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居然还敢说他，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那一刻，在医生检查完她身体之后的表情，他有多揪心。
“哪有，我心里有数。”宁语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顾清生怒道：“你有个屁。”
“……”宁语愣住，很快就反应过来，“你骂我。”
顿时变得委屈了，可怜兮兮的道“你从来不骂我的。”
如果炽焰的人在这里，可能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我真想让你直接退役，在家相夫教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顾清生怒气不减，一不在自己眼皮底下，就受这么重的伤。
宁语顿时脸色大变，顾清生这是想干嘛。
“我……”宁语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顾清生直接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但，你不是我的附属品，你有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一直不想插手你的部队，就是想给你留下属于你的天地。可，你总是这么一次一次的刺激我的心，一次一次的走在最危险的边缘，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里会受不了。”
说到最后，开始激动起来。
宁语沉默了。
好像真的每次见到顾清生的时候，她都是最狼狈，伤的最重的时候。
可是，他是让她最放心的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顾清生这么激动，以前他永远都是最沉稳的一个，他永远都能让人安心，觉得只要有他在，什么都可以不用怕。
原来，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宁语，你每次拼命的时候，想过一分我和顾阳的存在吗？”
顾清生直接质问。
宁语整个人僵在那，好像是第一次，顾清生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是她接不上话，她自认无愧炽焰，但是对于顾清生和顾阳，她始终没有话语权。
“对不起。”
“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自己好好想想。”说完，顾清生直接摔门离开了。
宁语晕过去的时候，顾清生感觉整个心都差点停止了。
那种好像随时都要失去的感觉。
已经第二次了。
离开医院，顾清生拨通了宁谨言的电话，直接告诉他，宁语在军区医院。
晚上，宁谨言来到医院，却看到宁语一个人在病床上睡着，顾清生因为生气，没有出现。其实从顾清生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哥。”
宁语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哭腔，眼神望着宁谨言的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回来。
“伤心了？”宁谨言坐在宁语床边，语气沉了沉：“这次，不止顾清生生气，我也生气，让你退役，你不乐意，现在又把自己搞进医院，这下你满意了？”
宁语闭嘴不言，乖顺的听着宁谨言的话。
“小语儿，我记得以前你从来不喜欢军营生活，为什么现在你不愿意放手？”宁谨言终于问出了自己心里最想知道的话。
以前一直以为宁语为了战友情，为了报恩，为了坚持她的信仰。
那么是什么让一个人，可以把以前的痕迹，彻底磨灭掉。
宁语依然沉默，这件事，她并不想回答。
“你应该知道，顾清生不愿意勉强你，我之所以没有行动，就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坚持一件事能够这么坚决，我们都很想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如果你在这么执拗下去，不顾及自己，那就不要在部队待着了。”
宁谨言苦口婆心，自从回来以后，他几乎没有主动地听过宁语内心的想法，到最后，直接采用了威胁制度。
宁语脸色微变。
随即苦笑。
露出她脸上很少出现过的表情。
她深深的看着宁谨言，眼睛里透着倔强和受伤。
望着窗外，随即缓缓的开口：“我想这几年，我在部队的事情，师父都跟你们说过了吧。当年我是怎么生下顾阳，然后进入部队，以及这几年的生活。”
“说过。”宁谨言回国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侯军，了解这些年，宁语的情况。包括顾清生也是一样，了解的最多，就越心疼。
宁语眼眶里透着晶莹，面露复杂，“前段时间，宁家顾家同时发声，澄清了当年的事情，承认了顾阳是顾清生的孩子，认可了他的身份。”
宁谨言沉默，听宁语继续开口，语气生硬：“凭什么，他们澄清，我就要原谅？”
宁谨言身形一颤。
“我到现在依然记得，顾家否认了我，宁家抛弃了我，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抛弃我这个弃子。无论小时候，我多么受宠，多受父母的疼爱，他们依然选择放弃了我。”宁语抬眼看向宁谨言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怕吃苦，不怕被打被骂，可是我唯一害怕的是没有家，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经历了，她无所畏惧。
“当年我知道你尽力了，顾清生被蒙在鼓里，我们都是受害者，所以我能轻易原谅。”
“但是，这么多年，我跟顾阳被遗弃不闻不问，那种绝望只有我自己知道。是师父救了我，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甚至最想死的时候，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顾阳，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精神支柱，炽焰，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依靠。这是我再生的武器，也是我目前最想做下去的事情。”宁语冷道，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恨顾家，我恨宁家，所以我必须拼命，必须强大，让他们没有资格欺负我，不敢在小瞧我。”
身上的戾气骤现，宁谨言皱眉。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顾家和宁家，我宁语当了七年的个体，那就一直都是个体，既然已经遗弃了，那么就一直遗弃吧。”
宁谨言听完了宁语的话，心里震惊。
他从来不知道，宁语心里的恨意居然这么强烈。
宁语没有说的是，她的目标是摧毁这两大家族，既然他们为了维护那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那么她就摧毁他们最在意的。
这才是真正的宁语。
那个为了想复仇，一直坚守，一直拼命，一直努力做到别人不能忽视的存在。
“那么，妈妈呢？”宁谨言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