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姑娘这边请。”店小二引着郑菖蒲上了秋萧楼二楼。
一踏进屋内,正好见司徒正刚盘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矮桌上放着一盏精致小巧的香炉,香炉里飘出丝丝缕缕的熏香。
“大人,郑姑娘带到了。”店小二鞠着身子拱手行礼。
“嗯。”
“小人告退。”店小二说完,后退几步才转过身离开,离开时顺带着把房门也关上了。
“司徒大人找民女是为何事?”郑菖蒲直接问他,礼都没有行。
司徒正刚睁开眼,侧过头来看向郑菖蒲,目光打量着她。
肌肤雪白,唇瓣殷红,模样水灵娇俏,仪态不输帝京城中的世家小姐,身披斗篷,整个人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手里捧着汤婆子,
“郑姑娘,请坐。”司徒正刚温和一笑。
郑菖蒲点点头,缓步走到司徒正刚对面坐下。
“郑姑娘长得真是好看,难怪逍遥王一直藏在府中,不让出来见人。”
“菖蒲身子病弱,见不得一点风,故而四哥哥不让见外人。”
“哦,难怪。本官还以为是逍遥王金屋藏娇呢。”
“司徒大人说笑了。”
“郑姑娘谦虚了。”
“不知司徒大人邀菖蒲过来是为何事?”
“此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此话怎讲?”
“本官最近偶然得到几张纸条,事关逍遥王的。”
“四哥哥?”
司徒正刚挥了挥手,便有亲信立刻呈了上来。
郑菖蒲的目光从案上扫了一眼,神色未变。
“这是什么意思?”
“郑姑娘当真不知?”
“知道什么?”郑菖蒲挑眉,并不惧怕。
“那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司徒正刚一挥手,亲信便又端着案退了下去。
“这些都是逍遥王通敌叛国的证据,有梁国逸亲王的,还有北疆大皇子的。”
“如何证明这是四哥哥做的?”
“这字还不能证明吗?”
“字都是可以仿出来的,司徒大人,你是读书人,应该清楚。很多时候,字迹都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可若是本官有人证呢?”司徒正刚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郑菖蒲会这么说,眼底划过一丝精明。
“人证?”
“没错。”
“能否容菖蒲见一见是何人?”
“带上来。”
很快,手下人押着一个口中塞着布的男人进来。
“呜呜呜……”
郑菖蒲依旧波澜不惊。
“这就是司徒大人所说的人证?”
“正是?”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了。”郑菖蒲站起身,莲步轻移,来到那人跟前,打量一番后,又开始围着那人转了起来。
下一瞬,郑菖蒲出其不意的在那人的腹部刺了一刀,又毫不留情的转了转手中的刀子。
“嗯!”那人当时疼的头上冒出了冷汗,眼球突出,身子一僵。
“好好上路,四哥哥不能有把柄!”郑菖蒲附在那人耳畔呢喃,只见她拔出匕首,反复刺了几下,那人就没了声息。
这一下,镇住了司徒正刚。
郑菖蒲不在意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匕首,又收回了大袖中,敛了敛斗篷和里面的衣衫。
“人证?司徒大人,您的人证呢?”郑菖蒲转过身,笑得人畜无害。
司徒正刚原本是想借机拿捏一下,未料郑菖蒲是个狠人!
看来,她也并不与打听到的一样,魏玞把她养并非不谙世事,懵懂无知。也对,如果没点子心机在,那多少有点不太可能。
“郑姑娘真是叫本官大开眼界。”司徒正刚忽然大笑起来。
“司徒大人,逍遥王府不是可随意拿捏的,您若是想与四哥哥好好合作,那就不要做这些阴损之事。如果企图妄想拿捏四哥哥,即便四哥哥有心,我郑菖蒲也绝不允许出现变故!司徒大人明白了?”
“下官明白,郑姑娘言之有理。”
“四哥哥缺了司徒大人一位盟友不算什么,可如果胆敢背刺,天涯海角,我都有办法处理。”
“是,下官日后一定为逍遥王府马首是瞻。”
“这人处理了吧,好好厚葬,他的家里尽量不要亏待。”
“是。”
“司徒大人千万要做好,不然,我刚才的手段您也是见到了。”撂下话,郑菖蒲带人离开了秋萧楼。
出了秋萧楼很大一段距离,郑菖蒲再也撑不住,身子软了下来,柳染见此,连忙出手接住。
“小姐。”
“我没事,只是第一回处理这种事,难免如此。”
“嗯嗯,小姐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柳染心疼的说道。
“好,听你的。”
回忆至此,郑菖蒲吐出一口浊气,希望四哥哥不要怪她。
梁国,国都。
祁琰一下朝便直奔中宫。
还未来得及踏足里面,便有摔碎的瓷器溅过来,差点划伤他的脸。
邱淮上前一步拔出剑,眼神冰冷的凝视着衣着华丽的明络。
祁琰的手盖住邱淮的手背,缓步过去。
“姐姐,这些宫人又惹你不快了?”
“我要见他!”
“除了这个条件。”
“我只有这个条件。”
“姐姐,你知道我的。”
“祁琰,你若是敢伤你兄长分毫,我必定让你死无全尸!”
“能死在姐姐的手中,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滚,我不想看见你!”
“姐姐,你别生气了,阿琰陪你去御花园走走。”说着,祁琰朝明络走了几步。
明络拔出身旁人的佩剑,架在祁琰的脖颈处,怒目而视。
“阿琰的剑术还是姐姐教的。”
“别逼我动手杀了你!”明络咬字出声,紧绷着一张脸。
“我不怕,姐姐。”祁琰继续往前走,锋利的剑刃划破了祁琰的脖颈,可他依旧笑的干净,毫不在意的继续朝明络走去。