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帆有些恼火,以他的实力,无论怎样都是能碾压眼前这个修炼没多久的小屁孩,就算他有所谓的‘天才’光圈,但是阅历上的压制不是天赋可以弥补的!现在他跟子勿语交手,竟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这个虫子捏起来意外的咯手!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小虫子有这格外的记忆和阅历,虽然不能弥补多少差距,但本着陈力帆轻敌的心态,打起来也不算落多少下风!
“文叔,少族长打起来好猛啊!”
子家精英们纷纷感慨道,说话间,又用力捆紧了绑着陈家人的绳子,不给他们有逃跑的希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与这个陈老鬼打得不相上下,少族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道法天才?”
终于,受不住议论和指指点点的陈力帆大吼一声,身上气势翻了数倍,他完完全全收起了轻敌之心,眼前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小辈,你算是自豪吧,已经有五年多,没有人能逼我出全力了!”
陈力帆冷笑一声,身上的气息不断攀升,与之前截然不同。但是在子勿语眼中,他看到了一丝不寻常,这攀升的气息里面,似乎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暴戾?
“够了,以大欺小,也不知道害臊两字怎么写。”
一柄剑从天而降,一剑插在子勿语和陈力帆中间,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轻轻踏在地上。
“你是谁?”
那柄剑只是普通的道剑,所以分辨不出身份。陈力帆隐隐觉得这个遮蔽身份的人,有些熟悉。
“你们回去吧。我倒是想会会这个老鬼,认清一件事情。”
黑衣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嘶哑,似乎是个老人。子勿语不多说,转身就离开,从刚刚陈力帆爆发的气息来看,他打不过了。他打不过的他都不会去勉强的,除非迫不得已。
“你似乎知道很多哦?让我猜猜身份?”
陈力帆的双眼带着一丝戏谑,双手握爪,直取黑衣人面门。黑衣人轻松躲开那一击,反手打在陈力帆的脸上,将他打退。
“那个人是谁?”
“不要多问,快走。”
子尤文和子勿语跑在最前头,不知道为什么,子勿语感觉那个黑衣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似乎是他们是认识的。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子尤文,却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丝忧虑,他在担心那个黑衣人?
他们一行人从树林回到了子家范围,子勿语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总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一层枷锁,脑海中的一层枷锁,而且这层枷锁封印的,就是他失去的那一段记忆。他觉得当年离开子家,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有一种被人安排离开的感觉!
“那个陈力帆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
少女拍了拍胸口,刚刚陈力帆爆发气息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股不一般的力量,似乎并不属于他自己!
“你们......”子尤文深深看了他俩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来,最终化作一声长叹,“你们还有到懂这件事的时候。少族长啊。”
“恩?”
“老夫斗胆说一句,此后如果族长对你做了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去怨恨他,这些都是迫不得己的事情。”
子尤文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直戳子勿语的脑海,一种被利刃贯穿的痛楚迅速侵染了他的全身,他痛苦地捂着头,倒在地上疯狂扭动,他的头很痛,仿佛有什么要从脑海中炸出来!
“勿语!勿语!你怎么了?”
“少族长!少族长!”
一群人被子勿语突然的动作吓到了,连忙上前想要扶住他,但是却被他一手扫开,猛地抬头间,众人只见子勿语的眼睛,变成一只红色,一只黑色,显得异样奇怪!
“这,就是这里!就是在这里!”
所有断层的记忆突然接轨,子勿语似乎想起了他丢失的那一段记忆!在少女死之前,在他离家之前的那段记忆!
“你怎么了?”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远,子勿语的周围越来越黑暗,突然间,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周围的一切仿佛是一面镜子,轰然一声,碎成光沫,周围陷入了黑暗中。他挣扎着站起来,忽然一道火焰从脚底窜了起来,瞬间将他吞噬。
恍惚间,火海里伸出一双白皙的手,轻轻地环在子勿语身边,温柔地抱着他。所有的火焰在那一瞬统统熄灭,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
“放过自己,不要做傻事。”
“是你......是你!”
“是我,我一直都在。”少女的声音依旧那么悦耳,“不要被仇恨遮蔽了眼,我不想看见你这般沉沦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若不是我的懦弱,你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子勿语在她的怀里,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她无奈地笑了笑,手抬起,摸着他的头发,“以前都是你摸我的头,现在我终于可以摸到你的头了。”
“小男孩,一定要回来家族,很多事情的开始和结束,都在禁地里,你一定要回来啊。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失去的那一段记忆,要从那里找到。”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弱,“无论如何,亲爱的子勿语,我都爱你,从我们见面开始,我的心就一直是你的了。”
最后一点光明消失,子勿语倒在地上,黑暗瞬间扑上去,扑食着他,不断摧残他的意识,一点一点将他蚕食干净。
“啊!!”
子勿语一把从床上弹起,惊魂未定地看着周围,是一间小木屋,他躺在一张小床上,床边的柜子上还有一杯水。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唤起了子勿语的意识,他晃了晃脑袋,扭头看向声源处,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满脸岁月的刻痕,拄着拐杖走到床边,有些吃力地坐下。
“你是北叔?”
“是啊,咳咳,怎么,换了个模样,就认不出北叔了吗?”
“北叔你怎么这样了?”
“这就是我的道法。”
“道法?”
“对,庄生晓梦迷蝴蝶,有一种道法很特殊,就叫梦,通过一场梦,去解开心结和梦魇。根据不同的程度的梦魇和心结,会消耗施法人的精力甚至是阳寿。”
“那我......害得你成了这副模样。”
子勿语很过意不去。但是北子濯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
“无须内疚,这是我的选择,早些日子我就算命,算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变数来到我这里,我需要的,就是给他指引方向,这就是我的命。”
“谢谢你北叔!”
“不客气。你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希望你能坚守正途,我已经替你解开了你心中的梦魇,此后的任何事情你都要自己去面对了。”
“好的北叔!北叔不是想要知道杨梅的事情吗?”
“不用了。杨梅也回去了,我将我会的,都已经交给他了,最后便看他的造化了。”北子濯咳嗽了几声,“勿语,人性无好坏,只有恶与善。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只看表面的事情,一定要看得更仔细,更深入。往往在最深处里,存在着被人遗忘的真相。你走吧。”
北子濯咳嗽着,子勿语连忙下床,搀扶着他站起来,慢慢走出木屋,再三和北子濯道谢之后,便离开了木屋。北子濯拄着拐杖,一双浑浊的眼突然锐利了起来,他看着子勿语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嘴里喃喃了一句什么,然后便回到了木屋里。
“变数飘忽不定,人间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