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你说如果这个世界所有的武器都突然消失了……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吗?
曾经有个人问过陈树生这个问题,而陈树生的回答也很简单。
在那血肉与泥地一同腐烂的战场上,没有了枪便会拿起铲子匕首甚至棒子,没有铲子就会用上自己拳头,拳头不够用便会用上自己的牙齿。
子弹打光了就用上刺刀用刺刀,刺刀钝了就用拳头和牙齿,拳头碎了牙齿掉了双方就会用上身体的一切,将自己的全身都化为一把钢刀誓要插入敌人的胸膛当中,撕碎敌人的喉咙直到有一方完全的倒下。
而活着的那个会想什么?荣誉?还是兴庆?都不是……什么都不会是的……
能不能等到下一次进攻,能不能等到下一顿饭,等待下一次进攻,直到死在进攻的路上,或许就解脱了吧……
“世界会因此变得更加的疯狂……”这就是当时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陈树生的回答,他那时……还很年轻?暴戾的气息充斥在他的全身眼神当中的火焰足以点燃世界,即使是同袍军帐下的人都对他退避三舍,但他不在乎……他当时只会在乎下一顿吃什么,也许是硬到可以敲钉子当棍子的牛肉干或许是掺杂着沙子的面包……
管他呢谁在乎,反正长官不会在乎他们的裤腿上甚至不会沾染泥沙,那时候的他不会管面前的人是什么人名字是什么?性别是什么,一刀下去什么都结束了,杀…杀…杀……每天如此毫无例外的,每天都像一头野兽一般,只要给他一口吃的,那他便会什么都去做,去做那些同帐同袍之下那些士兵不敢做到,背着炸药包去冲击敌人的碉堡,孤身一身拿着工兵铲去请扫一个战壕,用子弹穿透一个个的脑袋将在他们的身上挖出一个又一个的洞,将他们的体内的脏器扯成一团又一团的絮状物,用刀子刺入他们的肚子掏出他们的脾肝。
那时的他真的就如同野兽一般,只要是口吃的那就什么都能做,他当时很受军官们的喜爱,因为不管交给他什么任务只要能有口吃的,那么他就能完成。但却遭到了所有士兵的嫌弃,那些士兵将他的床褥全都丢弃在外边的泥地上面,军官对此却不管不顾他也只能睡在马棚里面,打水的时候没有他的份,吃饭的时候甚至拒绝给他打饭,他那时遭到了所有人的针对,还被人称呼为鬣狗……当时真的快变成了野兽了……
现在想回想起来那些陈树生都是淡然一笑,当初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他都忘了,脑海里仅仅模糊的记着,有一个老人每天都会给他一些吃的,偷偷的给他一些吃的,每次都还带着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小狗,有时候还会偷些热水来给他洗洗脸洗洗头,有时候运气好的话热水够多的时候甚至可以擦身子,陈树生早就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这个人对自己一定很重要,一定是他改变了自己……让自己重新变成了一个人……
“真是的……不该忘的全忘了,该记得的一个都记不住……”
……
“指挥官……”G36在陈树生身旁静静的站着,作为一个合格的副手她只需要为陈树生分担便好,众人都静静的站着等待着陈树生的下一步命令,但大家脸上更多的都是担忧……
“……都坐下吧。”陈树生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来,其与其神态都相当的平静,越是到这种时候他往往越是冷静,内心不会有一丝的波澜。
但这就不代表接下可能发生的事物就会如同他的内心一般平静了,相反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一次双方真的打起来那就注定了这场战争绝对会比以往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惨烈的多,前方大量的士兵都被自律军用人形替代,人们主要的负责的就是后勤调配和后方指挥官了,也就说双方彼此都会忽视掉战场上的惨烈了,对于后方指挥来说前方的一切损失就真的只是数据而已了,所以他们会忽前方的损失毕竟那些损失随时都可以被弥补被替换了,但……他们往往也会忽略掉附带的损失。
一个农民的孩子不远万里去杀死另一位农民的孩子。为什么是农民?因为夫人的孩子躲藏在政客与碉堡的身后,富人的孩子躲藏在庄园与远离硝烟的地方,而只有穷人什么都没有,而只有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去拿起那杆枪……
“所以安洁那边不太成功?”虽然陈树生发出了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在陈树生张口之前其实就已经得出答案了,现在边境形势一触即发如果安洁在这个时候带人把卡特给摁了……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根本不可能,整个军队都处在戒严状态我们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将身为少将的卡特给带走的,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如果我们强行执行命令的话,军方那边甚至可能会以敌特的罪名抓捕安洁的,毕竟现在情况太过特殊了……而且……”Ro635犹豫了一下说道:“安洁也不是没有向上级提出抗议,但是根本没有上级甚至以安洁提供的证据不够充分驳回了安洁的请求,并严重警告安洁不准在调查此事。”
“哦。”陈树生平淡的哦了一声,似乎毫不意外会是这种结果,毕竟在中东被阿美利卡联军炸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了每个人都想将手中的牌甩出去然后重新洗牌抓牌。
不过细细想来恐怕也是安全局高层的意思,唉……真的是不知道那群上级脑子是怎么想的。
“指挥官看起来对这件早有预料。”帕斯卡依旧是懒洋洋的说道然后将自己的白大腿相互叠了起来,看的陈树生一愣一愣的。好家伙这么相信自己的人品?不过有一说一这姑娘挺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的,看起来有些邋遢,这是病得治。
“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就不存在预料这一说。”陈树生缓缓说道随后看向了帕斯卡虽然对方依旧懒洋洋的但陈树生能看的出来,这个女人有着大秘密。
“不过我想两位前来应该不仅仅是通知我这个的吧,毕竟安洁还是了解我的,如果真的仅仅是为了通知一件事而特意给我安排两个美女过来我很容易误会的……”陈树生又开始了不着调的模式,但帕斯卡却对此淡然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呵呵~指挥官果然如同安洁所说的那般……”帕斯卡淡然一笑随后笑眯眯的说道:“当然这种不加掩饰的很有侵略性的目光真的很容易征服我哦,毕竟我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猫猫根本无力反抗指挥官哦~”帕斯卡一边说着一边还做出了一个招财猫的动作看起来真的很欲啊。
“看来安洁真的和你说了不少……我已经能猜到安洁是怎么跟你形容我的了……”陈树生的表情一边看起来好像失去了继续调戏下去的兴致,揉了揉鼻梁正色道:“说罢,安洁叫你们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警惕到甚至不能用通讯器来说。”安洁虽然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个‘大’姑娘一般,但安洁可不蠢也不笨,安洁在安全局发生了什么陈树生基本也能猜到些什么,现在恐怕是已经没法联系自己的状态了所以才委托帕斯卡和Ro635过来传话,究竟是什么呢?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指挥官……”帕斯卡看了看周围在场的人形,不过陈树生注意到帕斯卡在m4A1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而m4A1从刚才就视线就一直放在帕斯卡的身上,看来两人明显认识的……难道跟这个有关……
“现在边境线上剑拔弩张,但是这两拨人明显都还没有做好打架的准备,但偏偏都想亮肌肉,唉真的是一群没有救的家伙。所以嘛~军方打算搞一个军事演习,指挥官可以猜一猜演习的地点是哪里?猜中了有奖哦~”帕斯卡笑眯眯的说道而陈树生则是表情平淡的看了看窗外,对他来说这种事情不要太简单。
“让我猜猜吧,如果真的在边境大搞演习的话……万一擦枪走火真的很容易导致类似古巴导弹危机的情况,世界大战瞬间就会打响,毕竟两个超级大国开战其所产生的涟漪与后果是高度不可控的。”
“但是如果不搞演习又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在国际争锋上又会陷入到被动与弱势的局面,所以哪里有什么地方又能展示力量又不用担心军事误会的呢?”陈树生撑着下巴另一手指了指地面,“那么恐怕就很明显了,就是这里解决,毕竟自从军队改革之后还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作战,人员经验与调配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实战经验不足所以……这是打算把铁血当作经验包了吗?”
“哇哦~指挥官真的好厉害啊,竟然这么快就猜了出来,但是——”帕斯卡拍着自己小手说道但陈树生的脸色确实急转直下。
“——但是演习的过程当中军方就会一鼓作气把整个格里芬都给全部吞并,人形全部都会被征用当作接下来的应对战争的前线炮灰,而我则是会被军方直接击毙而不存在活捉对吧?”陈树生面色平静的说着让在场人形无不倒吸一口冷气的话。
“哇哦……”帕斯卡脸上这次是真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万万没想到陈树生竟然先她一步将谜底说了出来,搞什么嘛……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多余啊,自己才是应该那个在万众瞩目之下揭开谜底的那位啊……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帕斯卡看向陈树生的眼神当中多了几分好奇,要知道陈树生才从昏迷当中醒来才过了多久。
“指挥官怎么猜出来的?”帕斯卡问。
“不是猜出来而是早有预想,从发现卡特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预想过未来可能会和军方开战的情况,而中东的时候更是让我确认了所谓的新世界无孔不入,安洁口中的安全局调查不出来,其实根本就是安全局的上层也有新世界的人罢了……”陈树生从未停止过思考,之所以无法得出任何有用的东西其根本的原因就是他没有任何的线索,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没有线索陈树生也无法思考得知任何有用东西,毕竟他也不是神除了有野兽一般的直觉也没什么了,即使是野狼想要追踪目标也需要羊群留下的气味才可以,而他们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啊,指挥官还真是一个机敏的人……”帕斯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指挥官想好应对的方法了吗?毕竟那可是军方哪怕只是小股部队其火力也是很恐怖的。”帕斯卡看着陈树生而陈树生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一丝的慌张反而淡淡的说道。
“再怎么强大的火力也是需要瞄准目标然后扣动扳机之后才能施展出来的……”陈树生的平静勾起了帕斯卡的好奇。
“看指挥官的样子……莫非是已经有了对策或者是分析?”帕斯卡嘟着小嘴好奇的问道。
“谈不上什么分析只是有些猜想罢了……”陈树生倒也没有说谎,他确实对卡特接下可能投入的兵力以及会实行怎么样的战术其实多多少少也有了猜想,不过其实也不难猜的……
“咱们其实结合一下现实多少也能猜到些的,这次演习作战卡特应该不会派过来多少人来,毕竟前线还需要人守着而且整个军队里面卡特还没能影响到所有的人,而新世界也没能渗透到所有人部门或者是职位,所以卡特能调用的部队数量有限毕竟前线随时准备打仗即使是演习卡特也没法调用太多的部队,但是相应的为了向外界展示出军方的力量,卡特应该可以抽调不少的火炮来协助自己的行动,毕竟要放烟花给外界看……”陈树生的大脑开始了全力分析。
“这听起来对我们挺不好的……”帕斯卡说道但陈树生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不,不全是坏的……”陈树生说道:“根据军方现在改革之后的组成部分的话,卡特到时候最多带领着一个营级别单位的数量的人员,但却可以携带者至少加强旅级别的自动火炮单位。”陈树生迅速的分析着这其中的可能性。
“但即使是依靠强大的火炮洗地,可以做到平推铁血但最重要的后勤补给线军方仍然要照顾好自己的后方,所以军方不会一开始就和格里芬翻脸而是利用诈骗的方式来要求格里芬协助他们随后分而食之,就比如给我们一个假情报,欺骗我们说要对付的只有小股的敌人,到时候我们的人形携带的物资补给和武器必然也只是针对铁血的小股单位的,而到时候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军方肯定会是措手不及,很简单的诱骗外加模糊情报的战术。”
“至于应对之法吗……”谈到这时陈树生却再次顿了顿,然后悲观的说道:“最好的办法恐怕就是我们将卡特的罪状直接公开,这样一来卡特一定会下马,但是我们肯定会收到政府的通缉与追杀,毕竟在怎么说军方高层竟然出现了国家的叛徒这在怎么说也是打国家的脸打政府的脸,我们把卡特的屁股给捅了等于同时打了军方和卡特的脸。”
“那有没有其它办法?”帕斯卡问道。
“有,那就是边境立刻开战到时候卡特绝对无暇估计这个了也不能了,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还要来搞格里芬来搞我的话,到时候恐怕军方自己就会把他给摁挺了,因为这无异于等于临阵脱逃去砸自己后花园,但到时候恐怕格里芬的人形都会被征用到战场上去当炮灰了……这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无法接受让m4,G36她们去当炮灰。”陈树生迅速罗列出了第二种可能。
“难道就没有最优解吗?”这回是m4A1开口问道而陈树生却是摆烂了。
“当然有了,除非阿美利卡这个时候跳出来说那枚核弹是卡特的毒气也是卡特的,并且公开了证据,如果真的出现了那我们就可以座上宾观乖乖看戏,看着卡特是怎么被军方自己给摁挺的了,毕竟说白了卡特也不过是一个少将而已,军队比他有能耐的多的是,不过那是不太可能的……”陈树生笑着说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假设,这架设之离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脑海当中偏偏就蹦出来了这个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不可能吗?”傻乎乎的Sop直白的问道,毕竟她真的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不可能的。
而众人也明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阿美利卡真的没有证据就连他们得知有核弹的事情还是从海克斯的嘴里得知的,那可是卡特的心腹啊而海克斯从始至终都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这个消息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而当时他们在撤离的时候可是把安全哨所里一切能记录数据的东西全毁了,更何况阿美利卡联军当时把哪里炸的彻底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Sop,这从根本上就不可能双方都想发动战争的,阿美利卡一旦把这个事情捅出来反而没有发动战争的理由了,毕竟政府和军方都不可能会庇护卡特这样的行为,而且会为了维护国家形象公开对卡特处刑的,到时候不论谁都说不了什么,毕竟现在阿美利卡政府打着的旗号可是政府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旦具体到了某个人而且证据确凿的话,那么政府绝对第一时间甩锅出去,有台阶还不赶紧下,蠢吗?
而就在众人在商议接下来的对策时远在军方的卡特脸色就很不好了,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没想到那个拉哈维竟然有胆子背叛组织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泄露了自己与他的合作,要不是组织在安全局也有人否则自己就栽了,但这一下不仅仅实验数据没拿到还留下了这么个一个隐患,而第二个原因……就是面前的这位客人了。
“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时间找我,有何贵干?康斯坦丁……”卡特冷冷的看着面前正在喝着咖啡的男人。
“你这杯咖啡真的不错。”康斯坦丁举着杯子微笑着,但这微笑在卡特眼里就如同在粪桶里蠕动的蛆虫一般恶心,在那残渣当中来回蠕动发动咯吱咯吱的声音,仅仅是声音就足以让人呕吐。
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卡特再一次问道:“你现在找我来有何贵干?”
康斯坦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优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微笑道。
“我是来帮你的,帮你成为英雄,一个永载史册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