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小傻子”似是不知道梦到什么,嘴角挂上一抹笑。
房梁上另一个暗卫见状摇了摇头,跳下来给他寻了件外衫披上。
这鞑靼小王孙待云夫子倒是真心。
不仅脸上一片狼狈,连外衫都被黑水腐蚀的不成样子。
刚刚他跟关将军那副作态,他还真以为他恢复记忆后就跟他们生分了。
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增加自己言语的可信度,故意那般说。
这小王孙还挺有意思的,如果他不是鞑靼人的话就好了。
暗卫叹息一声,重新跳上房梁警戒。
房间中彻底安静下来。
而房间下方,深入地底之处可一点都不安静。
风起躲过四个白袍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发现一个密室。
人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他重新跟个大壁虎似的贴到墙上,听里面的人谈话。
“......三天后就是玄阴观的祭月仪式,我们拜月教要不要也在那日举行赏花大会,挫挫他们的锐气?”
说话的人声音嗡嗡的,带着些黏腻,就跟嗓子眼里卡了一口痰似的,有强迫症的人听着会浑身难受。
风起微微皱起眉头,静待另一个人回答。
那人似乎在思考,许久才缓缓开口:
“不,我们的任务不是跟玄阴观针锋相对,还是以教主交代的任务为重。”
“可是......有玄阴观那帮人在,对我们教派的发展很不利,现在信仰玄阴观的那帮老顽固暗地里称呼我们拜月教为邪教。若是任他们蛊惑下去,恐怕会对我们发展教众不利......”
之前说话的人不死心,仍在试图劝说另一个人改变主意。
“越是如此,我们的姿态越是要谦卑。”
“谦卑?!左护法大人,您不会是糊涂了吧?以我们拜月教如今的地位,跟玄阴观谦卑,岂不是说我们自认比不上他们?”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传来。
随后便是那位左护法阴狠的声音:
“金日盈做了几天管事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要不要本护法提醒你一下?”
“左护法大人,是属下失言,是属下失言,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属下这回,属下再也不敢了......”
随后便是“咚咚咚”实实在在的磕头声。
那位左护法没有出声,磕头声也就一直没停。
直到磕头的频率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弱,那位左护法才懒洋洋开口:
“行了,起来吧!你要记住,教徒的数量对我们拜月教来说从来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做的是给教主找足够多的‘花肥’,太过张扬不利于我们暗中行事。”
“是,属下记住了。”
终于得到赦免,磕头那人劫后余生般,诺诺不敢多言。
“嗯,我听说昨天发现两个极品‘花肥’?”
“回左护法大人,是昨日刚刚进镇的一队商贾。为首的几人资质都不俗,其中两个更是达到了极品。属下昨晚已经派人给他们送了幽昙花,想必今晚就能在鉴花阁看见他们的身影。”
“商贾?调查清楚了吗?我们拜月教刚刚有点起色,别惹上不该惹的人。”
“您放心,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他们带了几大车的珍贵货物,说是要同月氏一族做生意。属下命人查探过,那些货物确实是月氏那些龟毛的人会喜欢的东西。”
“那就好,不过......你这次还是太着急了些,他们刚入城,还没有了解过我们鉴花会的事情,你就迫不及待的给他们送去了幽昙,只怕会引起他们警觉。”
“是,是属下疏忽......属下也是见竟然一次发现两个极品,一时大喜过望,失了谨慎。不过......他们住的客栈是我们拜月教的产业,如果他们想找事,我们也会第一时间知道,也......方便我们处理。”
“下不为例!”
“是,属下遵命......左、左护法大人......”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作甚?”
“是是,属下是想问,这个月的‘灵药’?”
“接着......只要你好好给教主办事,少不了你的灵药。”
“多谢教主,多谢左护法大人,属下一定更加尽心竭力给教主办事!”
似乎是所谓“灵药”真的是顶珍贵的东西,那位金管事竟然又欣喜的“咚咚”磕起头来......
风起正想着要怎么弄点“灵药”回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听细微的破空声传来。
来不及多想闪身避开不知名“暗器”,只心下却是一凛。
他刚刚竟然没有听到脚步声。
转头看向攻击他的人,白袍红眼,正阴恻恻的看着他,右手高高举起对准他。
虽然看不出他们袖子里是什么,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那东西极为危险。
鼻尖有刺鼻味道传来,还伴着“滋滋”的声音。
风起迅速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他刚刚躲过去的“暗器”造成的,墙面竟然在腐蚀!
顿时,他警报拉满。
多年经验告诉他,此时不宜硬拼。
随即,他转身就跑。
风起过于轻快飘逸的身法,让领头的白袍人瞳孔一缩。
尽管之前就知道这次潜入的人有点本事,他还特意多叫了人手,没想到他身手能好到这种地步,他们左护法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他一个人再厉害有什么用?
只要有教主的“圣水”,任是什么样的高手都能拿下。
为首的白袍人沙哑的说出一个字:
“追!”
他身后一群白袍人立即朝风起逃走的方向追去。
“怎么回事?”
密室门打开。
刚刚在里面议事的两个人沉着脸出来。
其中一个浑身金灿灿的矮胖男人,额头青肿,正往外渗着血。
此时正一脸不悦的等白袍人给他回话。
他身后之人则一身银白衣衫,头发高高束起,整张脸罩在一张银制面具里。
他没有说话,但看见他,那些白袍人都恭敬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弯腰行礼,口中高呼:
“见过左护法大人!”
银袍人挥挥手,冷淡道:
“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