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看见温妈妈的表情，总觉得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些欺凌她的人，那样嘲讽不屑。
仿佛她连跌落到尘埃的资格都没有。
她……害怕……
林雨汐反击温妈妈：“您儿子有本事，有本事就别求着我要和容月在一起啊。是他自己犯贱，你有时间，不妨先教育好你家的孩子。我家的孩子，我自己教。”
温妈妈火气上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站起来，指着林雨汐破口大骂：“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长辈！你这么阴阳怪气和我说话？！你算什么人物啊，你家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还你们家的孩子你自己教，你是哪颗蒜哪棵葱啊？！”
她的音量太高，难免引人注目。
林雨泽也站起来：“阿姨，您要是想让人尊重，您就应该自己先做好自己身为长辈的事。您从来这儿，见面，说的这些话，指桑骂槐，故意羞辱我的家人，您觉着长辈该这么说话是吗？”
林雨汐翘起唇角，听林雨泽说话就是舒心。
“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吗？！你算什么东西？！”温妈妈对着林雨泽说。
林雨汐站起身，长叹一口气，“温流长在你们家，算是走了些运吧。没像您一样……”她指了指脑袋，“头脑不清醒，说话也恶心人。这么一想，温流还有点优点。比如，没随他妈，说话让人烦。”
“你个小贱人！你说什么呢你！”温妈妈抬手就要扇过来。
容月惊呆了，瞪大了眼睛。
温流失声：“妈！”
林雨泽伸手去拦，另有一只手，先他一步，拦住了。
——
何述景穿的很正经，金雅玉也是精心打扮了一下，何兴更是。
今天是何兴的生日，老早就预定了餐厅。一家三口出来庆祝。
年纪大了，每过一次生日，感叹年华老去，又要倍加珍惜还能过的生日。
年纪越大，过生日这件事就越正式些。
金雅玉早就订好了蛋糕，一家三口在桌边落座。“老公，生日快乐。”
金雅玉一般就直接叫名字，像“老公”这种称呼，何兴听的次数不多。
他腼腆笑起来，“谢谢。”
何述景从身后掏出一个盒子，“生日礼物。”
何兴接过，然后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只毛笔，何兴经常喜欢练书法，家里墙上挂的那些都是何兴自己写的。
“爸，生日快乐。”何述景举起酒杯。
何兴和金雅玉也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吃的十分舒心。
“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何述景站起身。
金雅玉点头：“去吧。”
夫妻俩一起说说话，不谓是不亲密。
何述景去了一趟洗手间，很快就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女人的骂声。和另一个人，一来一往。
他走向餐桌，距离声源却有些近。
然后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站起身，继续骂着。
随后是另一个年轻男人，说话还算客气。
他看向声源处，却看见了林雨汐站起来的身影，然后听见了她说话：“头脑不清醒，说话也恶心人。这么一想，温流还有点优点。比如，没随他妈，说话让人烦。”
这么和长辈说话，着实冒犯。
他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林雨汐。
眼瞧着那个中年女人抬手就要扇向林雨汐，他几乎不假思索，快跑两步，拦住了那只手。
林雨汐转过头，和何述景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何述景会出现在这儿。
随后，林雨汐立刻收回视线，转向对面的温妈妈，“您这番所作所为，担得起‘长辈’二字吗？”她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刚才差点被扇一巴掌的人，不是她。
温妈妈看着何述景，又看了看林雨汐。
她总算想起来在哪儿见过林雨汐这张脸了。
电视上。
何述景穿着西装，身姿挺拔。他站在林雨汐身后，并没有插嘴。
林雨泽盯着温妈妈，阴阳怪气：“阿姨，我年纪小，说话直您可别介意啊。我长到这个年岁，从来没见哪家的长辈动不动就上手打人的。长着嘴不说话，长着手倒是喜欢乱动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的家教不太好。”
林雨汐笑着，“我家孩子没什么礼貌，没教好，不知道说不过可以动手打人这个道理。不若您，懂礼貌，知道能动手就动手。”
温妈妈脸色涨红，餐厅里许多视线就盯着他们。
林雨汐无所谓，她既然站起来，就不怕丢这个脸。她倒要看看，温流这个妈，想怎么作。
温流扯住温妈妈的胳膊，“妈！你怎么能这样呢？！”
温妈妈瞪了他一眼，“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干嘛眼巴巴去讨好他们。”她又瞪了容月一眼，“她家里人这种态度，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都能对你妈妈，这样！你还喜欢她？！”
容月垂下头，从始至终，沉默着。
林雨汐端起水杯，直接泼过去。
“啊！”温妈妈尖叫一声。满脸都是水，领口也湿透了。头发黏在脸上，很是狼狈。
林雨汐的脸上，没有笑意。那双眼睛，像是两把匕首，尖锐且锋利，镀上一层冰霜。“我不是什么好人。容月是。你再多提她一个字，我不介意把你拖到大街上，让你出名一下。”
她的声音略微低沉，整个人的气息变化了很多，有些可怖。
温妈妈一时被震慑住。
她又看了一眼容月，“我今天的本意只是想和容月聊聊。你又不是她爸妈，凭什么代表她家长？！”
林雨汐淡淡说道：“凭我是她哥。”
温妈妈皱眉，“哥？一个女人，什么哥。你们家的家教我算是彻底看清了。温流，你现在就跟她断的干干净净！我绝对不一样这样家庭的人和你结婚，我不会让她进门的！”
林雨汐看了一眼温流，轻蔑的眼神。
“妈！”温流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了，手背上青筋毕露。现在这个场面，是他未曾预料的，也是他最不想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