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体被控制着来到这处有些诡异的地方,但他并未感觉到恶意。
反而,有浓浓的欣喜之意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是银,在此等待一个人,你终于来了。”
缥缈的声音带了几分雀跃。
“银?你在等我?等我做什么?”
云舒挑了挑眉。
他落入此界是意外,难不成还真有能掐会算的能人,算到他会来?
“是也,非也。我在等有缘人,有缘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别人。我不知道是谁,但他们说,时机到了,我自会知晓。”
“他们?他们是谁?”
他该不会被选中做哪个前辈的传人了吧?
“你自己去看吧!”
缥缈的话音刚落,云舒便脚下一空,失重感传来.......
“等等!今天不行!”
云舒紧急叫停。
于是,他就保持了一个下半身被吞掉的诡异状态。
“为什么今天不行?”
缥缈声音好奇的问道。
“因为......”
......
“喔~喔喔喔~”
冬日寒冷,让人格外贪恋被窝的温暖,连村长家的内卷鸡也睡了个懒觉,叫醒服务比夏日晚了许多。
若是平日,听着鸡鸣,大部分人都会转个身,拉上被子继续睡。
但,万事总有例外。
今日是腊八节。
三更起,六更食。
家家户户的男主人都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而女主人们则惬意的缩在被窝里看着男人们忙活,间或笑嘻嘻的指指点点。
他们这里有一个特别的习俗。
每年的腊八,男人们都要早起点灯熬腊八粥,寓意男主人体恤女主人一整年的辛劳。
这一天,女主人可以什么都不做,洗衣做饭、看娃打扫,全部交给男人。
女主人们甚至可以随意指使男主人,而男主人们则不许拒绝、不许翻脸、不许翻旧账、不许哭丧脸......
总之一句话,高高兴兴的给老娘干活!
原本漆黑一片的小村庄顿时活络起来,昏黄的灯光亮起。
一家,两家,三四家;
五家,六家,七八家;
九家,十家,无数家;
融入灯海皆不见。
不过一会儿,大山中间的这个小村子便成了一片灯海。
除了常用的照明油灯,又新添了许多造型各异的豆面儿小灯。
猪圈围墙上摆上了各种憨态可掬的豆面小猪,半坐在地,笑眯眯仰脸朝天的;趴卧在地,惬意打盹的;伸着懒腰,肥美屁股高高撅起,尽情展示可爱的蜷曲小尾巴的......
无论什么造型,猪猪们背上都有一个小坑,里面倒了一汪菜籽油,油中插两棉芯,点燃,便有火苗颤悠悠的亮起。
凌晨寒风有一些大,为了防止小灯被吹灭,大家便在上面罩了一个猪猪模样的灯罩。
不止猪圈上有猪猪灯,鸡笼上也有各种鸡鸡灯,或是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或是体态丰腴的小母鸡,或者是恩恩爱爱的一对儿鸡夫妻,还有人颇有趣味的给大鸡后面捏了鸡蛋和毛茸茸的小鸡。
狗窝上有狗狗灯,牛棚上有牛牛灯,羊圈上有羊羊灯......
所有家畜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一盏小灯灯,连打谷场上都摆了一个背后插着各式农具的戴草帽小人。
寓意着每个家畜都有守护神保护,来年健健康康,多产蛋,多长肉。
小火慢熬,锅里的豆子羞答答敞开心扉,露出洁白的内心,在红尘里打了个滚,羞怯便染上心头,白的变红,红的变软,慢慢的,黏黏糊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等舀起一勺,浓稠的拉丝,难舍难分的时候,这腊八粥就算熬好了。
浓郁的香气蔓延了整个山谷,太阳也闻着味儿上班了。
红彤彤的大圆盘从东山上探出半个脑袋,躲在云团后面偷窥人家的热闹,雀跃的心情将洁白的云也染成了红色。
人们似乎也接受到了它迫不及待的心情,将第一碗腊八粥恭敬的呈给漫天仙神。
终于吃上了觊觎已久的美味,太阳心情舒畅,精神抖擞的一跃,整个从山头后面舔出来。
金色的阳光顿时洒满整个山谷。
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金灿灿,连那棵光秃秃的银杏树都仿若重新穿上了金装。
一切都是那么喜庆、美好......
前院的侍卫们一起床,就吃到了热乎乎的八宝粥,黏糊糊、甜丝丝,甜到人的心坎里。
“这八宝粥我也不是没吃过,怎么云夫子熬出来的就格外好吃呢?”
“吧唧,吧唧!”
“唏哩,呼噜!”
“咕嘟,咕嘟!”
......
说话的侍卫没有得到回应,只有此起彼伏的各种暴风吸入声。
闭眼回味的侍卫疑惑睁眼,就见有人一碗已经下肚,正在舀第二碗。
“啊啊啊!你们这些畜生,都不怕烫吗?吃这么快!少舀点,给老子留点!!!”
没有人理侍卫,在他咋咋呼呼的时候,陆续有人干完一碗,开始盛第二碗。
眼见着盆里的粥越来越少,侍卫终于不说话了,埋头苦吃。
后院。
胡曜、风二狼、风小猫和云舒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拿着慢慢搅拌着粘稠的八宝粥。
太烫了,有点没法下嘴。
等待间隙,胡曜随口闲聊:“小舒,早上你去哪里了?”
为了起早熬八宝粥,他们一家三口昨晚没有回自己家的小院儿,都宿在了风起房子中。
鸡叫后,他便拉着风二狼起床。
让他回他们自家的小院儿也点灯煮粥,敬神祭祖。
他则点了火,开始烧风起厨房的两口锅。
火燃起的时候,他注意了一下隔壁。
还没动静。
怕耽误事,他去隔壁叫人起床。
当然,不是爬墙,正经走门。
刚打开风起房门,便见云舒风风火火从外面外面回来。
他以为云舒又去爬山做运动去了。
又怕灶膛里的火掉出来,所以胡曜也没多问,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回去看火了。
如今,闲着无聊,才想起来,当时......云舒似乎没穿鞋?
也没穿外衣。
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即便云舒是修行之人也会感觉冷吧?
要不是知道云舒的为人,胡曜都要怀疑这是哪个落跑情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