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夭伸手拉了拉祁霖的衣袖,对他开口:“殿下,我们走吧。”
“不,我们带上母后一起走!”祁霖红着一双眼,薄唇颤抖。
“殿下,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伽何急躁出声。
“要走你们走,你们带走太子妃,本宫要留下来陪着母后!”
“殿下,得罪了。”谢夭见祁霖不为所动,一记手刀劈在了祁霖的后颈上。
祁霖只觉一阵疼痛,来不及反应便当下晕了过去。
谢夭立即出手接住祁霖,看向明络道:“母后,千万照顾好自己。”
“嗯。你们去吧,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走!”谢夭声音发颤的吐出了一个词,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明络。
流景与伽何从谢夭手中接过祁霖,谢夭带头转过身,走在前面,阿琴阿筝断后,一行人离开了乾凤宫。
“我要你保证,不派人去追杀!”明络回身对祁琰说道。
“好,听姐姐的。”
“你的皇兄,我要他好好活着,绝不可以苛待!”
“这……”
“祁琰!”
“行,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祁琰孩子气一笑。
傍晚,夕阳如血。
流景与伽何驾着马车缓缓的驶出国都,马车内,谢夭垂眸盯着躺在小床上的祁霖,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祁霖的大手。
“殿下,你会怪我吗?”
谢夭盯着那张脸出了神。
祁霖眼皮动了动,看样子,昏睡的并不安稳。
“母后!”
一声喊叫,瞬间让谢夭思绪收回。
祁霖睁开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殿下。”
“灼之,母后呢?” 祁霖“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抓住谢夭的衣袖,凤眸紧锁谢夭的脸。
“殿下,人单力薄,若想救出人来,难上加难。”
听了谢天的一番言辞,祁霖立时卸了力,手顿时松开垂了下去,整个人都颓废了,眼神顷刻间黯淡了下来。
“殿下,想哭就哭出来吧。”
祁霖摇摇头,纵然此时此刻,他的确心里难受的要命,想要哭。
“皇姐她们呢?”他又问。
“禁步公主府。”
“咱们要去哪里?”
“离开国都,去边境,找阿然筠朵,她会有办法帮助我们。”
祁霖盯着谢夭看了好久,一把把人拉了过去,死死的抱住。
在谢夭看不见的地方,红了一双眼。
谢夭抬手搂住他,没有说话。
大周,帝京城,并肩王府,雅竹堂。
谢云捏着的信纸的手指愈发的用力,下一息,手中的信纸化作粉末。
她紧绷着一张精致无双的脸,唇瓣抿成一个“一”字。
陌苏一进来便见她如此模样,遂关心的问出口:“怎么了,于归?”
“梁国逸亲王,反了,灼之与祁霖太子落难逃亡。”
“什么时候的事?”
“一旬前。”
“你打算如何?”
“千寂,我想亲自前往梁国一趟。”
“不可!”陌苏出声阻止。
谢云不解的看着他。
“你一人单枪匹马的过去,极容易出事,如今的梁国已不是之前的梁国,当政的可不是启明皇。若是出个好歹,便不好处理。”
“那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等着吗?灼之是我的孪生姊妹,我无法做到视若无睹。”
“于归,你先别着急,这并非教你视若无睹。方才在信中,迎霜贵女可有说他们如今的境遇?”
“两人都很安全,身边人也是无碍。”
“这便很好,只要人没出事,一切就好做打算。”
“千寂你怎么想的?”
“大周每隔五年便会派遣使臣出使梁国,明年我想咱们或许有机会。”
“你的意思是……”谢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个方法可以一试。”
“好。”
“你放宽心,不必过于担忧,既然信中已经报了平安,心便可放下一大半了。”
“嗯。对了,我听前两日母妃说,陌凌即将与年家小姐完婚?”
“是,以后这后院有了年家小姐,你就不会孤单了。”
“再过几日就要进年关了,府内该添置东西了。”
“都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我今日刚和母妃商议了一番,都安排妥当了。”
“那就行。”
“午后我要出府一趟。”
“去做什么?”
“找怀锦公主。”
陌苏的眼底划过一抹阴霾,谢云见后,讪讪一笑。
逍遥王府。
“郑姑娘,王爷回来了!”
郑菖蒲闻言,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从凳子上站起来,提着裙摆跑了出去,御寒的物什都没来得及穿上。
跑过九曲长廊,穿过穿堂屋,甫一下台阶,没几步,就见着了风尘仆仆的魏玞。
“四哥哥!”清脆甜美的嗓音响起。
魏玞一抬眼,人就到了跟前,直接环住他的腰身。
“怎么穿的这样单薄就出来了,他们就是这么伺候的你?”
“奴婢参见王爷,小姐一听说王爷回府,来不及穿衣服就跑了出来,奴婢在后面紧追都追不上。”柳染怀中抱着大氅,跪下给魏玞行礼说道。
“四哥哥,这事儿不怪柳染,是菖蒲太想念四哥哥了。”
“下回可不许这样了。”说话间,魏玞将自己的斗篷解了下来,盖在郑菖蒲的身上,大手拉起她的小手,两人一起走了回去。
“四哥哥,怎么提前回来了?”
“奉天那边雪灾处理的一切顺利,我担心你在府中出事,于是加快了进度,这才赶在年关前回来。”
“哦。四哥哥,谢大公子谷雨前后就要迎娶元朗公主。前不久,怀锦公主刚出嫁。”
“明锦出嫁了?”
“是,算起来,已经整整一旬了。”
“嫁的谁家?”
“正四品中书侍郎杨庭之三子杨臻。”
“原来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魏玞忽然间就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