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去拧断它......拧断它......嘻嘻......”
飘忽的童音在脑海中响起。
是谁?
拧断什么?
“嘻嘻......去拧断他的脖子......”
拧......拧断脖子?!
谁的?
为什么?
“嘻嘻......当然是你的师父呀......他每天那么毫不留情的摔打你,害得你起不来身......你不想杀了他吗?”
神......神经病啊!
它竟然在唆使他杀了师父!
神情迷糊的云舒顿时惊醒。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离白玉龙的颈项已经只有一手的距离。
此时,白玉龙已经转过身,却没有出声,只静静看着他。
“师......师父,我......的身体不受......我控制了......”
云舒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白玉龙点头,脸上不见丝毫惊慌之色:
“我知,此锥若是炼成,应有摄魂之效。不过,它现在还只是个半成品,能力有限。只要意志坚定,便可摆脱它的控制。”
“你也可以。按我说得做,闭上眼,屏气凝神,集中精神,可发现识海中那一抹黑红之气?”
云舒深吸一口气,依言闭眼。
摒弃掉脑海中各种纷杂的念头,沉下心观察识海。
识海的位置,这段时间,他已经在师父的指引下找到。
很神奇,在全身经脉未通之前,他闭上眼只有一片黑暗。
然而在经脉通了以后,他再屏气凝神,便会在两眉之间,印堂之后“看见”一片纯白空间。
而此时那片空间里却有一缕黑红色的气在游走。
“想象你的精神是一把剑或刀或其他他熟悉的武器,对准它,全力斩下!”
白玉龙的声音仿若直接出现在脑海中。
云舒下意识照办。
然后,意识迅速凝结成他最近接触的更多的武器。
纯白的识海中,一把半透明的勃朗宁手枪迅速形成。
对面的黑红之气似乎有些疑惑,弯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勃朗宁手枪嘲笑般的摆了摆身子。
黑红之气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它在嘲笑它,它看出来了。
那团黑红之气抖了抖,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如离铉的箭般直冲勃朗宁手枪而去。
勃朗宁手枪不紧不慢,枪口微微移动,瞄准不会蛇皮走位的黑红之气。
扳机扣动。
“砰!”
子弹化作肉眼看见的流光,迎头碰上那团黑红之气。
“啊!!!”
云舒似乎听见了凄厉的惨叫声。
那团黑红之气如被利剑劈过般,整齐的化作两瓣,如蚯蚓般在那扭曲尖叫。
真的有用啊.....
见那两条“蚯蚓”还想挪动着在一起。
半透明的勃朗宁手枪化成薄雾,随后幻化成一把更酷炫的霰弹枪。
两条顾涌的黑气一僵,齐齐将头转了个方向,警惕的盯着霰弹枪。
它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本能觉得危险。
“滚出去!不然,把你打成筛子!”
云舒不知道怎么发声,只能在脑海中想了这么一句。
然后,空间里真的响起了声音,声音还是从霰弹枪里发出来的。
原来,枪是他本身吗?
那团黑红之气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如蛇一般弓了弓身子,随即向霰弹枪弹射而来。
“砰砰砰!”
连续的射击声响起。
接着便是漫天的子弹射向黑红之气。
黑红之气想跑,却发现无论怎么躲,都躲不开。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一瞬后被虚弱的戛然而止。
两条“蚯蚓”被射成了筛子,化作一个个黑红色小点,明明灭灭。
看起来随时会熄灭。
这么小的目标不好瞄准啊!
云舒想了下,霰弹枪再次消散,幻化成高压水枪。
那些黑红小点此时已无战斗之心,苟延残喘的向识海外飘去。
此时不依不饶的换成了云舒。
宛如一个刚获得新鲜玩具的孩童般,云舒兴奋的将水枪对准那些黑红小点。
“嗖嗖嗖.....”
水枪摇摆,强劲的水流组成一道水墙,将那些黑红小点“啪”的一下拍出了识海。
白玉龙一直探入一道神识在默默观看着。
对于云舒幻化出来的各种稀奇物件也大感神奇。
原来,姓鲁的那个小老头在秘密制造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若是制成,杀伤力确实巨大。
待那些黑红小点被赶出云舒识海,他才袖子一挥,彻底将它们消灭殆尽。
那根锥子上的两个红眼球瞬间黯淡下来,整个锥子也无力再飘在空中,彻底落入白玉龙的灵力球。
白玉龙看了它一眼,手一伸,那团灵力球便“咻”的落入他的掌中。
正待细看,探入云舒识海中的那抹灵识,却发现不对。
原来云舒一时玩上瘾,正在试图幻化战斗机。
战斗机零件之精密,可不是那些枪械能比的。
还没搭建到十分之一,便感觉一阵剧痛传来。
识海也开始震荡。
“出去!”
耳边响起白玉龙的声音,然后,他就感觉被一巴掌从自己识海中扇了出去。
“唔!呕......”
刚睁开眼,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便胸腹翻涌,一阵恶心感传来。
他顿时腿脚一软,瘫坐在地,虚弱的呕吐起来。
“发生什么了?云舒!”
风起本来正带人审问抓住的那些贼人,忽听一阵炸裂声,便急匆匆赶来。
刚进来,便发现云舒一脸惨白的趴在地上呕吐。
他面色一变,几步掠上圆台,抱起浑身无力的云舒,焦急道:
“云舒,你怎么样?哪里不适?”
云舒被他晃的更晕了,口中细若游丝道:
“别......别晃,晕......”
“好,我不晃。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风起连忙放轻动作,只用灵力不断安抚着云舒。
见他无力说话,便转头问白玉龙。
白玉龙淡然说了一句:
“无碍,神识使用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随后,又教训了云舒一句:
“云小子,以后不可如此鲁莽,你还没学过修炼神识之法,像今日这般过度使用神识,很容易损伤识海。”
“是,师父。”
云舒垂头应了一声。
他方才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
修行之路,步步诱惑,步步惊险。
他还需要多历练。
白玉龙看他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没再继续说他,转头问风起:
“可抓住贼人了?”
风起回道:“抓住了,不过,他们嘴倒是挺硬,到现在都还没有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哦?那我倒要看看,他们的嘴有多硬。”
白玉龙一甩袖,那个黑漆漆的锥子就被他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
然后,便朝风起来的方向走去。
云舒见他走了,挣扎起身也要跟过去。
风起拉住他,心疼道:
“你就别过去了,那些贼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手上不知沾惹多少人命,煞气重的很,别吓到你。”
云舒此时除了头还有些疼,身上倒是有力气了,他站直身体,摇头正色道:
“飞扬,我既要踏上修行之路,这些事情我迟早要经历的。别担心,我可以。”
“修行之路?”
风起疑惑呢喃:
“什么修行之路?”
云舒诧异的看着他:
“你......不会还不知道你修炼的是修仙之法吧?”
风起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睁大双眼,连嘴巴也微微张开。
许久,才结结巴巴道:
“修......修仙之法?你......你不会在开玩笑吧?”
云舒:.......
师父可真行啊!
教授弟子都不告诉他实情,就不怕徒弟一不小练岔气,走火入魔?
“师父没跟你说过?”
风起想了一想,确定师父从没跟他说过他们师门是修仙的,懵懵的摇头:
“没有,师父亲口跟你说的?”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修仙啊!
那可是传说中的修仙之法啊!
在此之前,他都以为那是先人杜撰出来的话本志怪之流。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师父没有亲口说,但是我有所猜测,向师父确认,他老人家并未否认。”
云舒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风起:
“这么明显的事情,你都没发现吗?你真的以为修炼那什么内力能让师父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看起来跟未成年似的?”
“普通功法虽然能让人身体康健,延年益寿,但并不能让人青春不老。师父这么多年容貌都没变过,那就没有一丁点怀疑?”
风起摇头:
“我没想那么多。”
这一刻,他也有点怀疑自己的智商。
现在回想起来,师父露出的破绽真的太多了。
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云舒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去:
“那就先别想了,我们去看看师父的审讯本事。”
穿过一条阴暗的甬道,又转了个弯,便是另一个密室。
最先入目的是几个缩在墙角的小女孩,隐隐的有啜泣声传来。
几个女护卫正在耐心安抚她们。
“她们......是幸存者?”
云舒胸口憋得慌。
这些小女孩一个个形容狼狈,脸上手上都带着伤,眼见是被毒打过的。
“不过,找到她们的时候,那些贼人正欲绑住她们手脚,带着她们出逃。”
风起看他一脸于心不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女护卫们检查过了,她们只受了些皮外伤,待将她们送去官府,就能找她们的家人了。”
“如此,真是太好了。”
云舒心中好受了点,不期然又想到另外八张惨白的小脸儿,心情又沉了下去。
他转头看着风起,目光沉沉问道:
“师父在哪儿?”
方才他已经看去一圈,并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
“之前怕吓到这些孩子,将人带到其他地方审讯了,跟我来。”
云舒被风起牵着,左弯右拐,终于来到尽头的一个密室。
“啊!!!住......住手,我......我招......”
还没靠近,便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云舒骤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条,握着风起的手紧了紧。
“要不......还是别看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待会儿侍卫们会将供词呈上来。”
风起担忧的看着他。
他的小夫子一看就是那种从没见过血的金贵人儿。
怎么能看那些血不呼啦的东西?
“不,来都来了,我要看。”
云舒定了定神,坚定道。
心中也不断给自己打气:云舒,你可以的,那些什么满清十大酷刑,十八层地狱各种酷刑,在各种影视作品中也没少见。
没什么可怕的!
做好心理准备,他一脚踏进那间临时审讯室。
里面地上躺了七八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此时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白玉龙,以及他手中正在惨叫的男子。
不久前,这个白衣服的人进来,就问了一句话,是自己招还是等他搜魂。
那时,他们还心中嗤笑。
搜魂?
以为唱戏呢?
于是他们都闭口不言。
然后,那个白衣人就就近抓起一人,一只手抓在那人头盖骨上。
他们清晰的看见从哪个白衣人手上冒出白色的灵光。
灵光覆盖在那人的头骨上。
然后,那个一脸宁死不屈的贼人就惨叫出声,求他停下。
白玉龙却是淡淡道:
“晚了,我之前给过你们机会的,搜魂术一开始,便由不得你喊停了。”
那人一脸恐惧,脸上汗如雨下。
忽的,他眼睛被血色浸染,像是受到什么东西挤压般,眼球突出。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炸裂开来。
白玉龙似是早有预料,周身亮起一圈灵气,轻飘飘的后退,身上丁点污秽未沾。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骤然爆裂开来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云舒皱眉,迅速用袖子遮掩口鼻,说出的话也嗡嗡的。
白玉龙没有回头,自若走向下一个贼人,口中云淡风轻:
“哦,被人下了禁制罢了。”
禁制?
云舒眉心一动:
“就是那种只要一说出来或者被人搜魂就会自爆的禁制吗?”
白玉龙终于转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嗯,不错,就是那种。”
这个小徒弟也不知是何来历,对修仙之事懂的倒是不少。
剩下的人听到二人对话,顿时面如土色。
原来,那时发的“誓”竟然是真的吗?
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