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理,笼统的可以分为弱者与强者两种。
弱者的理,大多数人都经历过,且可能长久的正在经历,无非就是对现实的无奈、对不公的妥协、对自己的自我安慰,至多也不过是血溅五步,即所谓的快意恩仇。
这样的理,强者是永远不会理解的,因为真正的强者,他甚至是自己都无法完全了解自己具体有多强大,没有可以和他作对比的存在,他也只能知晓自己很强而已。
如此,他又如何去了解弱者究竟有多弱,于他而言,不都是一样是弱者吗?试问,到了这种地步,强者的理能是什么?除了无感以外,恐怕也只剩下泛滥的怜悯吧!
要注意的是,强者的理不是圣母的理,不是自以为是的理,不是想当然的理,它是属于常识性的理,实事求是的理,真实不虚的理。
譬如孙宇和,论境界,他才第五境,未必是最强的,起码他自己是这样想的,可是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自己折腾自己以外,纯粹来自于旁人的伤害,好像已经没有了,也许千灵大界或者其他的大界有什么可以伤害他的,可至少现在当下,他强是完全无解的事实。
这并不是孙宇和个人自认为的,而是见识过他的强大后的众生灵的共识,现在他身旁的几人就都产生了这种共识。
哦,女龙人除外,她好像脑子有问题,目前的她,仍旧认为怀抱中的人,真的被她绞压的受到伤害了。
尹新月已经明白,自己才是撞到铁板的人,想起不久前,自己还对着人家大言不惭,心中即是羞耻,也有几分恐惧在其中。
她挪着止不住颤抖的身体,走到孙宇和的对面,正对着他,低下头,施了万福,尬笑道:“我一个小女人,偶尔猖狂了些,想来,你这样的强者,不屑与我计较吧!我诚恳的向你道歉,你要原谅我呦!”
孙宇和静静的看着她,心中感觉到无奈,强大在有的时候真的是挺无聊的,自己还想捉弄她来着,一点都不好玩,讨厌!
尹新月没有得到孙宇和的回应,心中的恐惧从少逐渐变多,身体的颤抖幅度也在同步变大,她开始逼迫自己发挥想象力,意图想出解决现下危机的法子。
战斗?肯定不要,完全不敢,大可不必!对于这样没道理的强大存在,仍选择战斗的多半是脑子受过伤之类的。
美人计?自己倒是信心满满,可是,现场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这种时候用美人计,如果不起作用,那叫她不要脸,万一起了作用,恐怕除了“惨”字,没有什么能形容她将面对的遭遇!
战斗不可以,用计也不可以,总不能真的等着吧!太让人感到难熬了,还不如被杀来的痛快,命被别人抓着的感觉,她有多久没尝试过了?忘了!真的,也许曾经有过吧!自从跟随道始师尊后,她连委屈二字都不会写了,更别提恐惧了!
孙宇和看着颤抖不已的尹新月,突然想起赤水道祖,顿时心头一震,暗道:“别啊!搁水里尿,不是等于尿我身上嘛!”
他当即大声说:“不让我计较这些,也不是不行,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来蓝星干什么?说不定我不仅不会惩罚你,甚至还会发发善心,帮一帮你呢!”
尹新月一听到他这样说,心中的恐惧开始消退。
什么叫运气?这不就是嘛!一不小心撞到铁板,正害怕,结果铁板主动关心自己,原来是个外刚内柔、外冷内热的,嘻嘻嘻!看来,运气果然还是会庇护美人的。
她想到这些,小脑袋瓜嘀溜溜的一转,挤出几滴泪,微微抬头,表现出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怎叫一个楚楚可怜。
姿势摆好后,她如泣如诉的说:“小女子名叫尹新月,是千灵大界人士,曾有幸入得此星,偶生情愫,诞下一子,因遇急难,痛失孩儿,今蒙赖星主慈善,特前来寻回,望尊上垂怜,帮一帮我这个可怜的母亲呦!”
孙宇和见她如此惺惺作态,自然是明白她在演,演就演吧!你演我演大家演嘛!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他面露慈悯之相,声似洪钟大吕,戚戚然道:“可怜人!真是可怜人!好吧!就让我帮一帮你,不过你先帮我一个忙,让她松开,可好?”
尹新月心中高兴不已,想着还不是上钩了,表面上却仍旧是楚楚动人的样子,让女龙人松开臂膀,为了演的比较像,还向孙宇和介绍女龙人叫森罗,是木龙一族的圣童,若按照真人族的计算,她才三岁半,所以有些像脑子有问题的人。
孙宇和在森罗的大龙头上揉了揉,发现她果然很受用,摇头笑了笑,对尹新月说:“你那孩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告诉我,我自替你寻来。”
尹新月又是一礼,说道:“小女子当时急难,损伤了记忆,已不知夫家在何地,只记得孩儿名叫宇和,姓孙。”
正准备施法的孙宇和,闻言一愣,又瞥了她一眼,心中思量怕是巧合,故也不做辩驳,口中叱念:“起!”
只听他一字话毕,无形念力从他体内迅速迸出,现场几人都感觉到瞬间的窥探,然后就看见孙宇和的身上散发着幽蓝声的荧光,忽明忽灭。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孙宇和身上的荧光彻底熄灭,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目光幽幽的看着尹新月,叹息道:“蓝星至今,人类万亿,名字叫孙宇和的共有七千七百八十一人,除了一人,其余都已经是历史中的过往云烟,你的孩子怕是不在了。”
尹新月眉头一皱,复又舒展,依旧楚楚动人的说:“不对,不是还有一个吗?尊上怎知那一个不是我的孩子呢?”
孙宇和又叹一声,说道:“很遗憾,我就是断定,除非你撒谎了,否则,此人不仅不是你的孩子,甚至与你没有半点瓜葛,你还是回大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