重要,到了时候,你就知道了,快去办!”孙宇和以更严肃的口吻说道。
梅花傲一听,索性撒起泼来,急声说道:“不去,不去,奴就不去,凭什么呀!奴到底差在哪儿?殿下怎么不让他去?”
孙宇和瞪了她一眼,诚恳的说:“呃~!丫头,且说他现在不方便,即便他能去,他也办不好啊!你是想要我落下一个为难小孩子的骂名吗?”
梅花傲哼了一声,咬牙说道:“奴不管!奴只知道,奴一旦离开这里,殿下恐怕会做不好的事情,奴才不上当呢!”
无奈的孙宇和只好劝说道:“丫头,你要是愿意去办这个差事,并切实的把它完成好,等你回来,我也许你上榻,怎么样?”
梅花傲当即脸红着说道:“真的?奴可当真了!”
孙宇和认真的对她点了点头说:“我不骗你,保真!”
话毕瞬间,咻得一声,梅花傲跑了个没影儿……
卧房里,又只剩下床榻上的两人,小男孩正要趁机对孙宇和干点什么,却在眨眼之间便失去了他的身影,待再看到他时,孙宇和已经换好衣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赤身侧卧在被窝里的小男孩,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孙宇和,终究是幽幽一叹,开始穿起了衣裳。
过了一小会儿,小男孩下了床榻,小跑至孙宇和的对面,站的直直的,略带担忧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孙宇和拿过一个空茶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里,笑了笑说:“别多想,我不怪你的,要不是我已经结婚了,还真不一定把持的住。”
小男孩双手捧过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面容乍然皱起。
孙宇和放下手里的茶杯,去拿他手中的,同时说道:“吃不了苦吗?也是,你毕竟还小呢!等你到我这么大的年纪,便会懂得唯苦弥香。”
小男孩也不知道听不听的懂,只是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倔强,在孙宇和刚接触到他手中的茶杯时,一仰脖子饮罢了杯中茶,随后,一转身子,便直接坐在了孙宇和的大腿上,脸部五官揪的像花儿一样。
午初三刻,梅花傲急匆匆的赶了回来,甚至,都没有发现孙宇和一脸愁容的坐在一旁,满身都是酒气的她,一边兴奋的笑着,一边往床榻边靠,直到她掀开被子,才发现床榻上根本没人。
她站直身子,左右看了看,见孙宇和坐在椅子上,大腿上还赖着一个小男孩,顿时不高兴的说:“殿下是个大骗子!”
孙宇和扭脸看向她,愣了愣说:“我不是把床榻让出来了吗?就那么点大,我怕给你挤坏了。”
梅花傲噘着嘴说道:“那种事不是越挤越好吗?殿下,奴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孙宇和摸了摸下巴,无奈的问道:“丫头,你以前不是说只要有酒就行了吗?怎么?想涨工资啦?”
梅花傲哼了一声回道:“殿下,谁喝酒还不配个菜?干喝多伤身呀!”
闻听此言,孙宇和耸了耸肩说:“嗯!有道理!不过我不听,偶尔抠一点,也无伤大雅,任务办的怎么样了?”
“都弄好了,就现在,整个帝国起码也有半数以上的,都知道了殿下病倒的事情,奴可不是殿下,从不糊弄人。”
“嘿嘿,丫头,我也是没法子呀!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呗?”
“呸呸呸!奴不要!这次就算殿下欠着奴的,等有了机会,奴一定加倍讨回来。”
孙宇和很无语啊!他带着老婆出门的时候,没有一个姑娘会多瞧他一眼,如今独自出差,怎么到处都是诱惑?
他想着想着,突然感觉地面在震动,回过神来,仔细一辨别,瞬间明白了什么。
随着一声声由远及近的嘶吼,陈二牛一步步的闯进了内院,未等梅花傲反应过来,他直接找到了卧房,踏入其中,时间刚好是正午。
一见面,刚刚还一脸悲痛欲绝的陈二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同时还对孙宇和竖起了大拇指。
孙宇和见陈二牛配合的挺好,当即淡笑道:“二牛大哥,你是知道我的表演了吗?还行不?”
陈二牛好不容易忍住不笑道:“真有你的,弄的那么夸张,再加上你府上的消息,这下帝君总不能逼迫你了!只是,你的动作太快,我都没充足准备好,差点还以为你真的出意外了呢!”
“二牛大哥,不这样做,帝君陛下怕是不信的,咱只能用些小手段,迫使陛下务必相信,毕竟机会只有这一次呀!”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么一来,朝臣与诸王都会赶来看你,来的多了,总是容易出纰漏的,你准备应对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你待会儿离开时,切记莫与别人言语,等你一出府,我就挂牌谢客,若不出意外,帝君只能召你进宫,之后的事,就只好全仰仗二牛大哥了。”
孙宇和的意图,陈二牛早已知晓,自然也能理解他的细微布局,他对他点了点头,转身从卧房走了出去,嚎哭之声又猛的响起。
戌正一刻,帝君身边随侍的男宫人,从公王府侧门进了公王府,随后便被梅花傲引至内院卧房中。
孙宇和又一次躺到床榻上,虚弱的挣扎着,欲起身迎客。
男宫人呵呵一笑,走到床榻边,一把掀开被子,见到的,是衣服都没脱的公王殿下。
孙宇和尴尬的要死,厚着脸皮笑了笑,从床榻上又一次下来,站在一旁。
男宫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片,递给孙宇和,他接过去一瞧,上面仅有‘二十年’三个字,顿时会意的往地上一跪。
见他识相,男宫人清了清嗓子,板着脸说道:“公王,老奴是奉旨申饬,您可别见怪,听着,‘阿和,你太令为父失望,同一桩事,连着两次被拒绝,为父可真是失败呀!镇国公王,卿向来公忠体国,此次却也阳奉阴违,朕实恼恨之!汝为人,大谈仁义道德,实际上是什么玩意儿,汝自己清楚!汝两次承诺,却又两次食言,难怪汝肥而硕也!恃宠而骄,执拗无端,长不大的娃娃!’,殿下,五饬已了,老奴奉命问您一句,认吗?”
孙宇和抬眼望着男宫人,两手还各拽着一个已经有点怒火中烧的人,笑着回答道:“认,孤全都认!”
男宫人见孙宇和如此模样,欣慰的笑了笑,又从袖口掏出一封密谕,直接递向孙宇和。
松开了两只手,恭敬的双手接过密谕,男宫人当即离去。
孙宇和从地上站起来,展开密谕,却只看见了一个‘准’字,笔划尤为凌乱,字迹也略微模糊,足见写字人书写时,有多纠结以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