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矛盾的,在之前谢切诺夫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但此刻谢切诺夫并不希望自己能够清醒的醒来。
因为他现在真的不确定自己现在醒来所要面对的是什么,地狱还是天堂仅仅只依靠现在的还在逐渐复苏的感官实在是判断不了。
但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够继续睡下去。
“不多不少刚好五分钟……没想那位麻醉师的水平还挺高的,还是说是检查仪器的功劳,即便是虚弱状态的病人可以做到进行精准无误的评估。”
一道陌生的声音,谢切诺夫下意识的反应是来迎接自己的天使或者地狱的恶魔……至于是否还留存在人世间?
他感觉不到,无论是身体还是其他方面的感觉……一切都十分的模糊好像什么都有,但又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对方的声音,却在此刻显得如此的清晰好像可以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穿透他还在混沌边缘当中徘徊的意识。
“谢切诺夫,本科硕连读毕业。”
“随后继续生造投入到电子研究和土木建筑领域当中的研究,所发表的论文重点是关于未来电子技术于建筑的智能化结合,在论文框架当中描绘了一个充满未来的信息与科技的城市,一整个城市就像是一台超级计算机一样,所有的建筑都是里面所运行的程序……”
耳边却响起了那陌生人对他过往的陈述,那些关于他自己的事迹仿佛从远方传来的回声,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自己的过往与经历,陌生的则是这个声音的主人。
“曾在本科毕业时就公开进行了演讲,但却并没有什么企业或者个人愿意在其研究的课题上投入任何的资金研究。”
“而不愿意被人投入资金研究的原因,则是因为很大程度上这个课题所具备的商业开发价值并不高,或者说你的演讲当中并没有阐述任何的商业价值完全是以学术的角度去思考和讨论这些事情。”
听到自己毕业、研究,以及发表的理论成果被娓娓道来,谢切诺夫的心中掠过一丝困惑和自豪。那种感觉就好似他的生活被一个旁观者快速浏览,每个关键点都如实地被捡拾出来,却又带着某种不明所以的距离感。
所讲述的好像是自己的生平经历,是在根据自己的一生来作为宣判的条件吗?
可感觉都不像……对方的语气不像是在宣读自己的生平,只是在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来讲述自己的生平经历。
“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位如此不凡的学员……人才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切诺夫好像听到了……惊叹。
对方称赞他是一个人才,然而这个‘人才’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究竟如何。
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紧迫感,谢切诺夫试图察觉对方的意图,但身体的沉重使他难以做出更多的反应。
但相比于身体上的那些反应,此刻的谢切诺夫所要做出的反应更多还是心理上的……因为对方提到了那个论文和研究。
虽然过去了有段时间,但那却是谢切诺夫为数不多藏在心底当中的遗憾……作为科研人员,无论是在课题上还是实验或者是其他方面上无数的学员或者导师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碰壁。
材料的问题,经费的问题,设备上的问题……各种各样的原因所导致的遗憾都有,但真正在谢切诺夫的心中被打上了遗憾二字的还是对方刚刚提到过的演讲。
那是他心目当中真正的未曾实现甚至都没开始来得及去努力去付诸行动的理想……他想要打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动化数据化的城市。
一个所有的基层工作全部都由低端机器代替,由人进行遥控的城市……他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理想化,甚至可以说是太过不自量力太不现实了,即便是天桥下边的流浪汉所做的梦可能都要比自己的构想要现实一些。
即便自己的研究已经有了相对完整的理论支撑,只需要一个实验来进行验证就可以了……但谢切诺夫也清楚的很。
这样的实验是不可能开展的……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的地方或者人都敢于将自己投身于一种之前只存在于理论的实验当中。
并且还是将自己投身于在那种一旦失败就会彻底完蛋的实验当中……像梅西他老家那么魔幻且勇敢的,真的只存在于幻想当中。
谢切诺夫的思绪还是飘扬,但他此刻旁边的人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等待着他一点一点的回到现实当中。
“不过虽然理论上来说应该等待你自然恢复但现在情况紧急……抱歉了。”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谢切诺夫可以确认刚刚听到的声音并不是幻觉了……但在他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一股刺痛感觉突然在身体上扩散开来。
长针直直的扎入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直到完全刺入到身体当中,谢切诺夫才勉强意识到自己被人注射了什么。
“他要做什么?!”谢切诺夫的第一反应是惊恐与害怕,作为科研人员在见识到了之前那种事情之后。
谢切诺夫已经不敢想象来历不明的注射器当中能够隐藏着些什么东西……以前他对于注射器的潜在危害最多是那种传染性疾病或者是像那些瘾君子一样,会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但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之后……谢切诺夫对于注射器可能存在的危害有了更多的认知。
“好痛。”
这是谢切诺夫下意识的反应同时也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自己的身体内部当中注射,但具体是什么谢切诺夫并不清楚。
不过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那是刺骨的痛苦,但比痛苦更让他在意的是那未知的液体,那种不知名的物质正在迅速在他体内扩散,开始产生效用。谢切诺夫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晰,身体的重量开始减轻,复原的力量好像突然得到了强化。
不一会儿,痛苦和模糊开始后退,取而代之的是意识的敏锐和肉体的觉醒。他感受到力量正在体内流动,同样的,一连串的问题也在他脑海中蔓延……
这些液体是什么?为什么被迫注射?他现在所处的情况到底有多么紧急?
“呼~!”
谢切诺夫瞬间感觉原本怠速运转的身体忽然就像是被注射了助燃剂同时油门踩死了一般,在一瞬间就将运转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而这种极致弹射起步作用在谢切诺夫的身上的表现也很简单……谢切诺夫整个人瞬间就从病床上弹了起来。
但……只弹了一半,只有脑袋可以堪堪的从床上稍微的弹了起来。
“我……”谢切诺夫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收束带给牢牢地控制住了,虽然很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谢切诺夫很快就又躺回去了。
因为这助燃剂……加的好像不是很多,只是刚好能够让他来个弹射起步而已。
“能看见我吗?这里有几根手指?”一个手指就这么直接横在了谢切诺夫的眼前晃了晃,谢切诺夫下意识地以为是医生在对自己进行最为基本的身体检查,于是随口回答道。
“一根……我现在没什么问题,我现在在哪里?我昏睡了多久?”谢切诺夫感觉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但也不好确认……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刚刚从麻醉状态当中脱离出来。
“你自然还是在人间,至于过去了多久……大概不到一个小时?”陈树生看了一眼时间,从对方被营救的时间上来算的话,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左右。
“什么?!”谢切诺夫下意识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这才发现对方不是医生,从气质上来说绝对不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
至少他没见到什么医生的身上被各种杀气所缠绕的……简直堪称是屠夫,虽然对方的这种气质完全不是针对他的,但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让谢切诺夫很想要继续躺下去。
“不要惊讶,我们只是为了在确保双方安全的情况下才将你给麻醉的……检查结束之后自然是要醒来的。”陈树生抬手就摁住了谢切诺夫想要抬起来的脑袋,避免这家伙将自己给弄伤。
这可是一位潜在的工程师可不能伤着了……
“谢切诺夫学员,我是格里芬的总指挥同时也会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作为目前唯一能够给我们提供宝贵信息的现场人员,你现在能够配合我接下来的提问吗?”陈树生也不想要耽误时间。
他刚刚也通过dNI检查一下了,这位的脑袋没什么问题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能够正常思考,麻醉剂的影响也被刚刚那一针给剔除掉了……至于体内是否有什么药剂残留的信息素之类的。
dNI就不具备检查这些的能力了……当然,如果不怕将这家伙的脑袋还烧掉强行来提取这家伙脑海里的感官记忆的话应该能够提取出来这家伙是否在清醒的时刻被注射了药剂。
当然,如果是处在恍惚或者是昏睡的情况下被做了某些手脚的话,那dNI就没有什么办法了,毕竟dNI只能提取大脑当中的信息,不可能你的大脑里面都没有相关记载的下还能提取。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dNI也不是不能够在一些人的脑袋里面植入一些捏造的虚假记忆片段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dNI最开始的原型机是想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对人进行催眠等手段之类的来给人塑造一个你深信不疑的虚假的记忆片段。
与其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证明一件事,倒不如想办法让一个人坚定不移的去相信某件事。
倒转因果,这样一来的话当被洗脑的对象认定了某个事实或者目标之后,中间的过程哪怕是在怎么离谱,也会想办法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说服自己去行动,用各种各样自己可以相信的理由,驱使着自己去行动。
这才是dNI的真正用法……
………………
“这人……是格里芬的人?”谢切诺夫对于格里芬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格里芬的主要业务是什么但唯一的问题是,格里芬跟这里能有什么关系,这种人质挟持事件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哦格里芬的身上吧?
“为什么是格里芬的人?如果是医生,警员或者是市政府哪怕是军方的人我都能够理解,但为什么偏偏来的是一位格里芬的人?”
谢切诺夫的警惕心在悄然之中开始节节攀升,他不清楚面前的这位能不能被信任,虽然对方没有做出威胁或者是其他的举动,但要自己去信任对方……这一点目前做不到。
而谢切诺夫的这点疑惑陈树生在刚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没办法,虽然这样说很冒昧,但真正专心一心一意从校园当中就一直开始搞学术还有研究的人。
其实是不太懂事儿的的……当然,这里说的是‘事儿’而不是事情,两人是不太相同的。
而因为不太懂事儿,这位的眼神自然也是藏不住……想法的还有眼神当中那清澈的愚蠢。
“格里芬现在受到市政府和警务以及军方的共同委托来协助共同维持城市安全,处理各种突发情况,你在被解救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军方的作战人形还有警务人形了吧?”
谢切诺夫此刻都在想些什么,陈树生这边简直不要太清楚了……学者就是这样,拥有着天才一般的大脑但却是谁都能猜得透的。
“警方的力量现在严重不足,但军方不能直接接管整个城市……所以在两方的商议之下,我们格里芬就被推出来协助了,你可以理解为……”陈树生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说道。
“劳务派遣吧。”陈树生耸了耸肩膀,一副自己被无良人士给威胁了的样子。
“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总是不把我这种底层之人的命当回事……我也是在一半大棒一半甜枣当中才出现在这里的。”陈树生摆出来了一副你能懂我的表情。
“是这样啊……”谢切诺夫的警惕心稍微松懈了一些,瞬间感觉面前的这位亲近了一些。
毕竟谁还没有被胁迫过了经历了……
想必眼前的这位,出现在这里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吧……被军方还有市政府双层夹击的压力。
一定不会小吧……
叶菲姆:我真是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安洁莉娅:虽然能够理解你这样做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对方的防备……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在这方面终究还是你更加畜生一些。
克鲁格:在格里芬工作那么多年了,打了那么久的仗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接着奏乐接着舞,给整上一段老年迪斯科。
市政府:不是……真的就没人为我说两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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