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将自己落在谢夭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转而望向上座的谢缙,笑道:“再过几日便是十五,正是皇祖母的寿辰,本王已将请帖交于大司马,届时寿宴上再见。”
“这是自然,太后寿辰,谢家人定然到场。”谢缙点头应道。
“祖父,阿爹,阿娘!”清冷动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抹火红热烈的身影闯了进来。
谢悦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纤纤玉指提着裙摆踏过门槛,进来恭敬的行过礼便听她说:“长姐在并肩王府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谢夭听了谢悦的话倏而抓紧了椅把,最先张的口问她,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宜室,细细道来。”谢缙沉声,他拧起了粗黑的眉毛。
“长姐遭人算计,险些让人毁了清白,幸而大祸未降。”
这下,谢家人刚才还紧张的心情一下松开。
“怎么回事?”谢名江问。
“不错,这消息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阿星去揽华街买东西,碰巧遇见了阿诗姐姐,所以……”
“这些都不重要了,于归没出事就好。只不过,大婚那日,那陌家小子可是发过重誓的,于归嫁过去是不会让她受了委屈。依眼下这光景,哼,明日我这把老骨头非要过去讨个理不可!谢家如今的确无男儿,可即便如此,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惹怒之前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谢缙的宽厚大手用力拍了一下椅把,语气里流露出浓浓怒意,神色已是沉了下去。
“何人这般胆大,竟敢连沧溟将军都敢算计?在边疆,敌人都不敢如此阴毒,这人实在好胆量!”魏璟适时出声。
谢悦听着这声音略微耳熟,遂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在见到魏璟的那一瞬,她登时想起了那日在辞楹街她见到的魏璟,那会儿,他似乎还冲她笑了笑。
“这是九王爷,宜室,快些行礼。”陆连夏见她望着魏璟,连忙向她解释。
陆连夏的话打断了谢悦的思绪,谢悦抿了抿唇,拢了拢衣袖,向魏璟行礼道:“臣女参见九王爷。”
“谢三小姐客气。”魏璟别有深意的目光盯得谢悦有些不自在。
“九王爷为何这般看我!”谢悦按耐不住性子,直接问了出来。
“没什么,只是觉得三小姐很像本王的一位故人。不过,那位故人不似三小姐这般的清冷不近人情。”
魏璟这话,叫谢缙,谢名江夫妇心下一个咯噔。
他这话什么意思!
“可九王爷总是盯着臣女看,似乎甚是失礼。”冷漠的声线,毫无温度可言的美眸,正在提醒着魏璟,眼前这个红衣少女并非昔日的明璃公主——他敬爱的姑姑。
“三小姐所言极是,那本王向三小姐道歉。”说着,魏璟起身作揖。
谢悦眉尖微蹙,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宜室,九王爷向你道歉可是越礼。”谢夭轻声提醒。
“二姐——”
“无妨无妨,错本就在我,三小姐并未做错什么。”魏璟出言打了个圆场。
“九王爷勿怪,宜室自幼便被我们教坏了,实在对不住。”谢夭赔笑致歉。
“贵女说的哪里话,三小姐如今多大?”
“一十七。”冷漠的嗓音里夹杂着疏离之意。
“三小姐生辰几何?”
“王爷,您问的多了。”美艳的面上布上了一层寒霜,眼底略有几分不耐。
“好吧,本王唐突了。还有事要回禀父皇,就不在谢府多待了,告辞。”魏璟站起身,眸光闪烁的瞟了一眼谢悦,便带人离开了。
“来人,送客!”谢缙眼色深沉的盯着魏璟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王爷,这边请。”
“有劳。”
送走了魏璟,谢名江才继续问刚才的事:“你说你长姐险些失了清白,那你可知是何人算计的?”
“郭伊。”谢悦如实答道。
陆连夏与谢名江相视一眼,又问:“这人是谁?帝京中的千金小姐中可不曾有过这姓名。”
“凉州郭氏,并肩王府已故老王妃娘的娘家人。”
“你长姐与她何处结了怨,怎敢下此毒手!”陆连夏心惊胆寒。
“阿词姐姐说,那女子来并肩王府本就目的不纯,为的就是那世子妃之位。”谢悦讥笑出声,眼中寒光乍起。
“砰”!
谢缙拍桌起身,双手攥成拳头,怒目而视。
“阿爹!”
“公公!”
谢名江夫妇紧跟着起身。
“好个郭氏,明日,绪江带一队人马,随我亲自去并肩王府!我谢缙的亲孙女,她一个小小的郭氏竟也胆敢算计!”
“儿子领命!”谢名江抱拳应下。
第二日,并肩王府,雅竹堂。
休息了整整两日,谢云才堪堪下得了床。
“那郭氏女,现下如何了?”谢云穿戴整齐,扭头问陌苏。
“还在柴房快活。”
“两日了——”谢云听了陌苏那话,不免有些咂舌。
“嗯,于归打算如何?”
“打发去天香园吧,依她那等姿色,想来应是能夺个花魁之称。不,打发她去天香园之前,先在她的右肩上刺下青字,这样便成了永世不得翻身的官妓。”谢云眯起眼来,毒辣之色从眼底浮起。
谢云有这个权力,毕竟她是官,虽不入朝参政,但手握实权!
陌苏点头附和,也觉得此法可行。
算计重臣,这等下场还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