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
大门前。
看到锦衣卫要动马车上的箱子,薛氏激动的张开了双手,挡在了马车前。
“郭夫人,您这是何意?”
裴杰沉着脸,盯着有些激动的薛氏,沉声问道。
“我说了,我的人自己会动手,无需劳驾裴镇抚使的手下。”
薛氏看着裴杰,鼓足了勇气说道。
“如果我非要帮忙呢?”
裴杰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十几名锦衣卫再次移动,向马车靠近。
“我看谁敢动?!”
“家主乃户部侍郎,官居正三品!你一个区区从四品的镇抚使,也敢在此挑衅吗?!”
薛氏瞪着裴杰,厉声喝道,脸上满是愤怒和慌乱。
与此同时,郭府的家丁随从们纷纷集结,将十几名锦衣卫围了起来,一个个情绪激动。
“我等奉指挥使大人之命,清查户部侍郎郭恒贪墨之罪,早已证据确凿!”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立即退下!如有反抗,立即拿下!”
裴杰冷哼了一声,厉声喝道。
随着他的话音,十几名锦衣卫校尉立刻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一脸威严!
一众家丁随从听了裴杰的话,再看锦衣卫的动作,面露慌乱,下意识的向后退开,无人再敢阻拦。
“搬!”
紧接着,裴杰再次厉喝一声。
话音落下,两名校尉立刻将薛氏带离马车,其余的人一起动手,将车厢中的木箱一个个抬了下来。
当箱子打开的那一刻,在场的众人无不惊讶,包括郭府的家丁随从。
只见七八只木箱中所装的全都是白花花的银锭,甚至还有金锭!
“郭夫人,现在你还有何话说?你不告诉我,这些银子和金子是悯忠寺的佛祖显灵,赐给你的吧?!”
裴杰冷笑了一声,看向了薛氏,冷冷的问道。
薛氏面如死灰,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哑口无言。
“谁能告诉我,这些箱子要搬到何处去?”
紧接着,裴杰看向了郭府中人,大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大,可是却并没有人回应他,所有全都低着头,生怕裴杰看向自己。
裴杰看无人应答,直接冲着一名年纪稍长的中年人走去,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刀,架在了中年人的脖子上。
“说!”
“包庇隐瞒者,死罪!”
裴杰瞪着中年人,手腕用力,厉声喝道。
“别杀我!我说...我说...”
中年人面色苍白,颤抖着身体说道。
接着,在中年人的带领之下,裴杰找到了郭府后院的一处地下密室,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里面放的全都是金银财宝。
看到密室,裴杰终于松了口气,冷笑着走出了密室,命人将郭府上下全都关到了一处,封锁了郭府,然后立刻返回锦衣卫卫所复命。
...
宫门之外。
锦衣卫卫所。
指挥使职所之中,胡非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品着一杯茶,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春蝶恭敬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郭恒三人已经被押进了锦衣卫刑狱之中,被严加看守,没有胡非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接近。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来,裴杰快步而来,径直走进了职所之中。
“见过指挥使!”
裴杰走到近前,拱手一礼,恭敬地说道。
“如何?”
胡非一边低头品茶,一边淡淡的问道。
“禀指挥使,卑职一路跟着押解金银的人到了城外的悯忠寺,发现那伙人将箱子交给郭恒之妻薛氏之后便向北平和太平府返回。”
“遵照指挥使的密令,卑职亲自送薛氏回了郭府,并将所有金银悉数扣押,另在郭府后院之中发现地下密室,搜出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裴杰拱着手,一五一十的说道。
“好,很好!”
听着裴杰的汇报,胡非嘴角的那抹笑容越来越灿烂,满意的说道。
“指挥使,这是卑职目前所查到的郭恒一伙存放所贪征粮的暗仓地点。”
紧接着,裴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了胡非的面前,上面罗列着十几个地点。
胡非接过纸,仔细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仰头将杯中香茗一口吞下,紧接着收起了纸张,缓缓站起了身。
“是时候去会一会这位侍郎大人了。”
胡非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外走出,径直向刑狱的方向走去。
...
锦衣卫刑狱。
昏暗的牢房内,郭恒坐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面色凝重,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怨恨和不甘。
苦心经营多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
即便是当初的检校,也未曾查出他半点贪赃枉法的证据,他无法相信自己是输在半路杀出来的胡非手中。
可是事到如今,信与不信自己都已经沦为了阶下囚,而且被胡非抓住了一个足以要他性命的把柄。
那两份清单,虽然有些潦草,并未注明事由,但已经足以牵扯出太多东西。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来,胡非带着春蝶和裴杰,缓缓走进了刑狱之中,向着郭恒的牢房缓缓走去。
随着他们深入刑狱之后,刑狱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望着胡非的背影,面色稍显复杂。
韩江。
听到脚步声,郭恒抬起了头,然后便看到了站在自己牢房门口的胡非,瞬间百感交集,快速的思索着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
随着裴杰将牢门打开,胡非背负着双手缓缓走入,打量了一眼阴暗的牢房,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只不过现在却已经成为了这座刑狱的主人。
很快,两名锦衣卫校尉抬着一张太师椅走了进来,放在了胡非的面前,接着转身离开。
“传我命令,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踏入刑狱一步,本座要亲自审问郭恒!”
胡非一边打量着郭恒,一边缓缓坐在了椅子上,沉声说道。
“是!”
裴杰答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开,带人守在了刑狱门口。
牢房中,胡非打量着郭恒,嘴角依旧带着那丝淡淡的笑意。
“怎么样?郭大人,是你自己主动招认呢,还是我来一条一条问?”
胡非看着郭恒,淡淡的问道。
“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明白你想要知道什么,本官官至正三品,与你平级,你无权随意扣押于我!”
“我要见陛下!状告你滥用职权,随意关押朝廷命官!”
郭恒咬了咬牙,瞪着胡非,做着最后的挣扎。
看着郭恒歇息底里的样子,胡非忍不住笑出了声,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郭恒,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你根本不知道我都掌握了你哪些贪赃枉法的证据。”
“不过不要紧,我这个人很老实,即便你不问我也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除了从你手里得到的那两份清单之外,锦衣卫还从你的府上搜出了大量金银财宝,你一个区区三品侍郎,一年的俸禄才有多少?”
“你不会告诉我,那些金银财宝都是你派人扮成山贼打家劫舍抢来的吧?即便是那样,那你也是死罪!”
胡非看着郭恒,嘴角带笑,淡淡的说道。
听了胡非的话,原本鼓足勇气打算抗衡一番的郭恒瞬间泄了气,惊恐的看着胡非。
他万万没有想到,胡非居然什么都已经知道了,这才想起在银雀酒楼中的时候胡非说过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这一刻,他才确信,自己真的栽到了胡非的手里,可是他不明白胡非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看着神情复杂,眼神绝望的郭恒,胡非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怜悯。
虽然他算不上什么忠肝义胆的好人,但是面对郭恒这种为了一己私而利鱼肉百姓的人,他最深恶痛绝,因为重生之前的他,也不过是一名平头百姓,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